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新生
鳳落四人從地宮皇陵的入口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帶著一小隊人縱馬前來的禁軍首領肖佘。一身血腥氣,夾雜著寒夜中縱馬而來的淩冽,看的出來是剛經曆了一場廝殺。
“籲~”到了鳳落幾人跟前幹淨利落下馬,一個箭步單膝跪下,“末將肖佘,奉戰王之令,前來接梁玉卿公子進宮,請問哪位是梁玉卿公子?”
梁玉卿看了鳳落一眼,眉頭微皺,向前邁了一步:“我是。”
肖佘畢恭畢敬地站起,頭卻絲毫不敢抬起仰視。臨行前戰王的吩咐猶在耳畔,他心中明白,這個人,極有可能會是今後這水國至高無上的存在:“公子請上馬!”
鳳落看著梁玉卿上了馬,將手中的龍紋紫檀木盒子丟給了他:“玉卿,接著!”
梁鄴上前與鳳落並肩,看著梁玉卿笑了:“算你欠我一次。”說得灑脫自然,就算是讓人欠人情也直白了當。
梁玉卿手指微動,打開了紫檀木盒子,裏麵安安靜靜放著一個玉璽,底下壓著的是一張水國隱藏兵力的布防圖。布防圖畫得粗糙,且墨跡還未幹。
手鐲空間中,聽風正收拾著筆墨,一旁的小丫頭聽雪好奇地問道:“聽風,你說小姐會不會喜歡上那個叫梁鄴的公子了,我瞧著他長相和才華都和我們姑娘挺相配的,而且連。”
“別亂說,姑娘的想法豈是你能夠揣摩的”聽風反駁,思考了片刻又道,“但我看他起筆和作圖的線條皆是不俗,能隨手畫出一國的兵力布防圖,身份也必然不簡單。而且姑娘方才說要將水國玉璽給另一位公子的時候,他絲毫沒有拒絕之意,還大方地畫了兵力布防圖送給他。攻人先攻心,對比之下,這位公子更有勝算些。”
“看不出來啊,聽風你這個書呆子原來並不是隻讀聖賢書的,竟也懂些風花雪月的事,哦~”一個‘哦’字被聽雪拖得老長,打趣的言語讓聽風霎時臉紅起來。
空間裏一下子熱鬧起來,但在外麵的鳳落卻不知道。
梁玉卿深深瞧了一眼梁鄴,點頭收下。“落兒,你們回客棧等我。”對著鳳落交代完之後便縱馬離開,肖佘等人緊隨其後。梁鄴這個人企圖用兵力布防圖在鳳落麵前刷好感,他自然清楚他打得什麽主意,感謝的話他是不會說的。這個東西雖然珍貴,但他不是非要不可。
小隊人馬離開,唯一的光源被帶走了。鳳落便從手鐲裏拿出了三個火把點燃起來。
“落落,這裏不好辨明方向,夜間危險,你仔細跟著我。”夜裏的日落森林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且梁鄴習的是土靈術,自然知道這片土地上有些體積龐大又擅於群居的動物,硬碰硬討不著好處。
“嗯!”鳳落的臉被火把的光照亮,紅色的火光照在她側臉,看在梁鄴眼裏,美得驚豔。
後麵的顧源看著鳳落緊緊地跟在梁鄴身邊,心中滋味複雜。師兄啊師兄,你隻記得你的鳳落,不記得你師弟我也在這漆黑的森林裏嗎?你莫不是忘記師父讓師兄弟間友愛相處了?“師兄,鳳落,你們等等我!”顧源快步追了上去。
等三人出來日落森林的時候,天空已經泛起了魚白。鳳落趁著四周無人,將安安從手鐲空間中送了出來,四人一同走回去。
回到客棧,四人大概吃了些早膳便回房睡下,直到翌日下午才依約在樓下相聚。
“你們有什麽安排嗎?”鳳落出口問道。
“我得去給我爹寫封信報平安,順便買些東西寄回去”安安眼睛一轉,看了看鳳落,“落落,你有著急的事情需要處理嗎?”
“我?”鳳落想了想,目前成德的事沒有線索,杜義說水國的解夢師近來很是出名。說到杜義,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嗯,確實有些要緊的事要處理。”
“哦,那好,我就自己出去吧。”安安聽言也知道隻能自己去了。
“一個姑娘獨身在外不太安全,顧源你去保護安安姑娘。”梁鄴很是‘體貼’地派顧源去當這個護花使者。
“啊,我?”顧源喝的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娃娃臉上的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什麽意思,這個師兄,為了創造和鳳落單獨相處的機會,他顧源現在已經是直接供人使喚的下人了嗎?得得得,遇到這個師兄,他認栽了!“好!”
“不用了,落落,我一個人沒關係的,我有武功,可以保護好自己的”安安趕緊搖手拒絕起來。好歹自己也是安氏鏢局的大小姐,不至於自己出來闖蕩江湖還需要人保護,“好不好嘛,落落~”搖著鳳落的胳膊不撒手。
“鄴說的對,安安你讓顧源跟著吧,遇到事情至少有人商量。”鳳落一想到之前安安落水就沒辦法放下心來。這個好友安安,但從長相來說隻會覺得溫婉乖巧,了解一下發現她其實勇敢熱忱,熟識了才能知道她實質上是個調皮愛撒嬌的小丫頭!
