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喜憂參半
自郊外繞過春城，待到了豐城這個地方時已經是二人離開白溪村的第三天了。鳳落和梁鄴在這三天的過程中，早已將之前那份隔閡感拋在了九霄雲外。
隻不過，鳳落沒有告訴他空間手鐲的事，目前還是隻有鳳落自己清楚。趁著進了客棧，鳳落一進入房間就將手鐲中的十一人都放了出來。這些女子早已經平靜下來，隻是不太清楚這兩日去的到底是什麽地方，一時間看到突然出現的房間又迷糊起來。“在白溪村的這幾日你們就當是一場夢忘了吧，畢竟已經過去了，你們出了客棧可以到官府以躲避饑荒為由報給官府，今後在豐城當流民。”鳳落給她們指了一條路。這些人被祭司消除了記憶，連名字都不記得，自然是找不到家的。
“鳳姑娘，你帶著我們一起吧！我們沒有過去，沒有家，沒有信仰，也沒有營生的辦法。這三天相處下來，我們都知道你是正直善良的，我們願意追隨你，一輩子當你的丫鬟，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像是商量好了，屋裏的十一人齊齊跪下，眼中的堅定不容置疑。
“求姑娘收下我們！”喊一句便磕一次頭，誠摯的請求讓鳳落啞然。
她們認定了自己！認清了這點後，心兀地動容了。是啊，這些人什麽都沒有了，就算是當了流民生活又怎麽可能靠著官府的糧食賑濟衣食無憂，可是跟著自己很有可能麵臨著的是更嚴重的性命之憂！第一次，鳳落有些猶豫。她本就不是一個無心的人，過去的這些年她隻是因為自己總是莫名沉睡的怪病故意將自己的心封鎖起來，隻有這樣哪天自己突然離去才不會讓身邊的人傷心。若她真冷心冷情，也不會舍命救人。
“姑娘，我知道，你在擔心我們，就算你不說，我們也能感覺到其實姑娘你很多時候隻是不願意說出來而已。姑娘的玲瓏心有七竅，我們就算揣摩不完全，可是我們這些‘死’過一次的人也比旁人看得清楚。這條路既是我們選的，今後自當承受一切。從此姑娘就是我們的過去，我們的家，我們不變的信仰，求姑娘不要猶豫！”領頭的女子眉眼清秀，一雙英氣的劍眉倒是有些與鳳落相似。
“求姑娘不要猶豫！”其餘眾人又是重重一磕！
鳳落笑了起來，這些女子，當真是……罷了罷了，既然是自己救下的人，沒有道理隻救一半。雙手扶起眼前領頭的女子：“我不需要丫鬟，也不需要人服侍”看著眾人失望的神色又道，“如你們所說，你們以後隻會是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左膀右臂。我不能保證跟著我的每一天都能安全無恙，但是隻要我活著，你們什麽都不會缺。接下來我會是你們的師父、先生和家人。”
這意思是要收下她們了！一眾女子聽了大喜，太好了，她們再也不是沒有過去的人了！
“謝姑娘成全！”又是齊齊跪下一拜。
“不用拜我，既然是自己人，今後就不用這麽多禮。”對著眼前的眾人強調著。
“姑娘，雖說是您救了我們，應該都聽您的，但是這等禮節不可廢，今後在外您還是我們的主子！”英氣女子很執著，一行人很是讚同。
也罷，鳳落拗不過這些女子：“今後在外叫我姑娘吧，私下裏隨你們稱呼。”
“是，姑娘！”一眾人整齊應下後就開始笑鬧起來。
“姑娘，你給我們取個名字吧，我們沒了記憶，自然也不記得名字了，能給我取個好聽的名字嗎？”一個圓臉的小丫頭睜著大大的眼鏡笑著問道。
“我看呀，你幹脆就叫‘好聽’，要多好聽有多好聽哈哈！”一個有著精致麵容的女子打趣調笑道。
“你又亂欺負我”圓臉小丫頭生氣了，看向鳳落的眼神委屈得不得了，“姑娘，她欺負我！”
鳳落笑了笑，摸了摸圓臉小丫頭的頭。也不知道玉卿怎麽樣了，今晚一定要去消息通走一趟。
將眾人暫時安置在空間的龍鳳居內，雖說空間裏一點不冷，但因為人多床睡不下，鳳落還是在地上多鋪了幾個大毯子。這次告訴了她們這是手鐲裏的空間，眾人驚訝得不得了，這裏就是姑娘手上戴的那個不起眼的鐲子？好奇地左看右看。鳳落發現這些女子都是識字的，甚至那方才說話的三人才學並不低，於是便吩咐眾人接下來的半個月每人看完書架上一排的書。
每排一共三十五本，想看完也沒那麽容易。鳳落說想要什麽好名字都讓她們自己取，但為了統一，都用鳳姓。實質上，這意味著她願意把她們當做真的家人。空間裏什麽都有，鳳落並沒有什麽不放心的。
“火火。”喚了小狐狸出手鐲，鳳落抱著火火就來到了消息通。
“我要查兩個人的下落，名叫杜義和梁玉卿。”鳳落將手中的一錠金子給了夥計，夥計查了本冊子，把金子收下，也向鳳落要了兩人的畫像，這就算接下了任務。不一會兒，小夥計就出來了，還帶出來人個，可不就是那要找的杜義麽？
