第152章 血脈傳承
四品階以上的精神力,每一品階都是巨大的差別。比如現在的鳳落,即便已經是五品階,但是在六品階的魔君黃鶴跟前,依舊是天差地別。但是被六品階的精神力鎖定,就已經讓鳳落的速度大幅降低。若不是巫術在速度上有優勢,在麵對魔君龐大的身軀和敏捷的速度時,將完全來不及躲閃,更不必提鳳落此時如同被火炙烤的腦袋。
每一個動作,做起來都艱難萬分。
砰!
鳳落借著魔君黃鶴懼怕火焰的優勢,趁魔君一個不備,將全身大半力氣都放在持鞭的手上,一鞭狠狠打向魔君,卻也因此有些脫離,單跪在半空,麵色發白。
不過魔君黃鶴也好不到哪兒去。被焰冰鞭炙傷的部分,一片焦黑,鞭子的軌跡旁翻著裏麵的肉,甚至汩汩流出了血。
不過鳳落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待一醞釀好體力,鳳落就猛地攻向一同進攻的黃鶴。鳳落旋轉著身軀,將鞭子纏繞在身體的周圍,讓進攻的黃鶴絲毫沒辦法下嘴撕咬,甚至連碰都碰不得!
地下的梁鄴看著空中的鳳落,皺起的眉絲毫不見放鬆。“她的傷實在太嚴重,恐怕還來不及突破,就要因為體力不夠葬身於此了。”梁鄴喃喃道。見鳳落的腳即將被咬住,梁鄴也暗自用精神力牽製住了魔君的動作,魔君的速度一下子慢下來。
高手過招,成敗隻在一瞬。
鳳落轉過身來,將焰冰鞭化成棍子,一躍而上,跳上了魔君的頭,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將焰冰鞭刺入魔君的蛇頭!做完這一切的鳳落幾乎耗盡了氣力,嘴唇發白,頭上冒了一層虛汗。這讓她回憶起了前世屠殺完魔物和凶獸時,脫力的感覺。
自己這精神力還是得快些恢複。
轟!
當魔君的身軀砸在地上的時候,濺起的塵土並未沾染到梁鄴,鳳落這才想起來,自己送了他一顆避塵珠。落在梁鄴身邊時,鳳落想接著走,梁鄴卻拉住了她。
“等等。”
鳳落累到沒有力氣說話,隻靜靜看著梁鄴,詢問意思。
梁鄴指了指魔宮外的數萬魔族百姓:“他們都見到了你殺了魔君,要不要避一避?”梁鄴的意思是,如今她的狀態不佳,這時候不適合應對魔族人。
鳳落聽懂了梁鄴的話,但是她今日若是避開了,難保不會再出一個黃鶴,歐陽家的事又不知會發生多少次。到時候,魔族依舊是過去的魔族。那不是她期望看到的。
鳳落猛吸了一口氣,振作了精神。飛至魔宮外,麵對數不清的魔族百姓道:“天生魔族,不為恃強淩弱,也不為濫殺無辜,而是為天地平衡。我魔族百姓長久以來都被黃鶴誤導,讓大家認為嗜血殺戮乃魔族天性,隻有吸人精血修為才得精進。星時借今日一事向魔族人宣誓,凡我魔族,今後不得再行吸人精血、肆意殺戮之事,若被我發現,下場皆如原魔君黃鶴一般!”
“參見星時魔君,魔君萬歲萬歲萬萬歲!”
“參見星時魔君,魔君萬歲萬歲萬萬歲!”
“參見星時魔君,魔君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聲接一聲,凡目擊了鳳落以人形殺了前任魔君全過程的百姓,此時明白了,他們現在的魔君,與前任魔君是不同的!許是感受到了她的正義與真意,許是折服於她一己之力擊殺了魔君黃鶴,一個個都自覺地大呼魔君!
“現任魔君是哪兒來的?”
“不知道啊,沒聽過。”
“我昨日在大選賽場看到魔君了,原來她這麽強!好厲害!”
“狗剩兒,我是不是看錯了,那個新魔君,是昨日同我說話的那個女子嗎?”
“你沒錯,付軍,這魔界真的換了天了!”