“那好吧。”商量定了,安安和顧源二人就一同出門找寄信的地方。
“落落,你是不是要去找解夢師?我正好無事,不如我陪你去,如何?”梁鄴知道鳳落此行的目的,自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獨處的機會。
“嗯,好,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安排一下聽霜她們。”鳳落想起了昨夜入睡之前進空間檢查十一人的功課,數聽霜和聽影二人火焰訣進步最快,都已經突破第一重流火吐納,進入了第二重凝火成珠,現如今在普通習武者的對戰中不會敗下陣;聽雪藥理知識掌握極佳,藥材都有按照醫學書籍采摘培植;聽雨負責十一人的生活起居,自然最了解缺些什麽。是時候讓四個人出來熟悉一下這世道了。
“好。”梁鄴知道鳳落在培養自己的心腹,自然不會妨礙她。
二人出了門,找了處無人的巷子,鳳落將聽霜四人帶出了手鐲:“聽霜,今天你帶著聽影、聽雨和聽雪去藥材鋪賣掉一些前些日子采摘的草藥,量不必太多以免招來麻煩,賣的藥錢交由聽雨買一些生活所需,東西多便派人送來客棧。這是給你們的零花,可以買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鳳落伸手拿出了兩錠銀子打算給聽霜,卻被推了回來。
“姑娘放心,我們不用這些,書上說了,我們采的藥材都是極好的,賣一顆靈芝就夠我們買很多東西了,而且我們其實也沒什麽要買的。”說話的是聽雨,手鐲空間裏自從她們開始認真打理,糧食水果等東西都是不缺的。
“聽話,收著,姑娘家衣服總歸是要買些的。等我回來,就給龍鳳居旁邊再建個屋子,到時候你們就不用再擠在地上睡了。”鳳落有些感歎,這段日子太忙,總是忘記她們。空間不比外麵,就算再舒適,還是得給她們建一些自己的房間。看來建房子這件事勢在必行!
若要建房子的話,人手也是個問題啊,總不能叫這些女孩子自己動手建……
“落,別擔心,人手我會安排,都會是自己人,不會出亂子。”梁鄴在旁提醒著。
“有鄴幫忙,那就再好不過。”鳳落笑著看著梁鄴。他待她總是這麽體貼。
旁邊站著的四個小姑娘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眼睛裏看到了一樣的信息。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姑娘,我們先走了,酉時三刻會回去客棧。”聽霜接過銀子,帶著三個嬉笑著的小丫頭便離開了,留下梁鄴和鳳落兩個人。
在遙遠的木國皇宮皇帝寢宮內,杜義正持劍壓著一個人的脖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日那欺淩民眾的禦林軍統領朱於。“我說太子哥哥,此人勾結它國,妄圖毀滅我木國江山,害得眾多百姓因化蛇王失了性命,你說說,應該怎麽處置?”經過一番盤查,他終於知道他熱愛的木國原來早已不再是他曾經知道的模樣。木國,已經成了一根朽木,內裏早已蛀蟲腐爛!
“這等賣國通敵之人,自然應該殺之而後快!”太子說罷就起身要奪杜義的劍殺了朱於,卻被杜義躲了過去。
“太子哥哥怎的如此心急,我還沒說完呢。前些日子,我碰巧得了些尹相通敵,出賣木國兵器的證據,太子哥哥和父皇要不要一起來看一看?”讓他杜義心寒的是他麵前緊閉雙眼的父皇,他明明知道出了問題,卻不願意清理這根朽木,既然這樣,那就由他杜義來!
“夠了,皇兒,你究竟要如何,我都依你!隻是你們是兄弟,我不想你們互相殘殺!”木國的皇放棄了‘朕’的尊稱。此時此刻,他隻是一個祈求自己兒子手下留情的父親。他不想再聽下去了,如果要深究,自己才是罪魁禍首!
“好,我要從今日起,這木國的太子不再是他,我要這木國不再有尹相這一勢力,我要這木國再無後患!”三個我要,證明了今夜,注定是一個殺戮的夜晚,他杜義要用奸人的血液澆灌這殘破的木國。先破後立,才能從朽木中發出新芽來!
“朕,應你,從今日起,改立太子為四皇子杜義,原太子昏庸無為,即今日起貶為庶民,永不得回皇城!”皇帝無力地垂下了扶額的手。他,認了!
“呲!”劍劃破朱於動脈的聲音如同一根導火線,無數的士兵湧進了大殿,將原太子押解走。
轉身走出寢宮的杜義,那被風揚起的衣角讓皇帝久久回不過神。他最寵愛的兒子,當年那顆稚嫩的幼苗,不知不覺中竟已經成長成了一顆大樹了。
走出寢宮的杜義長呼出一口氣,從鳳落跟他說該承擔起皇子的責任時,從他選擇留下的那一刻起,他早已不再是那個軟弱的杜義!
這皇宮的醃臢事,隻有紅色的鮮血才能衝刷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