“兄弟，我終於找到你了！我來這兒就是為了打探你消息，這個小兄弟說你在外堂的時候我還不信，直到他把畫像給我，我懷疑你真的來了。沒想到你不僅武功高，連畫也畫這麽好”杜義興奮地說完就要給鳳落一個大大的熊抱，被炸毛的小狐狸呲開了才作罷，“唉，兄弟，你怎麽從那魔爪手下逃出來的？”還以為再也見不著了呢！
“先不說這個，玉卿呢？”鳳落見杜義安然無恙，心裏總算踏實一些，當時一同遇險，因為成魔的對手太強，當時鳳落自顧不暇，所以便以為這個人早就死了。看到他都無事，那玉卿應該也還算安全。
“兄弟，你先聽我說，不論怎麽樣，人活著最重要，活著才能有意義！所以即使遇到一些事，也要先冷靜。”杜義還欲再說，但看到鳳落那愈來愈不好的臉色時聲音卻不自覺逐漸變小。太可怕了，他以為鳳落不論什麽時候都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他受傷了是不是”鳳落雖問出的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帶我去見他！”這一句已經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杜義動了動嘴，但還是沒能說得出口，帶著鳳落去了他們現在住的地方——祥客居客棧。
一推開房門，鳳落便看到了床上睡著的玉卿，就連睡著也愁眉緊鎖，不知道是因為痛還是因為擔憂。
“大夫開了沉睡的藥，所以現在都醒不過來”杜義此時看著眼前的男子心中也不由得探口氣，“大夫說他經脈都受了損，前兩天剛醒就要去尋你，一時間又氣又急，心火上湧吐血昏倒了。大夫開了安神的藥給他服下，但大夫說目前缺少幾味千金難求的藥材，所以就算是他醒過來，身體沒有藥物滋養也不會恢複成以前的樣子。而且，兄弟，玉卿兄他似乎原本就有頑疾，大夫說這頑疾已經很久了，導致他身體本身有缺陷，在修煉這點要花比常人多百倍的努力。如今經脈又再添新傷，這意味著，就算是新傷能治好，他再怎麽修煉功法可能也無法大成。他也沒辦法恢複曾經的風光霽月。”說到最後，滿滿都是惋惜。
“缺什麽藥材？”她不管有多難，她隻想知道她能為他做些什麽。
“大夫說缺金線重樓、鳳竹葉、七葉蓮、還有一味天火獸的血。前麵這些藥材都是隻有商隊來才有的賣的珍稀藥材，去年采購的藥我找遍全豐城都沒有剩下的，今年商隊還沒來。我已經聯係了其他城的人，幫忙買前三種藥，可是從來沒有人聽說過這最後一種藥，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杜義真的不知道還能做什麽。
“你知不知道這些藥材長什麽樣子？”鳳落想起空間裏那些大大小小的藥材，她想，這些稀缺的藥材她的空間應該有才對。
“知道，我已經派人畫出了樣子”轉身拿了圖給鳳落，“隻是這天火獸沒有人知道是什麽。大夫隻說可起死人，肉白骨。”
鳳落拿過圖看了看，這三種她的確空間裏都有。“這些藥材我都有，但是這天火獸血……大夫既然開了藥方，就一定知道些詳情，你去再詳細問。”
“好，我這就去。”杜義起身離開去找那個救治的大夫，留下鳳落待在房間裏。
“那時候，我看見的應該是你吧……”鳳落想起了被抓走時那匆匆一瞥，她以為那是幻覺，可現在看來並不是，他是真的有事瞞著自己！可是為了去救自己，竟然還沒恢複就又吐血暈倒，這樣的友情，她沒辦法說他居心不良，坐在床邊企圖撫平梁玉卿眉間的褶皺，“玉卿，你放心，不論如何我一定會救你！”
睡夢裏的梁玉卿似乎聽到了鳳落的聲音，竟然真的不再皺眉。
在大夫再次來了之後，鳳落將從空間取出的草藥給大夫驗過。確認無誤後，大夫連同先前開的藥一起給梁玉卿煎了藥，很快情況穩定了下來。
“姑娘，這天火獸是上古異獸，我也是在家中傳承下來的醫書當中才知道有起死人，肉白骨的功效，至於具體的長相家中醫書並無記載，它有可能是隻老鼠”醫者又看了看鳳落懷裏的火火，“也有可能是隻狐狸。”
小狐狸火火聽完就往鳳落懷裏鑽，臭老頭，弄虛作假，一派胡言！天火獸肯定會噴火啊，自己這麽怕冷，又怎麽可能是天火獸！
“謝謝，我們會繼續打探，接下來他的身體會怎麽樣？”鳳落想了想還是要問清楚。
“他的身體看起來是沒什麽大礙了，不過在尋到天火獸血飲下前武功是不能再使用了，否則新長好的經脈會再次受損震裂，到時候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了。”交代完這些大夫就離開了，杜義將人送出去。
鳳落看著眼前的梁玉卿入了神，以後都不能再動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