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落鄴生隙
“魔龍一族早就開始衰弱，若不是因為我，你們覺得能活到現在？”銀城本就麵相很凶，現在狠話一說，讓來鬧事的五位長老突然回憶起了那段血色的記憶。
就是這個銀城，殺了荒土城大半百姓，占領了荒土城，讓魔龍族的百姓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最終成了城主。
“銀城，你已經擁有了城主的權力和地位，你還想要什麽？難道你要看到荒土城的龍族覆滅才甘心嗎？”領頭的一位長老說道。
銀城望著眼前的長老，走到了他對麵，身形高大的壓迫感，一下子將長老們的氣焰瞬間壓下：“我要什麽？屠城是魔君的命令，當初來的即使不是我，也會是其他戰將，如果是其他戰將，魔龍一族，一個族人都不會留下！”五位龍族長老不禁被嚇得後退一步。
鳳落和梁鄴看著這樣的情形，都自覺地沒有說話。
“現在知道怕了？可惜晚了，來人”銀城一聲令下，出來十個侍衛將五位長老團團包圍，“請五位長老去禁室喝茶！”
等到長老們被待下去，城主銀城這才慢慢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向鳳落二人：“星時，有關改進修煉方法一事，需要徐徐圖之。不怕你們笑話，魔龍一族是我拚死才留住的，而今……我已經沒有能力，再護住他們了。”
“你為何相信星時會護住他們？”梁鄴問道。梁鄴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有的交情，也不知道到底交情如何深，但是梁鄴憑借著以往對鳳落的了解，可以感覺得出來，鳳落對這個城主，還是抱有戒備之心的。
銀城說道：“在你來我這裏之前，我聽說了歐陽家的事。我相信像你一般重情重義的人，不會見死不救。你不是想知道管家東陽的事嗎？我可以告訴你。”
梁鄴聽到城主所說‘重情重義’四字時，看著鳳落的眼神裏有些驚訝。這個人說的真是鳳落？
鳳落並沒有理睬梁鄴，因為她聽到這個事時，即刻起了興趣：“你說。”銀城怎麽會知道管家東陽的事？
銀城長歎了一口氣，目光漸漸飄遠：“都第一次見到東陽的時候，是在十年前。那時候東陽不叫東陽，而叫幻歌。他也還不是歐陽家的管家，而是蛟族的叛逃者。”
“叛逃者？”鳳落不明白，為什麽他會被稱為叛逃者。
“是，據說幻歌偷了蛟族的寶物，因此被蛟族追殺。後來不知道為什麽，他改名換姓成了歐陽家的管家，蛟族也沒有再提叛逃一事。”
“寶物？什麽寶物？”梁鄴問道。魔族之中會有什麽寶物，值得蛟族舉全族之力追殺？
“聽說是一顆有無上力量的珠子，其餘的我就不知道了”銀城說完之後，看著鳳落道，“星時，我將能源石交給你，是因為相信你的為人，希望你做到你承諾的，保護魔龍一族，讓它不至於被滅族。我隻要一死，魔君那邊定會派人將魔龍一族鏟平，到時候，一切就來不及了。”
“魔君為何要鏟平魔龍一族？”鳳落不明白。
“魔君崇尚力量，他麾下的十大戰將，個個都是踩著魔族人的屍體向上爬的。越往上，你越會發現實力就是一切！魔龍一族就是靠你體內的能源石，才被外族忌憚，因此這隻不能恢複真身的弱小種族，才能留下少許的族人，不至於被滅族。能量石出事的消息一旦被傳出去，魔龍一族危矣！”
鳳落看著銀城，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麽要幫魔龍一族？”
“厭了，倦了，我也已經沒有多少十日了。我的這雙手，沾滿了魔族人的血，裏麵多的是同族，多的是至親至愛的人的血。他們都被我所殺。”銀城看著自己的手，如同看著讓自己覺得萬分痛恨的東西。
