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往日種種
繁花境內，花香縈繞，景色宜人。麵色清冷的鳳落正站在金玨的麵前。
“金玨，你我同為神使，並未有任何不同，我也不想同旁人爭什麽第一。修煉一途本就沒有捷徑，若你執意將心思用在別的地方，即便你一時能贏我，在修煉這條路上注定也不會走得長遠。”鳳落語氣平和，看向紫衣金玨的眼裏不帶一絲的情感。
“嗬，鳳落，你說這話，是怕了？”金玨手中的金鉤環形刀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拿在了手上。
“金玨，我說過，我無意與任何人相爭”鳳落剛完成擊殺任務，一回來就被金玨堵在了此處，有些心累，“我也沒有什麽好怕的。過去的萬年，甚至十幾萬年，我都不曾怕過什麽。”
“無意相爭？哼，說得好聽！鳳落，從你成為那一位偏愛的徒弟與手下開始，從那一位將所有重要的事都同你單獨說開始，我們就已經是仇敵。”金玨看向鳳落的眼裏滿是不甘與敵意。
“金玨，為何你總要將事情看得這般複雜？我們八個自不能化成人形開始就已經在一處，這十幾萬年的時光，難道不能讓你看清我到底是什麽樣的？”微風將一地的鮮花都吹動，花香沁人心脾，但如此美景中的鳳落卻眉頭微皺。她不明白，同是一起長大的金玨，為什麽覺得是自己是仇敵。
“化人形？你與我提起這件事，隻會讓我更想殺你”金玨手中的金刀握緊，“我化形那日，本可以得到那一位賜予的化形丹藥，卻被提前化形的你搶先一步。那化形時徹骨的痛，我會永遠都記得，那都是你給的！”
鳳落微微抿唇，而後解釋道：“那是個意外，我試過壓製體內狂暴的靈力，遲些化人形，但不慎掉下噬魂淵。噬魂淵裏的天道之力和我體內狂暴的靈力不知為何產生了感應，被激之下化了人形。”
“我不想聽！我們這樣的生物，化成人形本就逆了天道，你竟然說產生感應？嗬，說得那般輕巧，這分明都是你胡謅的借口，莫非我在你眼裏是個傻子不成！”說完身形已動，金色的環形刀所帶起的淩厲之氣將周圍的花朵都震散。
一時間，繁花境中花瓣四處飄落……
砰的一聲，鳳落的焰冰鞭對上了金玨的金鉤環形刀：“我沒有理由騙你。”一片粉色的花瓣從鳳落紅色的發絲上劃過……
“化為人形後，那一位也一直更偏愛你。明明我比你更努力，憑什麽你能得到那一位的青睞？”雙刀圍著成為短棍的焰冰鞭繞了一圈，眼看就要傷到鳳落！
鳳落手指微動，焰冰鞭化為軟鞭，將繞在周身的兩把金刀死死纏住。手一揮，將金刀還給金玨。“你竟覺得是偏愛”鳳落有些意外，“我自化成人形開始，你可有見過我有歇下來的時候？”不停歇地奔波在寰宇各處，她也很累了。
“分明我們都是這樣的，我比你更早來到那一位身邊，但自從你來了之後，那一位就時常隻關注你，我並沒有比你差到哪兒！”金玨很是不服氣。
“我從未說過你哪裏差，你與我所修靈力本就不是一種。在我開始有意識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比我先來到那一位身邊。但有一點，你說的不對，那一位在對待我們八個的時候，從未有失偏頗。他隻是覺得我修煉的速度有些快，超出了他的預期，才會時常側目。隻要你靜心修煉，那一位自然會多關注你。”
唰！兩把金鉤環形刀砸在了鳳落身前一寸的結界之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卻絲毫沒有傷到鳳落，金玨見狀更是氣憤：“你這是在說我修煉不用心嗎？我花的時間不知比你多多少！”
鳳落不想再同金玨說無用的話，金玨已經有了心魔。鳳落手下動作越發淩厲，不再留情。不過幾十個回合，金玨就被鳳落擒住，綁了困在結界裏。
“你在裏麵好好清醒清醒，此處環境極好，極適合修身養性。”鳳落轉身的時候，紅色的發絲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度。
