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愛與恨
安安趕忙看向玄透鏡的時候，外麵已經是一片漆黑。
“這玄透鏡外怎麽黑了，還有那聲音是從哪兒來的，對了，鳳落呢？”和尹元一起回來的杜義剛回屋子前，就聽到了安安的聲音，心中詫異她怎麽一個人回來了。
“我們去安月穀找血淚神竹，但是遇到了地動，落落將我一個人送了回來，她自己卻還在外麵。”安安十分著急。
“外麵一片漆黑，她能去哪兒”杜義朝著玄透鏡大喊，“兄弟，鳳落！你還好嗎？”
鳳塵與姬芸夫妻倆聽到動靜也出來了，一番詢問才知道女兒又遇到了事兒。聽霜一行人陸續也加入了喊人的行列，手鐲空間裏一下子喧鬧起來。
手鐲外的鳳落並非是沒聽到，也並非是不想回話，而是此時的她站在血淚神竹邊，周圍的空氣中滿是灰塵，等灰塵逐漸落回地麵的時候，她看到了一條巨大的蛇。通身火紅，最粗處有木桶大小，雙眼漆黑如深淵，整個身體圈住鳳落，隨時準備攻擊！
空間中的眾人看到這幅場景的時候，齊齊噤聲，緊張地看著巨蛇的一舉一動。
巨蛇就這麽一直盯著鳳落，鳳落不動，蛇也不動，隻能聽見周圍細微的風聲。但是鳳落很清楚，就算一直不動也解決不了問題，這血淚神竹，她要定了！
數道風刃向巨蛇的右眼突襲而來，巨蛇迅速躲開了風刃刺向眼睛的攻勢，卻沒能讓蛇嘴也躲過，與此同時收緊了蛇身。
就在這一刻，鳳落一個用力將血淚神竹狠狠拔出，放入手鐲空間後飛快踏上了半空，站在空中遠觀地下的火紅色巨蛇。她曾聽說聖藥周圍通常會有靈獸守護，並且守護獸都有強悍的實力，有些血肉亦可入藥，想來這條火紅的巨蛇應當就是血淚神竹的守護獸了。
今日不止血淚神竹，這條蛇她也要。隻是火焰決的火溫度太高，可能會將它肉身直接煉化，看來隻能用巫術了。
巨蛇看到這一幕，即可就明白自己是被鳳落擺了一道。猛地張開了大嘴，吐出一大團火來！
好家夥，竟然還會吐火！鳳落看到這一幕更是興奮，手中的風刃不斷，身形也不斷遊走在半空，保證自己能避開巨蛇攻擊的同時，也能傷到它。
又是一陣嘶吼傳來，傷痕累累的巨蛇竟朝著鳳落直直咬過來，嘴巴全部打開的模樣似乎能直接生吞下一個鳳落。
“小心！”
“啊！”空間裏的眾人不由得都大叫起來。
手鐲外的鳳落自然不可能被咬到，在巨大的蛇口朝著她咬過去的時候，她身前的風牆已經讓巨蛇避無可避。鳳落伸出右手輕輕一使勁，捏向巨蛇方向，隻見巨蛇的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擒住，擠壓到一處，不過瞬間便內髒盡破死去！
鳳落一笑，第五層風之力看來已經能夠熟練運用了。
將蛇扔回手鐲空間裏，鳳落閃身也一同進了去。
“落落，這蛇……”尹元看著蛇的屍體，一時間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心裏膈應得不行，麵上也不由自主地顯出一副難以接受的表情。
“真的好大的蛇啊……”安安忍不住說出聲。
“姑娘，這應該是焱蟒，蛇膽可以入藥的，是療傷的聖品。蛇肉無毒，食用後可以解寒毒。就連口裏的毒牙也是製毒藥難尋的原料。”聽雪在一旁提醒道。
“有我的毒毒性大嗎？”火火小狐狸十分不同意聽雪的說法，明明它身上的毒才是天下之最！
聽雪一眾人被驚呆了，說道：“你平時咬回來的雞和魚並沒有中毒痕跡，這還是第一次知道你體內含毒。你真的自身帶毒？”
“嗯，火火的牙齒可以釋放毒，包括爪子都有毒，隻是它平日裏會收斂自己體內的毒性。”鳳落剛誇了一句火火，火火便驕傲到揚起了頭顱，火紅色的尾巴豎得老高，仿佛在說‘你們快來誇我啊’！
眾人都被火火逗笑，隻有聽雪認真地將火火抱起往屋子裏走：“你給我點毒，我看看有多厲害”嚇得火火小狐狸一個跳躍就逃離了聽雪的禁錮，往山林裏狂奔，隻有聽雪一個人在後麵猛追，“你不要走啊！火火，就一瓶就夠了！”
