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同
在鳳落受傷的時候，遠在土國的梁鄴突然感覺到心髒刺痛了一下。“嗯~”單手捂著心髒的位置，梁鄴悶哼出聲。
“怎麽了？”三位部落統領正在梁鄴的氈房內商議接下來要實施的舉措，坐在梁鄴身邊的顧源突然看他捂住心髒，以為是梁鄴身體出了問題。
疼痛隻是一刹那，過去了便消失無蹤。梁鄴看著顧源搖了搖頭，示意無事。
烏力罕、阿古達木和慶格爾泰三位統領見狀出聲。
“殿下，可是身體有什麽不適？”
“要不去找個醫師吧！”
“沒錯，烏力罕這就去安排。”烏力罕說完就要起身要出去。
梁鄴抬手阻止：“無礙，隻是近日有些疲憊，現在已經無事了。”自己這是……怎麽了？
“殿下，聯盟的主要事項今日已經敲定地差不多了，剩下具體的事還需要再斟酌考慮，一時之間也說不完。既然殿下身體不適，不如今日就先到這裏吧！”滿頭小辮的慶格爾泰提議道。
“是啊，殿下，身體為重！我們還會再留兩日，事情不急於一時。”國字臉的阿古達木十分同意。大事還未開始，實在不適宜在這時候整日殫精竭慮，畢竟要籌謀的可太多了。
梁鄴倒也未反對，點了點頭：“那今日便到這裏吧，咱們明日再繼續。”站起身來，目光示意顧源送客。
顧源送完三位統領回來之後，發現梁鄴正撫摸著小獸封出神，忍不住開口：“梁鄴，你方才怎麽會突然捂住心口？你可別告訴我這是脫身的借口啊！”一想就不對，那聲疼痛的悶哼不像是假的。
並不回答顧源的話，梁鄴問起了鳳落的事：“我之前讓你查查落落的消息，這都幾日了？”以顧源的辦事效率，不應該幾天都沒有回信。顧源一定有事瞞著自己！
顧源聽完反而身形往後退了退，身體微側：“先說好，你不能這時候把剩下的結盟的事情再交給我”見梁鄴越來越黑的臉，顧源就知道他誤會了，“你猜的沒錯，她前幾日是遇到了點小情況，但是她現在沒有任何問題，因為她已經安全回到了水國。我保證，她此刻一定是好好的！”
“如果你的保證是假的，我一定會讓師父將你帶回去”威脅完顧源，梁鄴便伸出了一隻手，“你轉達得太慢了，給我。”他要顧源和消息通的聯係方式。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好了吧”娃娃臉的顧源自然了解自己師兄的意思，心不甘情不願地將懷裏的哨子交給梁鄴，還拿出了三張小紙條“這是傳喚哨子，隻要一吹，火國最近的消息通分會所養信鴿就會飛過來。另外，這是之前的消息。”
梁鄴快速拿過東西，看到紙條問起顧源：“吹響哨子信鴿要多久才能過來？”最後一張字條日期怎麽是昨夜的，他想知道落落今天好不好。
“因為鳳落那邊的消息是實時傳到消息通的，所以信鴿隻要從火國飛過來就完成傳遞了。從火國過來要兩個時辰的左右，但水國的事要跨海傳過來會久一點，須得五個時辰。”顧源雖然不知道消息通是怎麽做到讓消息跨越偌大的海麵隻需要五個時辰的，但是他才不在意。
“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這幾天辛苦了。”梁鄴在顧源走後，反複地看紙條上‘現已安全回水國’七個字，仿佛這樣心才能定下來。他的落落現在好不好？
此時的鳳落正在手鐲空間裏，被灸煬劍刺傷的鳳落不由自主進入沉睡，意識到了識海當中……
“怎麽到這兒了？”鳳落看著眼前熟悉的藤蔓和發著金光的碎片不解。自己明明之前在手鐲空間的，怎麽意識突然又到了識海？
一旁的碎片再次發出了金色的光芒，將鳳落拉了進去。此次金色碎片帶著鳳落到了一個叫天闕閣的地方。
說是樓閣，不如說是一個分為九層的巨大白塔，第一層有許多個小屋子，包含藏書室、練武房和落英花房等，每一個房間打開後都遠比外部看到的空間大上許多。此時似乎隻有落英花房有人。
