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青樓女子
三日後。
“駕！駕”顧源一邊縱馬趕上穿了身束身黑衣的梁鄴，一邊問道，“梁鄴，你還讓不讓人活了，我可剛從阿古達木趕回來啊！說好的休息一天呢？”一回來就趕路，簡直沒有人性！早知道還不如不回來！
“我是說過讓你睡一整天，是想讓你在阿古達木部落等我，你有足夠的時間可以睡，但你偏偏選擇了趕回來。”自己浪費了這個時間，怪誰？梁鄴騎在馬上，回答得十分幹脆。
“你自己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我哪知道你這麽著急就要趕去見鳳落，你也沒說讓我在阿古達木部落等啊，你要說一句，我瘋了才會趕回來！”顧源氣得圓臉都更圓了！
對此，梁鄴邪魅一笑：“我還以為跟在我身邊這些時日，你對話語的理解已經有所長進了，看來還是我高看你了。”
“你簡直喪心病狂！”這麽幫他還被說蠢，顧源簡直要慪死了。
“一壺火燒雲。”
“師兄，你覺沒覺得今天的天氣很好，正適合趕路。”顧源自認一直是一個十分有原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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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川城城主府中，鳳落和王語晚正在房中交談。
“落落，這兩日向仲都不在府中，我覺得你大可以先住下。你放心，這裏什麽都有。”王語晚看著鳳落什麽都沒帶，就覺得鳳落可能隻想待個一兩日。
“也好”鳳落自然不會拒絕，隻是有些奇怪，一個城主，不好好地待在城主府內，怎麽出去了好幾日還不回來，“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王語晚搖了搖頭：“我不清楚，其實從他強占我第二日起，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一連好幾日，我都沒能見到他人。我去仔細找過他的書房，什麽犯上作亂的證據都沒有找到，可能要讓你的計劃落空了。”向仲一直不回來，也就沒有辦法套出他的話。
“無事，這裏是他的老窩，總會回來的。我會再去查查他最近的行蹤。”鳳落其實早就找過了書房，一樣什麽都沒有找到。和王語晚說完話後，便出了城主府。沒想到剛出府，就聽到了附近一處不顯眼的地方，有兩個人正在竊竊私語。
“海哥，城主交代的任務你有沒有完成？”灰色衣物的男子問道，麵上眉頭緊鎖。
“哪有可能這麽快就完成了！這段時日我已經私下裏收了不少的糧食，這渝川城的糧食價格都被太高了，這一會兒讓我去哪兒找這麽多糧食？”黑衣男子麵容愁苦，低頭不知道該怎麽做。
“海哥，你說城主為什麽一直以來隻對我們商會施壓，要求低價收糧？我在城主府有個管賬的老舅，他說城主府其實並不需要那麽多糧食，每年城主所備的糧食其實都夠半個城百姓吃上七天，但是你知道我們渝川城都多少年沒發生過天災了，哪有可能需要那麽多糧食！”揚程言語中有些激憤。
“誰說不是啊！他每次來隻會談給了我們商會多少方便，但是這幾年，他得到的好處，遠比我們商會得到的便利多得多！”
“哎~我也是認了。今天其實是來告訴他目前我們城南已經沒有多餘的糧食可囤了，沒想到他又不在”揚程瞧了瞧周圍沒有人在聽，低聲湊過去繼續道，“我聽說他跟反皇派的人有聯係。”
海哥嚇了一跳，趕忙也看了看四周，厲聲道：“走，這裏人多眼雜，找個地方說。”
二人走後，鳳落也隱了身形追了上去。
一家茶樓的包間裏，黑衣男子和灰衣男子剛坐下。
“揚程，你的消息是從哪兒來的？”海哥不禁先開口問道。
“海哥，我們城南的情況你是知道的，那邊有些蠻出名的風月場所，我在花滿樓有人，經常看到城主往那個地方去找翠紅，消息人說城主曾經喝醉之後說過，這元國的天下可能都會是他的。”揚程雙眼微睜，表情嚴肅。
“當真這麽說過？”海哥有些驚訝。
“絕不會有假！”