“我們今後的魔君就是她了嗎?我怎麽覺得如此不真實?你還記不記得前任魔君與前前任魔君廝殺了三天三夜,才拚出結果?”
“就是她了!那哪能不記得,上次換新魔君的那年我正好一百五十歲。沒想到老了還能迎來這樣一位特別的魔君。”
“她就是當時輕鬆贏了青蛇大人的星時大人!我見過!”一個前來參加大選的商人突然激動喊道,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輕鬆贏第十戰將?你也不看看,人家輕輕鬆鬆殺了魔君!那可是魔族中最強的強者啊!”
“她不是靠自己的實力贏的,方才途中突然出現,抱著她的年輕人才是真的強者。”眾人驚歎的聲音中,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
“你怎麽知道?方才他可什麽都沒做啊!”一年輕男子好奇問道。
“我們是被圍在了結界外,所以感覺不到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你還記不記得,一開始前任魔君的速度非常快,並且對上星時完全遊刃有餘,但是後來那個年輕人出現了,就成了勢均力敵的局麵。我懷疑是那個年輕人動的手腳。”
“你懷疑?你懷疑有什麽用!我們隻相信看到的,是星時魔君手刃前任魔君,這是不爭的事實!那男的明顯就是個侍衛手下,連血脈都感覺不出來,龍族血脈和一個不知出處的外人相比,你難不成覺得後者更好?”旁邊一個男的嗤笑道。這男的看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吧?!
人群之中,驚歎的聲音有;懷疑的聲音有;諷刺的聲音有;不滿的聲音也有。但長久的習慣的品性,決定了大部分魔族人還是認定了這個新魔君,因為對魔族人而言,實力依然最重要。
接下來,一連三日,鳳落都在魔宮寢殿中沉睡。這三日,梁鄴一邊化出分身守著,一邊要完成神交代的任務。當第三日梁鄴回到魔宮,發現鳳落還在沉睡的時候,這時候察覺出了不對勁。
“鳳落,鳳落,你醒醒”梁鄴看出鳳落陷入了夢魘,“鳳落,醒過來!”
而此時的鳳落,正夢見自己站在輪回之門中,不斷進入河流。
一次次進入那些看似流動卻又靜止的河流,一次次改變河流的形狀,讓事情發生,或讓將來即將發生的事不再發生。
她還給這些河流取了了名字——時間之河。正如時間對於這些世界的意義,和對自己的意義。對這些世界來說,時間是流動的,每一秒都與前一秒不同,並且永遠無法時光倒流,可對自己而言,時間就如同這靜止的河流,不論自己進入哪一個時間點,都是可以,隻要自己抽身而退,就始終有機會‘從頭再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尋找什麽,於是一次又一次快速進入一個世界,再迅速從這個世界離開,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獲得些什麽,探究些什麽。
終於在經曆了數千次進入時間之河後,她察覺出了不對勁。
不同的位麵裏,或許會因為過去時間河流的分歧導致人物、環境有些許輕微的變化,但是在大方向上是沒有變化的。那些人從出生就在那裏,或是因為一些外部因素,有些人沒有能夠出生。這些,都是可以解釋得通的。
“神說最初是因為自身力量的原因,才會將人和神、神使分開的,那麽人和神,其實是沒有區別的,都是寰宇自然的產物,可是為什麽……每個位麵都找不到另一個自己,也找不到其他神使和神?”鳳落其實從未細想過這個問題,如今想來竟覺得有些奇怪。
都出了意外嗎?這種幾率微乎其微。
是自己沒有找到嗎?搜遍了寰宇也未曾見到。
那麽究竟是為什麽呢?
“鳳落,鳳落,醒過來!”梁鄴的聲音再次出現在了聲邊。
突然,鳳落感覺到了一陣眩暈。定睛細看,才發現又換了場景。此時的鳳落已經來到了識海之中唯一一塊陸地上。
“這是……太陽?”鳳落看著懸掛在識海上方那金燦燦的太陽,幾乎看不清其他東西。強烈的眩暈感讓她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再次睜開眼睛的鳳落,發現自己站在了一個巨大的水池下麵,水池底部滿是白骨,周圍雷電交加,天空是鮮紅色的,鳳落一步一步往通向水池的台階上走,卻發現腳猶如有萬斤重。
“嗯。”鳳落使出全身力氣往上走,想看看上麵到底是什麽,卻發現腳怎麽都動不了,不禁掙紮出聲。
“鳳落,快醒過來!”梁鄴的聲音越來越近,可是鳳落現在根本動不了。
“鄴,你在哪兒?”她大聲喊了,可是沒有人回應,除了天空中淅淅瀝瀝下起的鮮紅色的雨!
