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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所為何人

  “梁鄴,我與你一同來此處,隻是為了落兒暫時成為盟友,並非我想幫你。”梁玉卿帶著一群人和梁鄴剛到火國人跡罕至的最西邊,就說了這番話。


  “我知道,這一點在我們達成統一戰略的時候就已經很明了,你不用再同我強調。”梁鄴一挑眉,並不意外梁玉卿會如此說。


  “你既然記起了前世的事,我也不想與你多繞彎子”梁玉卿停了下來,“前世的事,起因是你,但最終代價卻牽扯到了所有的神使,落兒也因此差點隕落。梁鄴,單憑這一點,你我絕無可能成為朋友,甚至你與我更應該是敵人。”從見到他的那一刻起,梁玉卿就清楚地明白,眼前一切平和都不過是表象。


  “你果然記得一切”梁鄴覺得眼前的梁玉卿城府一如既往地深,“當日我與落去你的王府找你,詢問你輪回鏡的事,那時候你卻說不清楚,我恢複記憶後就知道了你在說謊。作為智慧神使,你怎麽會猜不出輪回鏡的作用,而你在隱瞞的又不隻是輪回鏡的事!梁玉卿,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做什麽,做與不做,都與你無關”梁玉卿確定梁鄴即便知道自己隱瞞些什麽,也不會采取行動,“我從沒有做過傷害落兒的事,而你一直打著為了蒼生寸人的旗號,做著傷害她的事。我倒要來問你。梁鄴,你又想做什麽?”梁玉卿無法原諒眼前之人所做的一切。


  “我的確不如你考慮周詳,但你考慮周詳又曾做到了什麽,得到過什麽?”梁鄴隻知道,如果不去做,那永遠都改變不了結局!


  “考慮周詳?得到?你竟有臉與我說考慮周詳後的事”梁玉卿一揮手,萬千尖銳的冰淩已經抵達了梁鄴的身前,隻要冰淩再往前一寸,梁鄴必定沒有活著的可能。梁玉卿一改往日的謙遜溫和,朝著梁鄴大吼出聲,“梁鄴,你的得到是用別人的生命換來的!”


  “你前世……可不會關心其他人。”梁鄴清楚地知道,不隻是其他人,準確來說除了落兒,梁玉卿根本不會管其他神使的死活,更不用提寸人。


  “梁鄴,你真是個混蛋!對付你,我怕髒了自己的手。”梁玉卿撤了所有冰淩。天氣較暖,粉碎後的冰淩化為絲絲水珠,沾上了梁鄴的頭發和眉梢。


  “梁玉卿,不要把你自己說得那般高高在上,我是有錯,但你也不是什麽好人!前世你分明知道一切,卻還是眼睜睜地瞧著事情那般發生,不計其數的生靈死去,消散天地間,前世你若是不選擇置身事外,作壁上觀,又怎麽可能會發生如此多的事!你什麽都不做,卻來責備我?嗬!”梁鄴諷刺一笑。


  梁玉卿看著眼前的梁鄴,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我除了落兒,什麽都可以不在乎,從剛成為神使的時候起,我便如此。即便如今成了人,我還是不在乎。這一點,我從來沒有變過,或許我對所有人都無情,但我從沒有對不起落兒,所以你也沒有資格來說我。”


  “彼此彼此!”梁鄴不再與梁玉卿討論前世的事,因為二人都知道,不論說什麽,結論都是一樣的。前世的他們,都有錯。


  沉默良久,二人默契地沒有再爭論下去,而是劃出了最西邊的安全線。梁玉卿則從軍中派出了萬人,輪流守住安全線,隨後便同梁鄴往西邊海岸趕去。


  “你的土靈術還未恢複,在水下提升地麵多少會有些影響,你且等著,我先幫你將十裏內的水排開。兩人配合,也能早些回去見落兒。”梁玉卿說做就做,手握水靈珠,梁玉卿將十裏內海水推開,露出原本藏在海水深處的海底,交由梁鄴繼續接下來的工作。


  通商口岸的建立,是為了今後的八國聯盟,聯手麵對共同的命運。原本對立的二人,在麵對八國聯盟這件事卻是一樣的。此時的他們,是暫時的朋友……


  入夜,梁鄴與梁玉卿歇在了新的陸地上,梁鄴做出了一個厚厚的土房子,在海邊找了些海貨當晚膳。


  “梁鄴,其實我不明白,落兒為何隻要你,而不選我。”梁玉卿在說到這個的時候,腦海裏不由自主映出了當時鳳落在自己麵前雙眼通紅的模樣。明明他的愛不比梁鄴少一分,為什麽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鳳落都隻選擇了梁鄴一人。