“我會做到我答應你的事，將修煉的方法告訴荒土城的魔龍一族。”鳳落沉聲道。
“謝謝。”
鳳落順手從空間裏拿出紙筆：“首先禁止族人再吸取人類的精血。人類的精血其實對我們而言並無好處。看似一日千裏，實則很容易根基不穩，最後出現幻化人形後難以恢複真身的情況，甚至實力止步不前，再難精進。而後按照我所寫的方子服藥，同時用我所寫的方法吸納魔氣，轉化成魔力，讓大家進行修煉。”寫完後將藥方和功法一同交給了銀城。
“大部分的我都聽說過，但是這南荻花蕊和薑陽是什麽？”銀城接過之後，仔細瞧了瞧藥方，但從未見過這兩種藥。
鳳落想了想，可能是魔族與人界的環境不同，植物也會不同，便說道：“稍等。”說完轉身進了空間。
“聽雪，將之前你使用的祛除身體雜質的藥給我一份。還有……”鳳落還未說完，就看到聽虹和聽霧一人扛著兩個麻袋就來了。
兩個麻袋一放下，聽虹就說道：“呼~可累死我了。姑娘，先前采的南荻花蕊和薑陽都在這兒了。”
鳳落一笑：“辛苦了。”拿到聽雪遞過來的一包藥之後，帶著四個麻袋就出了空間。
銀城看著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鳳落，更加堅定了鳳落不是簡單龍族的信念。
“給，這是你需要的南荻花蕊和薑陽，所有藥材按照我手上這包藥的劑量給族人服用。因為藥性比較強，所以一日隻需服用一次，一次一包。熬一個時辰後濃縮成一碗，晚間服用。”鳳落將藥交給了銀城。
“好。星時你這是要去找東陽？”銀城問道。
鳳落點了點頭：“不錯。歐陽家的事一日未完成，我便一日會追查到底。”
“保重！”
“城主也是，魔龍一族還需要你”鳳落回答道，“先行告辭，等事情結束，我會回來看大家的修煉情況的。”
等出了城主府，確定了安全之後，梁鄴才問起鳳落：“你是什麽時候會魔族的修煉方法的？”
“很重要？”鳳落回得簡明。
梁鄴轉念一想，似乎是不太重要，便問起了其他：“你從前可不是這般愛管閑事，除了梁玉卿，你從未將什麽放在心上，為何現在要對魔族的人上心？”這樣的她看起來並不像往日那般死氣沉沉。這樣的鳳落很靈動，讓他打心底裏覺得有些不同。
鳳落本想斥責梁鄴，但是一想到這是轉世前，還沒有人類感情的鄴。他不是他。“我為何不能上心？”當答案可能會帶來更多問題的時候，鳳落選擇讓問題回答問題。
梁鄴覺得似乎也沒錯，但是：“那一位如果知道了的話……”
鳳落打斷梁鄴，麵色不佳：“我並未做出任何違抗那一位命令的事，知道或不知道都不關你的事，不牢你費心。”
梁鄴看著一下子由麵無表情到臉色不好的鳳落，也明白自己說錯了話：“對不起。”
鳳落轉身就走，直到走了數步才回道：“大神使，管好你自己的事。”鳳落沒有回頭，但是她知道梁鄴走了。
鳳落剛走出荒土城沒幾步，後麵銀城的人駕著禧龍車就追了上來：“星時大人，城主派我們前來護送你去蛟族。”
鳳落上車後，便聽著銀城的人自言自語：“星時大人，聽說您的真身也是龍，不知道是哪種龍？我們魔龍一族有火龍，銀龍，雷龍，水龍，化骨龍，禧龍……”
可惜鳳落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她腦海中抑製不住地在想梁鄴。她不想將他氣走，可是她更不想被那邊的人發現。現在的她，還不能做到不管不顧，因為梁鄴的性命，阿爹的性命，玉卿的性命，甚至千萬人的性命，都握在她的手裏。一子錯，滿盤皆落索。她賭不起，更輸不起！
雖然真的，很想他。
趁著這件事，鳳落將腦袋放空了片刻。恢複理智的刹那間，她回憶起方才隱隱約約聽到的車夫的話，問道：“你們魔龍一族為何沒有青龍？”
