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人性的選擇
尹元仍舊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嵐音。
“不要以為你救了些人，就能能夠真正受到百姓的愛戴。你不會有那個機會的！人是貪婪和自私的，你越是無私，他們隻會索取得更多！你在翰林城和阿航城的作為，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你在他們眼裏，已經不再是一個救世主！你以為你還能再像往日一般受人尊敬嗎？哈哈哈哈！”嵐音扒著監牢的門，看向尹元時麵露瘋狂，眼睛露出隱約的紅色。
尹元深深地看著這個人，麵上不露異樣，心中卻有著萬千思緒。良久，尹元終於開口了：“我沒想到，你們為了害我隱族，竟然能夠做到將整個元國於危險之中。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麽？”
“你不要把隱族說得那般正義！反皇派的人裏，一大部分都是由你們隱族的人支持的。”嵐音似乎是知道自己落在尹元手裏，根本就沒辦法說謊，於是說出口的話，都繞過重點。
“隱族的七人若不是受了你的蠱惑，我相信再如何，也不會絕情到拿全族五萬人的性命開玩笑。嵐音，這次你們真的惹到我了。”尹元看向嵐音的時候，眼神十分冰冷。
“那又怎麽樣，是她們先來找我談合作的，我隻是順了她們的意，順便添了一把火罷了！毀了隱族也就是毀了你，又有什麽不同！”嵐音越說越猖狂，身體四周逐漸彌漫起絲絲黑氣。
尹元見到這一幕，明白嵐音早就被邪念和魔氣侵入。邪念和魔氣，放大了她心中的惡。
“你知道翰林城和阿航城為何會亂嗎？”尹元問道。
“都是你的錯！是你放出了那些不是人的東西！”嵐音的眼睛已經成了紅色。
尹元慢慢走近，在到嵐音身前的一刹那，右手輕輕一揮，發出的白光將嵐音瞬間擊倒，暈了過去，周身的黑氣也瞬間消失。
小魚站在身後，雖然看不到黑氣消失，但尹元發出的白光卻是清晰能看到的。聖女尹元的這一番動作，讓她忍不住瞪大了雙眼。聖女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
尹元沒有再看一眼身後的嵐音，吩咐侍衛道：“看好了，若是人丟了，你們自己找回來。”
“是！”手下大聲回道。
出了密室，尹元抬頭看向天空。原本流竄覆蓋在天空中的灰色和紫色流質，現已經濃厚成了黑色，將整片天空覆蓋，唯一的一處缺口，正在翰林城和阿航城的正上方。黑氣直往下衝，洶湧之勢如決堤的水。缺口已經打開，沒有人能攔得住災難的來臨了。
“我選擇人類。”尹元說完之後，大步離開，留下小魚在後麵摸不著頭腦。
“什麽叫選擇人類”小魚覺得聖女這次回來有些怪怪的，趕忙追上前，“聖女，聖女，等等我！”
尹元到自己屋子的時候，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鳳落一行人同樣沒有入睡，正談論著接下來的安排。見尹元進來，鳳落將一眾人帶進空間，走到尹元前說道：“尹元，我們正在商量將‘門’送去各個國家，災難來臨的時間太快，現在能救一人是一人。”
尹元卻搖了搖頭：“沒用的，落落，八個國家現在正在應對的，不是邪念，不是魔物，不是瘟疫，也不是戰爭動亂。我們已經來不及了。”盡管她不想這麽說，但是現在的局麵就是，來不及了。
“怎麽會這樣，你之前來找鳳落的時候，不是說還有機會嗎？”杜義上前問道。
“是你昨日下午之行出了什麽意外嗎？”梁鄴覺得隻有這個可能性。
“他出現了。”梁玉卿看著尹元的模樣，聯想到突然而來的災難，霎時間肯定出聲道。
尹元看了眼梁玉卿，緩緩點頭：“我出去是因為我發現天空中似有異樣，翰林城和阿航城的上方的黑氣隱隱翻滾，似有要向下轉移的情況。後來我到了那邊之後，發現那邊有魔氣的蹤影，我就去了魔氣最為濃鬱的翰林城城東，嵐音在那裏正等著我……”尹元將下午的事情緩緩道來，仿佛又回到了昨日下午……