聽雨在鳳落旁邊解釋道：“姑娘，聽雪最近迷上了製毒藥，每次隻要開始，必將會有一堆有毒的東西放在房裏，就連我們有時候都不敢靠近她的房間，原本跟她一起住的聽虹已經跑到了我房裏住。火火若是被追上了，大概少不了要給聽雪一酒壺分量的毒液。”
“何止啊，她鐵定還會看看火火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好東西，若是有估計也要想盡辦法得來。”聽虹在旁附和道。
“說到這個，火火還真有，火火的血是解百毒的解藥。”鳳落突然覺得火火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應該回去了，“我們先回去吧，有事等回去了再說。”
鳳落說完後便出了手鐲，按著原路直接飛回客棧。空間裏的一眾人開始忙活起來，處理蛇的屍首……
鳳落到客棧後院的時候，正巧碰到梁鄴：“玉卿呢，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嗎？”
梁鄴原本滿臉的笑意，聽到鳳落此話笑容便有些凝住，眼神有些委屈：“落，你為什麽開口就隻問他？”
“我隻是沒有見到他，所以有些好奇他去了哪兒。”鳳落一愣，鄴這是……
“嗯，我知道，但從你口中聽到別的男子的名字，我還是控製不住地有些吃味。你放心，他隻是在消息通裏處理事情。他出水國已經有不少日子了，現下那邊的事不少，都在等著他處理”梁鄴瞧著鳳落身上似有些灰塵，連紅色的頭發都有些灰，不禁問出口，“對了，落，你怎麽風塵仆仆的？”
“我去給玉卿找藥了，所以弄得有些狼狽，等我回房洗漱一下再來同你講。”鳳落想了想，此番模樣的確不太好，便往房間大步走去。
一翻洗漱後，鳳落應聽雨眾人的要求，換上了一身鵝黃配白的紗裙，搭配上一頭紅色的頭發相當亮眼，但即將走到院子的時候，鳳落遲疑了。
“這樣出現，會不會覺得有些奇怪？我平日極少穿白色，更何況是這裙子。”鳳落再次問了問空間裏的眾人。
“你就放心吧，落落，旁人見到隻會覺得你有仙人之資，怎麽會覺得奇怪！”安安不同意鳳落的話。
“落落，你素來穿慣了束身的衣物，時間久了娘都快忘記了你小時候穿羅裙的模樣，阿娘看啊，這樣剛好。美又不失英氣，柔又不顯孱弱。”姬芸大力地誇讚起自己的女兒，可見是打心底裏疼愛。一眾人又應和起來。
“落！”梁鄴驚喜的聲音打斷了鳳落的思緒，隻見梁鄴朝著鳳落大步走來。
“嗯。”不知道為何，鳳落覺得耳根子有些發燙，隻回了梁鄴一個字。
“還是第一次見你如此打扮。”梁鄴的雙眼自從看到鳳落之後，就未移開過。
“近十年來，我的確是第一次穿上這一身。”鳳落不知道為何，說完之後，覺得梁鄴麵上的笑容更是張揚舒暢了。
梁鄴拉起鳳落的手：“走，我們去手鐲裏說。”落這副美麗的模樣，他一點都不想讓別人看到。
二人回到空間，梁鄴帶著鳳落，向鳳塵姬芸夫婦打了聲招呼後，便特地去了處風景極好的山頂。
“落，陪著我回土國好不好”梁鄴鄭重地拉著鳳落的手，目光真摯，“我想帶你去看一望無際的草原；想帶你領略土國人騎馬獵鷹的豪情；也想帶你去吃最美味的土國食物；雖然還想與你締結婚盟，讓你名正言順成為我的太子妃，受萬人祝福，但我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會等，等到你沒有任何顧慮，能答應我的那一天。”
“鄴。”鳳落想說謝謝，卻想起了先前梁鄴說的話，改為擁抱。
梁鄴從昨日回來就想一直抱著鳳落，但礙於眾人都在，便暫時打消這個念頭。如今美人在懷，仿佛隻有用力回抱她，緊緊地抱住，才能一解這十日的相思之情。
從前他不知道她的心意，所以即便是回到土國那段更長的時間，也沒有像如今的十日一般難以等待：“落，我中毒了。”