  梁鄴倒是沒想到梁玉卿竟然問起這件事,一想到鳳落,麵色柔和:“其實我也不知道,所以每一天都怕自己對她不夠好,盡管知道她不會因此就離開我。”


  “梁鄴,你這話,我理解為是對我的嘲諷和挑釁。”梁玉卿諷刺地笑了笑自己。某人被愛而不知,自己深愛的那人卻不願意多看自己一眼……


  “喝酒嗎”梁鄴拿出了兩小壺酒,一壺拿給了梁玉卿,“這酒是我幼時跟師父學著釀的,名叫‘青梅州’。入口會有些澀,但是細品就會覺得內涵豐富。”


  梁玉卿品了一口,十分嫌棄:“這種酒你也拿得出手。”


  “你倒是拿壺好酒出來啊!”梁鄴不服氣。


  不知道是談到了傷心事,還是真的被梁鄴刺激到了,平日裏不爭強好勝的梁玉卿不知從哪兒拿出一壺酒和兩個白玉杯子:“這酒也是我幼年釀的,名叫‘淩雲’,論這酒的醇香,是你那酒遠遠比不上的。”


  梁鄴聞後也小抿了一口,打趣:“你還是不要再釀酒了,遇上好酒取取名就挺好。作為智慧神使的你隻適合動動腦子。”這酒也好意思說醇香?


  梁玉卿不信邪,偏要自己試試,但喝完之後,就再未喝第二口。這酒好像十年前還是挺香的?


  梁玉卿的舉動將梁鄴逗笑,一時間解了二人的尷尬。


  翌日清晨,梁玉卿和梁鄴二人早早就醒來忙活,閑暇時又聊起了前世的事。


  “梁鄴,你為什麽會想到要製作‘門’這種東西?”


  “因為在我眼裏,最需要新出路的,是囚困於原地,不得遠行的寸人,而不是我們這些可以修煉靈力的神使。”


  “若是你知道你的‘門’會帶來後麵一係列的麻煩,害得落兒幾乎隕落,你還會這般做嗎?”梁玉卿問出口後,心裏其實已經得到了答案。


  “我會。梁玉卿,我還記得那時在海上,我與落都失去意識,回到了過去的場景,看到了過去發生的事。不論是前世的落,還是今生的落,其實與我都是一樣的。她幫我隻是因為她相信‘神不應該隻是那一位,而應該有千千萬萬位。人心中若是有神,人亦是神’。”


  “人心中若是有神,人亦是神……她曾這麽說過嗎?”梁玉卿原以為鳳落隻是因為喜歡梁鄴才幫他,卻沒想到前世的她就已經有這種想法了。


  “是,這句話深深印在了我的腦海裏。我相信前世那一位特別青睞她是有原因的。梁玉卿,落她在修煉一途上,之所以前世比你我更為精進,應當是因為她的心性更為堅韌,看待世間萬物更為通透。”


  “你知道落兒為何總喜歡在紫瑩花樹下小憩,不理外界諸事嗎?”梁玉卿突然說到了這件事。


  “落曾說過她很喜歡紫瑩花樹。”梁鄴不解,怎麽突然說到了這個?

  哪知梁玉卿卻搖了搖頭:“紫瑩花樹周身靈氣充裕,她選在紫瑩花樹下,僅僅是因為每次擊殺凶獸和魔物後都會靈力大損,躺在紫瑩花樹下一方麵可以補充靈力,另一方麵就是可以防止其它神使的暗殺。”


  “暗殺?你是說金玨?”梁鄴思索一番後,覺得前世最恨鳳落的應該就是金玨了。


  “金玨是因為嫉妒而動殺意,但比起恨意明顯的金玨,落兒時時刻刻防備著的其實是炎煜”梁玉卿看著梁鄴不解的表情繼續說道,“我們八個之所以成為神使,不僅僅是因為擁有神器,還以為我們各自的屬性不同,責任分工不同。炎煜是火屬性,從他化形的那一刻起,落兒就注定成為他的對手,因為前世的落兒是唯一一個身上同時具備兩種屬性的神使。”


  “這一點我能明白,炎煜那種性格宛如毒蛇,要不一擊斃命,要不就不會出手。”


  “所以我懷疑你們前世的隕落,和他有關。”


  “什麽意思?那種毀滅性的靈力怎麽會跟他有關?”梁鄴有些不解,自己前世是被一股巨大的靈力所傷,怎麽會和炎煜有關係呢?