站在翰林城人最多的酒館門口，尹元緊皺著眉頭。
“姑娘，您……請您跟小的來。”門口招攬的小廝原本興致衝衝地想要招攬尹元進酒樓用膳，但是當看到身後的白虎後，一下子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知道反皇派的人隨時有可能來，防止惹麻煩，便恭敬地欲將尹元引去後院。
尹元看得出來，這個人沒有惡意，便隨著他走到了後院中。後院隻有一口被大石塊蓋住的井，其餘什麽都沒有。
“參見聖女！”一進後院，小廝就跪了下來，周圍的人也順從地跪下。
“起來吧！近日是否有人來過這裏？”尹元詢問出聲。
“回聖女，咱們這兒可是翰林城最大的酒館，每日都不缺人，您問的是哪種人？”小廝回得十分本分。
“奇怪的人。眼睛可能是紅色的，進了酒館卻不喝酒，隻盯著人瞧，或是一待就是一整天的。”尹元知道魔物的喜好。這裏雖然到處彌漫著魔氣，但這裏沒有發現有活著的魔物，那麽極有可能是大批魔物曾逗留過。酒水不可能是他們想要的東西，這裏還沒有出事，意味著魔物他們必然在等時機。
“這個……”小廝想了許久，突然想起了點異樣，“是有，前幾日來了一群人，眼睛什麽顏色我倒是沒有注意，但一來就直往後院來，似乎在找……”話還未說完，小廝的身體已然倒下，胸口上尖銳的刀刃留著血，周圍幾人同時被殺。
這個刀，尹元認識。
抬頭望去，屋頂上正站著一圈的人，手持弓箭，將後院圍了個嚴實。嵐音自前廳走入後院，眼神輕蔑：“聖女竟然來了我翰林城的酒館，稀客稀客，不勝榮幸！”拔出了小廝體內的刀。
尹元沒有說話。虛與委蛇的話，她懶得應對。
吼！隻有白虎恐嚇出聲。
“收好你的寵物，否則我不保證這裏的人不會手滑。”嵐音威脅道。
“小白，出去等我。”
吼~
“聽話，出去。”尹元堅持讓白虎出去。
“很好”嵐音見白虎出去，心下對尹元的輕蔑更甚，“你不問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嗎？”
尹元依舊沒有說話。這副冷漠無視的態度，徹底將嵐音激怒：“尹元，你在得意什麽？你以為今日來了還能安然回去嗎？我告訴你，根本沒有這個可能！”
尹元這時開口了：“你跟魔族什麽關係？”
嵐音淺淺一笑：“關係？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動手！”說完，嵐音就快速跳向圍牆外。
砰砰砰！
巨大的爆炸聲在院中響起，將這一片天地震響！
尹元用靈力避開飛來的小型火油桶的爆炸威力後，才發現井上麵的巨石塊被徹底炸碎，魔氣衝出天際！
“糟了！”尹元忍不住驚呼出聲。快速手上結出小型光球，試圖阻礙住這衝天的魔氣。照這個速度和強度，很可能同這片天空上方出現漏洞。若是屆時飽含魔氣和邪念的黑氣傾瀉而出，翰林城附近就會成為這個世界崩潰的第一處！
吼！白虎閃躲著火焰，直奔向後院的方向。
不久，周圍的人全都聚集到了發出聲響的酒館門口看熱鬧。酒館附近已經被炸成平地，但由於爆炸的範圍太廣，周圍幾乎都被夷為平地，可燃燒的東西並不多，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酒館中站在井口旁，手上發著白光，身旁站著白虎的尹元。
“那是……聖女嗎？這裏是聖女造成的？”人群中，一個男子問道。
“沒錯，白衣白虎白光，就是聖女，就是聖女！”周圍有人應和起來。
轟！
就在尹元努力將衝天的魔氣堵住的時候，天空中濃厚的黑氣已然受到了地麵黑氣的指引。如決堤的河水般迅猛衝下！
尹元知道，已經遲了……自己現在的實力，根本擋不住這衝天的魔氣，更不可能清除天空中滿是邪念和魔氣的黑氣。
吼！吼！吼！
一個個巨大又醜陋的身影衝出枯井，看了一眼尹元之後，迅速攻向圍觀的百姓！
咕咚！幾乎是一口一個頭顱。噗！魔物尖銳的利爪刺入人體後發出沉悶的聲響……魔物，在翰林城開始了單方麵的屠殺……
“殺人啦！”