鳳落聽完當了真，一下子掙脫開梁鄴的擁抱：“中毒？什麽毒？”看他麵色紅潤……這不像是中毒啊，莫非是慢性毒？
梁鄴被鳳落認真又可愛的表情逗笑：“原本想說那毒的名字是你，但你這副認真的模樣，反而讓我不忍心說出這番話，傷了你真切的心意”說道此處，梁鄴低頭吻了吻鳳落額間的火焰，輕聲問，“你要我怎麽辦才好？”
鳳落被梁鄴這一番舉動惹得臉頰微紅，隻好將頭埋在梁鄴胸膛前，躲進了梁鄴懷裏，借此掩蓋麵上的異常。
“落，前世我說了許多言不由衷的話，但你都明白了，所以最終成了那副局麵。有時候，我寧願你不要那麽聰明。”梁鄴抱著懷裏的鳳落，微微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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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國的東海岸，金玨剛從馬車裏出來，打算乘坐一艘中等大小的漁船往東去到火國。
“主子，咱們真的要坐這樣危險的小船嗎？奴才聽說海上的風浪有時候會很大，船小了扛不住風浪的很多，您萬金之軀若是遇到危險，不要說奴才的哥哥，就連奴才自己都要殺了自己！”湘威看著眼前的小船有些不敢坐。
“怕了？”金玨絲毫不在意湘威說的話，抬腳就往船上走。
“主子，奴才是怕，這不是怕您有危險嘛！”湘威見狀隻能跟上，能怎麽辦，主子都已經往那方向走了，自己做奴才的，隻能跟上啊！
“這些日子見你說話坦白，我還當你是什麽勇敢的人，是大將之材，沒想到你連坐艘船都怕。”金玨睨了一眼湘威。
“哎喲，主子，奴才雖然笨，但是萬事都小心，老話說的好，小心駛得萬年船，奴才這可都是為了您著想啊！”湘威苦著一張臉。這下總算是知道為什麽兄長說這項差事是個苦差事了，主子是神勇無比，但是他怕啊！最重要的是，他從沒有坐過船。
“還等著做什麽？等我我拉著你上來？”金玨上了船，看著還在岸邊躊躇的湘威覺得好笑。這個人看起來沒心沒肺，沒想到還是挺會關心人的嘛！
“奴才這就來”秉著橫豎都會死的心，湘威跳上了漁船，“主子，漁夫說裏麵有個可休憩的艙，您先進去吧，奴才在外守著。”
金玨聽完便順著漁夫的引導往裏走去。
關上門的一刹那，四周都成了黑色，並且因為常年在海上飄蕩，這船艙裏水汽也不少，潮濕帶著些魚腥味的環境讓金玨一下子回憶起了剛來水國的時候。金玨盤坐在床上，本想修煉，卻怎麽也無法靜下心來。
剛來水國的時候，自己曾經因為時常遭到暗殺，偷偷逃過很多次。在湘威眼裏危險重重的船，在她這裏卻已經是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充斥著腐爛臭氣的船艙，漆黑的環境，還有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翻船的擔憂，這些東西構成了她在水國當質子的最初記憶……
金玨突然又憶起了那個讓自己不要動用靈力的身影。在夢裏的時候，自己是恨著鳳落的，甚至那滔天的恨意中還夾雜著嫉妒與不甘。她不明白夢中的自己為什麽要恨，明明恨一個人需要花上那麽多的真心。就如同過去的她，將恨與報仇作為活下去的全部動力，結果想要的卻什麽也沒有得到，過去的再也回不來。
想著想著，這些日子連續趕路的困意襲來，伴著船身的微微搖晃，金玨緩緩倒在床上睡著了。
眼前又是那片熟悉的海，海底又是那個金色的碎片。
不知道這次，跳入識海裏的金玨會不會將前世的事全部記起，記起了又是否會做出和前世同樣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