“鳳落，你有本事放開我，我們再重新來過”金玨不斷掙紮，卻發現根本沒有用，這焰冰鞭根本掙脫不開，看著鳳落消失的方向大喊，“鳳落，今天的仇，我一定會報的！該死的，你放開我！”
畫麵一轉，金玨已經到了處高台之上，麵前站著藍發墨瞳的梁玉卿。
“金玨，梁鄴和落兒已隕落，可那一位還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東西，近日必定會將我們之中的某個人宣去。”藍發墨瞳的梁玉卿仿佛年邁的人類，暮氣沉沉，眼神無光。
“你怎麽知道？還有，這種事你怎麽會來告訴我？”金玨有些奇怪，他不是隻在意鳳落嗎？怎麽還會來單獨告訴她這種事？
“落兒已經不在了，我隻是不希望她生前的願望全部落空。若是那一位要派你去尋輪回鏡，我請你不要去，就讓輪回鏡從此成為秘密。”梁玉卿麵露痛色。
金玨見此卻笑了：“我憑什麽要成全她的願望？她在時我就最恨她，她隕落後，我又為什麽要做讓她高興的事？還有，我們的身份都是神使，你若是認不清你自己的身份，最好這神使你也不要當了！因為看到你，我就會想起那個可惡的鳳落！”金玨說完就撕裂空間離開了高台……
環境又是一變，此時的金玨已經到了一處大殿之中，六人正低頭站在大殿中央，聆聽神音：“梁鄴與鳳落先前摧毀寰宇，不計其數的生靈死去。由於犯下大錯，觸怒天道，導致天道降下刑罰，最終被滅。此事已了，不必再追究。但是先前梁鄴曾偷一物，名喚‘輪回鏡’，該物有毀天滅地的作用，諸位神使誰自願找回此物？”
“徒兒自願領命。”六位神使一同上前。
金玨看到梁玉卿上前，心中十分不解。為什麽梁玉卿明明不希望自己去找，他卻說他要去？
“極好。輪回鏡應是被天道擊碎散在了寰宇之中。不全的輪回鏡極為脆弱，若是以你們現在的修為，恐再次破壞輪回鏡。你們誰自願卸下一身靈力轉世成人，尋找輪回鏡？”
“徒兒願意。”眾神使異口同聲道。
“師父，轉世成人需要卸下一身的靈力，精神力也會受到強力壓製，屆時我們的記憶可能會失去部分，這如何是好？”炎煜說道。
白色的光芒一閃，鑽進入了六人的腦中：“轉世成人，你們的記憶不會消失。”
六位神使同時領了神的旨意，走出大殿的時候，金玨譏諷地看向梁玉卿：“你不是說不希望我去找輪回鏡嗎？”
“他也去找你了？”一旁的墨韻卜驚訝出聲。
“你到底想做什麽？不讓我們去找，今日卻自告奮勇要去，就這麽怕鳳落生前要藏住的輪回鏡被別人先找到嗎？嗬！”炎煜嘲諷出聲。
“哈哈，那我找定了，一定會先於你找到的！”金玨大笑出聲，而後大步離開。
金玨逐漸清醒，感覺腦袋裏的記憶有些混亂。她到底是夢裏那個紫衣的金玨，還是金國的金玨？走出潮濕又陰暗的船艙，金玨努力想要搞清楚現實情況，但是始終理不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發生的事，直到她聽到外麵的聲音走出船艙，看到了夢裏那個數次夢見的男人：“是你……”
墨韻卜一襲玄衣，看向金玨的麵上帶著笑意：“我的女神，我來接你了。”她聽到他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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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落的手鐲空間中，一眾人正在草地上修煉，有兩兩對練的，自然也不乏被打得很慘的，比如杜義。
“兄弟，你等等，你先等等”大口喘著粗氣，滿頭大汗的杜義雙手撐在膝蓋上，看著風落告饒，“你這火實在太厲害了，我一靠近就覺得熱到不行，光是用靈力防止自己燒焦就已經很勉強了。”
“杜義，我雖然不知道你之前是怎麽修煉的，但聽你說了幾天了，你的原身是不死樹，聽這名字就很厲害，不死噯！那不論鳳落的火怎麽燒，你都不應該受傷吧。”修煉劍術的顧源停下手上動作，跑來看戲。