二人之後的話鳳落也沒有再聽下去，而是施了個巫術，將窗戶吹開後迅速出了茶樓，往城南而去。
等到了花滿樓，鳳落根據翠紅的名聲快速找到了翠紅的房間，一進門就將翠紅嚇了一跳。
“你，你究竟是怎麽進來的？”翠紅妝容比較豔麗，雖然麵上的粉黛很濃，但一點都不影響她的美。此時翠紅正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房間的女子愣神。這女子竟然比自己還美？
鳳落捂住了翠紅的嘴巴：“別說話，我隻是來尋人的。”鳳落可一點兒不知道翠紅的心思。
翠紅見此狀，以為是那位城主的新婚妻子來花門樓尋夫，笑道：“來我這兒找你的夫君？”
鳳落一聽這話，並沒有反駁，隨翠紅亂猜：“我知道他經常來找你。”
翠紅一聽這話，以為鳳落是城主的新婚妻子，想到城主與自己的交情，此時十分有自信，坐在了凳子上：“喲~你說這可怎麽是好，我呀，真是千勸萬勸，就差跪下讓城主回去了，但是城主呢？偏是不聽，偏要新婚之後第二天來找我，還說要將我贖回去呢！”話了還要挑眉觀察鳳落的表情，可是什麽情緒也看不出來。
又繼續添油加醋：“城主每次來的時候，都要同我小酌一杯。每次喝完酒，他就說我比隱族的長老還要美上幾分！”
鳳落明白翠紅其實將自己當成了王語晚，將錯就錯：“胡說，我知道隱族的女子有多美，你怎麽可能比隱族的長老還要美！”鳳落顯出有些慍怒。
翠紅見鳳落生氣了，一下子開心起來，以為自己的激將法起了作用，繼續道：“他說因為大人物的關係，曾經和隱族的長老有過一麵之緣，看到之後就覺得不過爾爾”此時的翠紅覺得特別解氣，之前城主成親的時候，她還氣急自己並非是城主所愛，沒想到比起這個新夫人，自己這個紅顏知己已經不知道好到哪兒去了，“甚至他昨日還說新夫人你也讓他有些失望呢！所以今日也不會回去的，他可還有大事要做！”
翠紅試圖激怒鳳落的模樣看在鳳落眼裏，不過就是小打小鬧。但是至少確定了一件事，這個叫翠紅的，知道不少向仲的秘密。
“勞煩你跟我走一趟！”鳳落說完就走近了翠紅。
“你別過來，你想幹什麽，救……”翠紅還沒來得及呼喊出聲，就被鳳落帶到了手鐲空間裏。
鳳落一進空間，杜義和安安就聚了過來。
“落落，你來啦”安安走近才看到地上穿著玫紅色輕紗，從外麵足以見到曼妙身姿的女子，“這個是？”這個穿著實在有些不符合常人的審美。
“兄弟，你夠猛的啊，這桃花也太多了！梁鄴和梁玉卿都不在，現在你連女子都能招惹了？還是個青樓的！”穿著如此暴露，不太像是良家女子。還是不要看了，他怕自己眼睛會瞎！
翠紅聽到落落這個名字，一下子就知道了眼前的人不是城主的夫人，身邊環境的變化讓她驚嚇出聲：“啊！你不是王語晚，你究竟是什麽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鳳落蹲在翠紅身前：“我何時說過我是王語晚了？我是來找向仲尋仇的！你最好老老實實交代，否則……”鳳落手指竄出一團火，手指一揮，將周圍的一顆樹立馬燒成了灰！
“啊！！！”翠紅嚇得尖叫起來，尖銳的叫聲讓周圍的三人全都捂起了耳朵。
“閉嘴！”鳳落一下子阻了翠紅繼續尖叫，“你叫也沒有用，乖乖回答我的問題，你才有可能活著，若是你敢說假話……”
“你別殺我，別殺我！我一定說實話，一定說實話！”翠紅都快哭了，她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夠用手指生火！隨時會喪命的危險讓她選擇了老老實實聽鳳落的話。
“這才對嘛！否則落到我手裏，你一定會生不如死！”杜義看明白了鳳落這是要逼供，此時心血來潮，用周圍的草木將翠紅的身體整個鎖住，惡狠狠地說道。
翠紅嚇得直縮脖子閉眼。
鳳落看了一眼杜義，繼續問道：“你知不知道向仲究竟是在為誰屯糧？”
“我知道，他曾經說過，是在為反皇派的人收集糧食。”翠紅老老實實，不敢胡言亂語。
鳳落點了點頭：“他和嵐音什麽關係？”
“他為嵐丞相做事，嵐丞相會告訴他接下來要做什麽，每次他都是依照嵐丞相的指令做事。”
“那他為何會和隱族的長老有牽扯？”鳳落其實更想知道這一點。之前玉卿說翰林城城主黃丹和隱族有關係，是不是意味著這個隱族長老就是黃丹背後的人？