鳳落一踏進落英花房，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本次絞殺大批魔物，又奉命毀了一個星球，落兒，你可有受傷？”是玉卿的聲音。此刻藍發墨瞳的梁玉卿正坐在一塊白色玉石之上，看過去的地方長著棵開著紫色花的樹，樹下倚著紅發的鳳落。
紅發的鳳落聽到梁玉卿的聲音連眼睛都未睜開，隻淡淡說道：“無事。”雲淡風輕。
藍發的梁玉卿起身走向了紫色的花樹：“累嗎？”關切的語氣十分明顯，若是紅發的鳳落睜開眼，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的眼裏藏著心疼。
依舊未睜開眼，紅發的鳳落突然問了一個問題：“玉卿，聽說人間有一幅美景，是神界沒有的，你見過嗎？”
藍發的梁玉卿遲疑許久，似乎一直在認真思考她的意思，良久都沒有回答。
此時鳳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突然被吸到了紅發的鳳落身上，隻聽得自己說道：“玉卿，你覺得什麽是對，什麽是錯？”梁鄴他說僅僅因為凶獸就要毀掉一個世界太過殘忍，是不是意味著，罔顧寸人性命，一直以來隻知大肆屠殺的我們……都是錯的？玉卿是智慧神使，一定有辦法解答自己的問題。
“落兒，對錯這件事著實沒有定論。對我們而言，對與錯都是短暫的，因為我們的生命很長，在時間之前，對與錯又有什麽關係？”藍發的梁玉卿說起這個的時候，語氣很是漠然。
鳳落睜開眼，看向了梁玉卿。是啊，神使有著幾十甚至幾百萬年的生命，並且壽命會隨著修行的不斷精進而延長，寸人的時間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虛無。
可是對於寸人而言，那短暫的虛無，是全部。
“玉卿，你是否有過想要為了什麽而不惜拚上性命的時候？”梁鄴離開時決絕的背影，她想她永遠也不會忘記。他將天蠶織的綢布，眾神使都想要的防禦聖品棄之如敝履，卻獨獨喜愛那難以下咽的粗茶淡飯，甚至不惜以命相護。
那些寸人臉上的純粹笑容和梁鄴臉上洋溢的笑，讓她每每想起，心仍不自覺地顫動，然而那種笑對身為神使的他們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
“沒有，也不會有，我們作為神使，本就沒有什麽需要追求的。落兒，這一點你一直都清楚的，不是嗎？”奇怪，落兒為什麽這次完成任務回來總問些不像她以往行事的問題？
“是，我知道。”鳳落聽了梁玉卿的回答，抿了抿唇，再次閉上眼不再問話。
玉卿，我就是因為知道，才會覺得有些空虛……
鳳落暗暗下了決定，不論今後如何，絕不會將玉卿也拉下水，他畢竟……從不是一個喜歡爭鬥出風頭的人。
趕忙出識海，不同於上一次意識出來之後的輕鬆，此次鳳落隻覺得頭很痛，右肩也很痛。
“落落，你醒了”安安上前來坐在床邊，伸手探著鳳落的額頭，眼睛腫成小桃子，“終於退燒了，方才你發燒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嗚嗚嗚。”
拍了拍安安的肩頭，“別怕，我沒事，可能是流了些血，所以才會發燒沉睡，沒事的，現在已經醒了不是嗎？”相比夢裏的紅發鳳落，此時的鳳落反而有些慶幸，她不是那一副冷冰冰，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現在她有安安這樣的朋友關心，也可以將心中的關心說出口。
“落落，你還有哪兒疼嗎？我熬了止痛的藥，也做了些吃的，隻等你醒來”說完安安抹了抹淚，將一旁桌子上的藥和烏魚湯一齊端了過來，“落落你要不先喝藥吧！”止了疼就可以慢慢喝魚湯了，以前師兄他們受傷了都是自己來照顧的。