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被困在了這裏。
“啊!”當紅色的雨落在鳳落身上時,鳳落這才發現,這紅色的雨會侵蝕她的**,並且冒出滋滋的腐蝕聲,鳳落忍不住痛呼出聲!
難怪,難怪會有如此多的白骨,難怪白骨都在水池底部!這一個就猶如千斤重的腿,這一滴滴能吞噬肉身的雨,都是造成這累累白骨的元凶!
沒有多少時間了,若是再不往上走,自己也會成為這白骨中的一個!
鳳落看不到,這殺傷力極強的紅雨,在落到上方的清水池中時,瞬間變成了清水,融進了清水池之中。
每一秒都是煎熬,每一秒都不可改變地止步不前。鳳落將嘴角幾乎咬出血,但是依舊沒有用。此時身上的衣物已經破破爛爛,鮮血將鳳落的身體浸濕,上麵肉眼可見是一個個傷疤和洞!
鳳落試圖用真身抵抗,可是驚訝地發現根本恢複不了真身!放棄這個念頭的鳳落,見自己絲毫走不動,迅速趴了下來,走不動,那就爬!爬也要爬上去!
“啊!!!”在不斷地努力嚐試下,鳳落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雙腳雖然重如小山,但爬的時候,真的比走有用!來不及想為什麽,鳳落的臉上也已經坑坑窪窪,滿是紅色的液體,分不清是她自己的血還是天上的紅雨!
一寸,兩寸,一尺,兩尺,鳳落就這樣一點一點挪動著。才不過一般的路程,已經麵目全非,眼睛也已然看不到。唯一能做的,隻有靠著台階,不斷往上爬,哪怕兩個手掌上白骨已經森然可見。
這場雨,將鳳落的身體摧殘到了慘不忍睹的地步。
“鳳落,鳳落!”她還能聽得到梁鄴叫她的名字,但或許隻是她的錯覺和執念。她已經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還活著了。腦海中,除了梁鄴的呼喚,就隻剩下了一個念頭——爬上去!
到了最後一個台階的時候,鳳落已然周身隻剩下了一點點覆著骨頭的肉,這些肉甚至有些地方已經露出了裏麵的骨頭。她已經不知道痛是什麽了。
當鳳落爬上最後一個階梯,扒住水池邊的時候,她的雙手也使不出力氣了。於是她借助牙齒,將自己的身體向水池的拽,不顧一切,將自己的身體沉進了她看不到的清水池裏。
清水池水麵又恢複了平靜,紅色的天上的紅雨也不再下了,空中的雷電也不再喧鬧,除了紅色的天空和下方森森的白骨依舊駭人,此時的這個地方,已經完全沒有方才那般凶狠。
沉在清水池底的鳳落看不到,也聽不到,可是她感覺到了,這個水池真的是解決辦法,因為她的肉身才迅速重生,甚至比之前更為強大!因為此時在水底的她是可以順利呼吸的!
這到底是什麽?難道是什麽突破嗎?可是為什麽自己前世突破的時候,並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
逐漸,鳳落找回了她那如凝脂般的肌膚;找回了她那絕美的容顏;找回了她那傲人的身材。恢複的速度幾乎肉眼可見。並且在鳳落看不到的地方,天空逐漸變成了金色,有著萬丈霞光,地上的累累白骨也再也見不到蹤影,而是開起了一叢叢潔白的花!
當鳳落睜開眼睛的時候,迅速化成了一條青色的龍,遨遊在天空之中,暢遊在花海之上!龍吟聲響徹天空!
回到水池邊的鳳落,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成了青色,不再是之前的黑色!
她愣住,看著水裏的自己幾乎難以置信。
“這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