“去去去，你少來這套。不論前世我是什麽，現在的我是人！有血有肉的人！”說完杜義還將袖子擼起，使勁兒拍了拍手臂。
一旁的梁玉卿聽到這裏，收了運行在周身的靈力，走向杜義的方向：“不死樹並不是說不會受傷。不死樹之所以能存活數十萬年，是因為生命力極其頑強。如今寰宇中隨處可見的植物，不少都是杜義他的傑作。”
“這麽厲害？”
“哇~”一眾人被梁玉卿的話嚇到。
“我的天，我這麽厲害？”就連杜義都被自己的本領嚇到。
“你怎麽自己還驚訝上了？難道不是你做的？”顧源問道。
“我不記得前世大部分的事，自然也就不知道做過什麽”杜義為自己反駁，“那我除了這個，還會些什麽？”
“你除了這個”梁鄴也走了過來，“還極擅流浪。”
“流浪？什麽意思？”杜義覺得自己什麽都不記得，實在很糟心。
“寰宇中不少的植物，就是你在寰宇各處閑逛的過程中隨手創造的。你這個永生神使不知為什麽，時常到處走，所以大多時候我們都找不到你。”鳳落淺笑。前世自己就已經算不善交際了，但這杜義也不是個能和旁人處得熱絡的神使，獨來獨往慣了。
杜義剛想說話，從玄透鏡內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鳳落一開門，發現是穿了便服，隻身前來的炎煜，心下不解他怎麽這時候來了：“你來做什麽？”
炎煜卻沒有計較鳳落未曾行禮，而是躊躇了半天後才開口：“安安好不好？”他今日來，隻想看一看安安，他聽說他們明日就要走了。
“炎煜，安安她要我轉達她很好。”鳳落聽到空間中安安的回複，心下明白了安安並不想見到炎煜。
炎煜也知道了這一點，但還是不死心：“你們是不是明日就要繼續東去了？那還會回來嗎？”下一次再見，可能就是敵人了，所以他今日定要見一見安安。
“明日的確要啟程向東去，炎煜，這一點我相信玉卿和鄴已經同你說過。不論你信不信，未來必然會有災禍發生。”
“是尹元說的嗎？”炎煜沉著冷靜地問道。
“你記起前世的事了？”鳳落問。炎煜的這一提問，不僅驚住了鳳落，就連空間中的幾人都吃了一驚。心中都冒出同一個疑問：炎煜體內的輪回鏡碎片這麽快就出世了？
“記起了一大部分”炎煜看著鳳落，神情複雜，“你我注定是對手，早晚會對上。若是你真的為了安安好，就應該將她留在安全的地方。”
“落落，你讓我出去，我來跟他說吧”空間裏的安安說完後，就被鳳落送出了空間，安安看著半月未見的兄長卻隻有冷淡，“你不要再說什麽為我好了，讓我待在落落身邊就是對我好，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
“安安，你不要因為恨我，就做出今後會讓自己受傷的決定。若是你真的留在了她身邊，你我以後就可能會是對手，是敵人！至死方休！”炎煜看著安安，有些著急。
“炎煜，試問你真的把我當做妹妹嗎？是當做妹妹，還是當做你的附屬品？憑什麽你要我做什麽，我就一定要做？若你真的將我當做妹妹，你就不會說出至死方休這種話來！我在失去了所有親人，一無所有的時候，是落落幫我，救我，陪伴我，鼓勵我。在我心裏，她就是我的親姐姐。我已經失去了那麽多親人，你竟然現在說要我置身事外，眼睜睜見著我的血親去死？告訴你，我做不到！就算是死，我也要和她共進退！”
“落落，讓爹娘出去吧，既然已經撕破臉，爹娘今日也不再瞞你。”空間裏，鳳塵說道。
一個揮手，鳳塵夫婦已經站在了炎煜眼前。
“是你們……”炎煜上次在皇宮中，本想處決掉這兩人的，但被梁玉卿救下了。
“安安，好孩子，說得好”姬芸激動地將眼睛微紅的安安拉到身邊，“隻要你不嫌棄，我們就是一家人。”
“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皇兄的孩子繼位”鳳塵有些感慨，望著炎煜緩緩道，“前一輩人的恩怨不應該牽扯到你們小輩來。或許，我還是應該喚你一聲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