“他和其他幾位城主曾經一同收到過嵐丞相的命令，去見過嵐丞相，也就是在那個地方，見到了隱族的長老。”
“哪位長老？”杜義在一旁詢問出聲。
對這個問題，翠紅猛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也沒說過，可能他也不知道。”
“你知道他聽嵐音的吩咐，為反皇派提供糧食這件事有多久了？”鳳落繼續。
翠紅沉思了片刻：“我是五年前跟著向仲的，他那個時候就已經在為嵐音做事了。”
“你為什麽知道的這麽清楚？”末了，鳳落再次試探起了翠紅。
“因為他和丞相所有的通信信件都在我這裏，所以這些東西我都知道。包括他就是反皇派在渝川城的老大我也知道。”翠紅可能真是被嚇怕了，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
“在渝川城的老大？難不成反皇派還有其它的勢力組成？”鳳落抓到了重點。反皇派這個大麻煩可能比自己當初想的還要嚴重。
“沒錯，總共分在五個城，向仲說現在五個城的反皇派加起來，少說也得有七萬人。”
翠紅的話，讓鳳落三人有些意外，反皇派的人比隱族的總人數還要多。
“他們聯係所用的信件那些東西在哪裏？”鳳落想找到那些證據，以防萬一。
“求求你了，若是那些東西被我弄丟了，向仲會打死我的！我雖然在外人眼裏是他的愛妾，但是在他那裏其實連條狗都不如。求求你了，這位落落姑娘，我真的什麽壞事都沒有做過，不要將那些東西拿走！”翠紅動彈不得，隻能求鳳落不要拿走那些東西。
“你放心，我用東西和你交換，不會讓你死。”鳳落嚴肅說道。
“不可能的，我都離開不了這個花滿樓，東西沒了，我如何能夠逃過向仲的魔爪！求求你了，你行行好吧，這位姑娘，放我一條生路，你要我說的我都如實告訴你了！”
“你的贖金多少？”
鳳落的話讓哭泣求饒的翠紅一下子停了下來：“姑娘你說什麽？”這是要幫她贖身？
“沒聽懂嗎？我兄弟是要幫你贖身！”杜義白了一眼這個女子。
翠紅這下子反應過來了，愣怔了半晌，說道：“白銀一萬兩。”她知道自己沒有可能贖身，但是還是抱著一絲期望。
“聽雪”鳳落將遠處的聽雪喊來，“之前你們出去賣藥還有多少銀子？”
“姑娘，還有三萬兩銀票。”聽雪老老實實回答。
鳳落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但是一想到空間裏的藥材一株就能賣不少錢，也就釋然了：“拿一萬兩給我。”
直到鳳落將銀票放在翠紅懷裏，又多放了一張五十兩銀票後，翠紅才回過神來，知道鳳落不是在說笑，愣愣問道：“你為什麽要給我贖身，還多給我五十兩？”這些年流連在她身邊的人有無數，但從來沒有人管過她的死活，更別提自由……
“你說你沒有做過壞事。”鳳落想了半天，也隻想到這個回答。雖然這個女子確實不受鳳落喜歡，但她不應該死。
“你為什麽信我？”翠紅比起之前的驚嚇，此時心中有種莫名地心酸。
“你也是一個人，有權利決定自己的人生，今後如何都是你自己的選擇，那麽我為什麽不信？”鳳落反問道。
翠紅的內心被鳳落的話震驚到了，緩緩開口：“書信在梳妝台最下麵抽屜的暗格裏。”
鳳落出去之後，幾個瞬息就拿回了翠紅說的東西。她看過，裏麵確實是寫的有關屯糧送到何處的詳細信息。
杜義見狀鬆開翠紅，翠紅起身後問起鳳落：“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她的前半生都充滿了欺騙、玩弄與利用。這次雖然也有利用，但至少她感受到了真誠。她想知道這個女子的姓名。
“我叫鳳落。我看過了，你的花媽媽正在樓道裏，你現在出門能夠見到她。”鳳落說完後，不等翠紅繼續說話，便揮手將翠紅送出了空間。
待翠紅出了門，鳳落才隱身出空間，離開花滿樓。
“姑娘，你不怕她騙你嗎？她畢竟來自那裏，防人之心不可無。”聽雨在空間裏說道。
“信件我看過，很詳細，不會有假”鳳落頓了頓道，“出身不代表一切，人性或許在有些時候經不起推敲，但在死亡麵前，人是平等的。”
她自認不是個頂善良的人，但不論翠紅的過去和未來如何，她選擇給翠紅留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