  “我還不能確定,目前隻是猜測”梁玉卿想到轉世前的事,突然覺得還有許多事需要驗證,“等確定了再說吧。”


  “梁玉卿,有時覺得其實你沒有那麽深的城府,但有的時候,不隻是落,就連我也看不懂你。”梁鄴覺得總是隱瞞著一些什麽的梁玉卿很是深沉。


  梁玉卿聽到這樣的話隻是笑了笑:“梁鄴,如果有一天落兒她要同我決裂,你應該是最開心的人吧?”


  “我很想,但我不會,因為落不會開心。慢著,你為什麽突然說到這個?”


  “沒什麽,想到便如此問了。已經經曆過一世的人,若是連這點打擊都接受不了,我真的就連喜歡落兒的資格都沒有。”


  “梁玉卿,瞞不瞞是你的事,隻希望你不要傷害到自己,你知道她多在乎你這個朋友。”盡管梁鄴不想說這句話,但他清楚,也無法取代梁玉卿在鳳落心中的位置。準確來說,他與他不一樣,誰都無法取代誰……


  ——————


  此時的金國虎城境內,一輛馬車正在往東而去。


  “湘威,到哪兒了?”金玨慵懶的聲音從馬車裏傳出。


  “主子,一盞茶的功夫就可以出虎城了。”湘威乃是湘源的孿生弟弟,聽了哥哥湘源的話,如今跟隨在金玨身邊當侍衛。


  “嗯,再快些吧,我還想早些去水國。”說話的金玨突然想起了那個將自己綁著的鳳落。金玨覺得先前夢見鳳落,應當是因為偶爾想起她,覺得鳳落舉止輕浮。


  “主子,咱們這麽著急趕去水國是做什麽?”湘威有些不明白主子的意思。


  “我要去找一個女子,還有些債沒向她討。”竟然敢將她綁起來!金玨每每想到那副場景就有些生氣,臉頰微微發燙。


  “主子,您莫非有喜歡的女子了”湘威沒有等到回答,立馬又改了口,“那女子欠了主子很多金子嗎?”


  依舊沒有等到馬車內傳來的回答。


  在湘威感覺到鬱悶的時候,金玨終於出聲:“湘威,湘源那般機靈,與你不像是同胞兄弟。”


  “大家都是這麽說的,主子,我從小就被說不如哥哥。小時候他跟我搶吃的,我從來沒有贏過。長大了他可以立戰功,我卻始終沒有機會立功,隻能留在家裏。主子,您為什麽不帶他出來?”湘威有些頹廢,主子竟然早早就看出來自己笨了……


  “帶你不好嗎?”離開皇城前,金玨將所有的人都安排好了位置,也猶豫過是不是該帶走湘源,但一想到那個目前正需用人的皇宮,她便隻將湘威帶了出來。


  “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奴才嘴笨,不如哥哥聰明,經常得罪人,主子何等金貴,若是我說錯了話會被砍頭的吧?”


  “在你眼裏我這麽凶殘?”許是金玨大仇得報,如今離開了皇宮的金玨再沒有了當日的戾氣。


  “沒有沒有”湘威趕忙改口,“主子最是神機妙算!奴才聽哥哥說了,主子雖然手段狠毒,但主子從沒有對朝堂裏的清流一派動手。”


  “哦?他這麽說我?”金玨有些驚訝,湘源那個人,竟然還會誇自己?她隻記得,最開始的合作是因為自己以武力相逼迫。


  “是啊,主子,我哥就是這麽說的。”


  “湘威,你有家人,有朋友,那究竟是種什麽樣的感覺?”金玨突然有些好奇,那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呢?


  湘威使勁撓了撓頭,認真回道:“應該就是很踏實吧。”


  “踏實?”


  “就是不管我有多不好,不論我是不是最優秀的,家人和朋友雖然會偶爾埋怨幾句,但都會接受這樣不夠好的我。家人和朋友是可以全心全意相信的人!”


  聽及此,金玨腦海裏又浮現出了那個言行輕浮的女子,吩咐道:“再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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