趕車的手下愣了愣：“青龍？那是什麽龍？渾身青色的？這個沒聽說過，我隻見過渾身火紅的火龍。”手下似乎一下子被鳳落問到了，抓著腦袋不知道怎麽回答。
鳳落心存疑惑。自己雖然是這天上地下唯一的毀滅神使，但是沒道理自己的種族在各個界都沒有出現。不僅是自己，其他的幾位神使似乎也是一樣的，在寰宇中有相似的種族，卻沒有完全相同血脈的族人。雖然族類都是那一位告訴他們八人的，但是當神使那些年，鳳落從沒有見過和自己一模一樣真身的族人。
“沒什麽。”鳳落回道。
聽手下介紹著蛟族的事，一路繞過巨大的山巒，也經過有著各種植物的林子，最後來到了一處巨大的湖泊前。手下停下車，看向鳳落道：“星時大人，前麵的鳳仙湖就是蛟族的領地了，我不便再前往，後會有期！”
銀城的手下剛走，湖中就竄出兩條頭上長著一隻角的蛟，一青一紅，身材高大，居高臨下地看著之前前來的鳳落：“來著何人？”
“在下星時，前來拜訪蛟族首領。”鳳落答道。
“龍族的？不見！”紅蛟似乎對龍族的意見很大。
“紅紅，我看我們還是先去稟報一下吧！這個星時是前些日子贏了青蛇大人的那個龍女。”青蛟勸道。
“這……那好吧，你等著，我去去就來”紅蛟躍入水中不消片刻，便上了岸，看著鳳落的語氣略有不滿，“走吧！”
鳳落在進入水中的同時，用巫術在周身形成一個空氣罩，並未化成真身前往。這一舉動讓本就有些意見的紅蛟更加不舒服：“前來麵見首領，你為何不用你的真身？如此遮遮掩掩是想做什麽？”說罷就停了下來看著鳳落。
鳳落看著紅蛟，麵上沒有一絲善意：“你們蛟族有規定，來人一定要用真身？”
“算了算了，紅紅，不要在這個時候鬧出事情來，首領還等著呢”勸完後，青蛟又對著鳳落道，“走吧！”
沒了紅蛟時有時無的審視目光，鳳落放下心來看湖底的風光。
說是湖，鳳落覺得這裏遠比世人眼中的湖要大上若幹倍。湖底似乎是被挖掘過，從湖底到水麵的水足以將周圍至少兩個城淹沒。
“你就是星時？”
鳳落到了水底宮殿的時候，第一句聽到的就是這句話。鳳落看向說話的人，發現這個蛟人確實和東陽有些相似，點了點頭。
“我聽手下說，你要來拜訪我。可我從來都不記得我和你見過麵。不必拐彎抹角，有什麽事就說吧！”蛟族首領麵容顯得有些陰柔。此刻一嚴肅起來，更顯得邪惡。
“星時前來，是為了向族長打聽一蛟人，名喚幻歌。”既然蛟族首領如此直接，鳳落也不想再繞圈子。
蛟族首領聽到這個名字抹了眯眼，片刻後恢複常態看向鳳落：“幻歌？沒聽說過。來人，我族當中可有名叫幻歌的蛟人？”族長喚來了一個手持厚厚名冊的蛟人。
“回首領，並無此人。”蛟人翻看了名冊之後，認真回答道。
首領一臉無奈地回答道：“真是抱歉，族中沒有蛟人叫此名，看來是幫不上你了。”
鳳落自然知道這個蛟族首領在隱瞞自己。近七十年族長都沒有換過，他怎麽可能會不知道？！
單是這樣，就想讓她放棄？這是絕無可能的！
“原是這樣，也罷！本是他欠了我些東西，我才來討的，既然首領說族中沒有，我便去別處去尋一尋。”
蛟族首領看著鳳落離開後，才告訴手下：“加派人手看好了！要是出了什麽事，我拿你們是問！”
“是！首領請放心！”
鳳落離開湖底後便朝著來的方向而行。她記得來的時候看過，那邊有片山林，裏麵盡是些稀奇古怪的植物，包括一種名叫‘換顏果’的果子。這種果子吃了後，不僅可以在三個時辰之內改變容貌，還能改變身上的氣息。不過有個致命的缺點，七天內沒辦法恢複真身。
這種缺點對於魔族人而言是致命的打擊，因為魔族人隻有在真身形態下才能發揮出全部魔力，半形態之下隻能使出七成的魔力，完全的人形態就更少，隻能發揮出三成魔力。
不過鳳落……並不是魔族人。
鳳落邪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