鳳落喝完藥，嚐起安安的魚湯，驚喜地發現滋味極好：“安安，謝謝你，魚湯很好喝，魚肉也很鮮美。”
“那就好，我爹他們平時押鏢車或多或少會有受傷，所以這些東西都是我經常做的。”安安說到自己的爹，突然沉默下來。
鳳落見狀便問起安安：“你吃東西了嗎？現在手鐲外麵應該已經快入夜了，你午膳和晚膳是不是都沒有吃？”
“我……”安安本想說自己吃過了，但是被鳳落打斷。
“還有別的吃的嗎？”
“有，我去給你盛。”
“安安，陪我一起吃吧。”鳳落淺笑著看向安安。傻丫頭眼睛都腫成這樣了，怎麽可能會吃飯，當真以為她不知道？
兩人快速用完一頓飯後，鳳落便出了手鐲空間。
她離開這麽久，玉卿那邊應該著急了，而且不知道那個蒙麵黑衣人到底在哪兒，自己得去消息通傳遞消息。
運用精神力查探後，鳳落找到了西門裏一裏之內就有個消息通。擔心引起騷亂，鳳落隱匿起身形進入了江城。
到了消息通內院，鳳落展示出身份玉簡，下人恭恭敬敬將鳳落迎進最隱秘的一間屋子。沒有一盞茶的功夫，一鳴便尋了過來。
“鳳姑娘”一鳴一眼就看到了鳳落吊著的右手臂和上麵印著的血跡，“姑娘受傷了？”
“不是大事”鳳落屏蔽了手鐲空間，嚴肅地看著一鳴，“抓安安的是一個蒙麵黑衣人，我懷疑他是火國皇室的人，幫我打探一下他的真實身份，因為他極有可能是殺害安氏鏢局一門的凶手。還有，若是玉卿問起我來，就說我因為一些事耽擱了，目前不會回去。”
一鳴猶豫了片刻：“是。”
懷揣著心思的一鳴回到攝政王府已經是子時三刻，此時進了自家主子臥室，卻發現沒有人，轉身出了房門，恰好碰見了剛從水牢出來的一清，此時他的臉上似乎很是不忍，開口詢問：“一清，主子呢？”
“主子在水牢”一清見到一鳴徑直往水牢方向去，趕緊拉住了，“我勸你現在不要去，主子現在正在懲罰孫懷覓。”
“他不是還送鳳姑娘回來了嗎？主子應該不會下死手吧！”雖然知道那個叫孫懷覓的犯了事，但一鳴還是隻相信自己的主子隻是將他關在水牢裏幾日就會放出來。
哪知一清倒吸了一口氣，向一鳴招了招手，示意一鳴靠近：“主子在用敕刑堂的刑罰一個個地進行懲罰，現在進行到第十個，那孫懷覓若不是主子的一顆藥丸，鐵定熬不到現在。”
這麽狠……就隻是不小心將鳳姑娘引進了林子，主子竟然罰這麽狠。自己若是遵從鳳姑娘的吩咐，不將鳳姑娘受傷的事告訴主子……一鳴狠狠咽了口口水，這件事他不敢想！
“落兒呢？”梁玉卿突然從水牢裏出來，將在說悄悄話的二人嚇了一跳。一鳴怎麽一個人回來了，落兒她莫非出事了？
“回主子，鳳姑娘說若是主子問起，就說她因為一些事耽擱了，目前不會回來。”跪下複命的一鳴再次咽了口口水。鳳姑娘，一鳴這不算違背您的吩咐吧。若是真說，小的可就沒命了！
梁玉卿何等聰明，一聽就知道出事了，看向一鳴的目光霎時銳利起來，看得一鳴直冒冷汗：“她傷在何處？”
“主子，鳳姑娘傷了右肩，屬下已經安排了最好的大夫前去醫治，大夫說需要靜養。”
“她人在何處？”
“鳳姑娘現下正在江城城西的消息通分會。另外鳳姑娘讓屬下查一個人，她懷疑抓安安姑娘的蒙麵黑衣人是火國皇室的人，還說可能那人正是殺死安氏鏢局二十五人的真凶。”
“傷落兒的是蒙麵黑衣人嗎？”梁玉卿隻關心這個。
“是。”一鳴總覺得，接下來主子會動手。
“這件事你不用查了，交給我，那個人……我親自去解決。”梁玉卿眼神中的殺意外溢，讓跪著的一鳴和站著的一清都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好冷，好可怕……
梁玉卿說完便大步走進房間，拿出水靈珠開始修煉。落兒不想讓自己擔心，那自己就去解決掉傷害落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