“聖女招來的怪物殺人啦！”
“聖女殺人啦！”
“聖女殺人啦！”
“聖女殺人啦！”
人群騷動，驚嚇聲，尖叫聲，甚至蓋過了魔物的聲音。所有人滿耳朵裏，聽到的都是‘聖女殺人啦’幾個字。
遠處的嵐音看著這一幕，笑著轉身：“走！去隱族！”
尹元原以為這場風波，到這裏就結束了，直到眼前出現了一個人，不，是一個虛影。
“我的孩子，這個世界已經開始崩潰，人性也在崩壞，你是時候應該完成任務回來了。”她聽見來人這樣說道。
尹元看著眼前的虛影，知道這是神當初留在她腦海中的一絲精神力，是神的一部分。“我認為隻要我和大家努力一些，這個世界是可以得到救贖的。”
“還不明白嗎？這個世界已經不可挽回，你們再如何挽救，也注定救不回來了。你作為執掌刑罰的光明神使，有評判的權利，我容許你做選擇”神的虛影手指輕輕一點，瞬間讓尹元覺得體內的靈力增多，不消片刻便恢複到了元靈力的第五層。神指向人類，“你看，你為世人付出了多少，他們卻仍是選擇了惡的那一方，認為是你帶來了這些怪物。這樣的寸人，不值得救贖，我的孩子，回來吧……”說完後，神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尹元身邊。
空氣倏地靜了，似乎周圍的聲音全都消失不見。尹元看著暴走橫行的魔物，看著天空中越來越多的黑氣灌注人間，看著人們麵上的恐懼與淚水……她意識到了，神這次來，是為了讓她看清現實，回到他身邊的。
神在用這種方式，幹預這個小三千世界的生死，讓他們離開這個地方，回到他身邊！
記憶漸漸歸攏，尹元看著身邊的眾人說道：“所以，我們麵對的，不是那些東西，而是那一位。他來了，更準確地說，他無處不在。我們從一開始，其實要麵對的就是他。所以才會有那麽多不受控製的事發生，所以災難才會來得如此之快。”
“你的意思是，人間的災難，和他有關？”杜義咽了咽口水。他還沒做好準備……
安安走上前，單手抱住了尹元：“別這麽沮喪，這個世界雖然已經在崩潰，但隻要不放棄，總會有辦法的！是吧，落落？”安安說完看向了鳳落。
“你選擇了回來，我相信你已經做了選擇，那便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鳳落堅定說道。她已經許久，沒有過這種為戰鬥燃起滾燙血液的感覺了！
“說得好！我們這一行人走到這裏，都是為了能讓這裏的人能夠更好活下去。若不為了這個世界付出些東西，此刻還不能將生死置之度外，那才真是白活了一場！”梁鄴站到了鳳落身邊。
“雖然我覺得自己還什麽都做不了，但是既然跟著你們走到了現在，就沒道理眼看著這個世界被毀。正反都是要死，不管你們要做什麽，算我一個！”顧源在一旁說道。
“還有我，我才不要置身事外！”安安應和道。
一眾人看著一言不發的梁玉卿。
“有辦法，並不是沒有辦法拯救這個世界。”梁玉卿低眉說道。
“什麽辦法？你倒是快說啊！”杜義著急問道。
“這個世界崩潰主要是因為邪念和魔氣，這樣的力量，除了那一位可以應對和淨化，其實集合我們八人的力量也可以。隻不過這個事，目前不可能實現。”梁玉卿說出口的話，讓一眾人都覺得失望。
“拜托！大哥，連我都知道你們八個人不和，怎麽可能集合你們八個人的力量？”顧源忍不住要給梁玉卿跪下。這時候了，說什麽集合八個人的力量？
“隻是現在不和，不代表過去和未來。”梁玉卿一點沒有因為顧源的態度而感到反感，依舊有著往日的冷靜從容。
“我知道你是想用輪回鏡的力量回到過去，但是炎煜、金玨和墨韻卜那邊必然有輪回鏡碎片，這意味著那一位必然會介入，輪回鏡沒辦法複原就打不開輪回之門，輪回鏡複原那一位必然又會來搶奪，你的這一想法暫時實現不了。”梁鄴瞬間明白了梁玉卿的意思。
“嗯。”梁玉卿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腦海中已經開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