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174章:大西洲皇朝篇8
此間,於墨牙兒自行開啟的領域已開。
回到現在。
玄寂瞧見著眼下這一幕,心底裏麵在如何有鬱氣也不欲過多詢問些什麽,因為它知曉,它縱然真的出聲詢問了,墨牙兒也一定不會出聲向它解釋些什麽以後,它心底裏麵自是又急又氣的。
故而,它周身都帶著冷意,雖然明麵上是想要護住墨牙兒周全,但更多的是對墨牙兒此舉心中有氣以後,它來來去去,不斷變換著身形,縱然它並未感知到眼下這四周有人,它也不會因此放鬆警惕,相反全身都豎著毛,一副對某一處來往的人蓄勢待發的情態,若是此間的墨牙兒當真還清醒著的話,瞧見著眼下玄寂努力護著自己的這一幕,心底裏麵自是頗有些意外的。
可惜,她並沒有看到眼下這一幕,甚至說此時的她,已然被原先璿璣功法為了護住她體內心脈強製打開後,毒素侵入新心脈,五感開始喪失。
因此,此時的墨牙兒為何卷縮在地上,閉上雙眸,更多的是因為她已經看不清前方的物了。
而由於她強製性打開領域,還將自身的精血向外流出,維護陣法的種種行徑都是再催發體內被璿璣功法限製在外圍的毒素加入入侵時,此刻的她已經到了臨界點了,所以才會有這一幕出現時,可以說眼下墨牙兒的狀況十分危險。
而此時在大西洲皇朝上演的這一出,自是被天外人瞧見時,此間的他們湊到了一起,看著那一麵能夠看到外邊所發生一切的擬鏡,眉眼難免稍微的抬起了些,眼底裏麵不由自主頗有些連連稱奇的心態,下意識叨了一句:“難得璿璣嶺人會有這一幕出現啊,委實有些意外。”
那個人說著這麽一番話,令得在座向來知曉璿璣嶺人秉性到底是什麽樣子及璿璣之主的人更甚的人聽狀,下意識嗤笑了一聲,就好似聽到了什麽笑話那般,一副你居然真的會覺得墨牙兒這一舉動是熱心之舉的情態。
便令一直都坐在亭子裏邊,不欲過去同他們一般看著紅塵世的人難得的眉眼稍微得抬起了些,眉眼裏邊有著說不出的涼薄,淡淡的掃了一眼出聲的人以及因為那個人說這番話以後嗤笑的眾人,令他們下意識止住了話頭。
隨即,邊聽到那個人冷不丁的朝著同自己對弈的人,道了一聲:“你教養出來孩子,會同她自己教養出來的弟子,言說著她真正的身世嗎?”
言畢,她落下一子,棋局一定以後,慢慢站起身來,走到那些湊在一起的人身邊去,看著那麵擬鏡裏麵倒映著墨牙兒的容顏。
“自是不會。”
“縱然不會,那孩子來此地走一遭,心底自是有數的,故而縱然她當真沒有言明那孩子的身世,也不意味著那孩子不會猜到,很顯然那孩子已經領悟到了紅塵曆練的根本意義到底是什麽了。”
她就這麽輕輕淡淡的吐出這麽一句話,惹得原先一直都低垂著言,看著桌麵上擺出來的棋局,心底裏麵想著自己又輸了以後,邊琢磨著下一次該如何落子,便聽著那個人所言話的人,聽此,瞳眸猛地震縮了一瞬,而後抬起眼眸,眼底裏麵有這說不出的驚詫,令得那個站在擬鏡跟前的人見此,輕輕的笑了一瞬,眼底盡是笑意。
但這一份笑並非是欣慰的笑,而是十分純粹且發自內心的覺得那個慣來會忤逆她們的人,當真找了一個好苗子的姿態。
“什麽意思。”
“紅塵曆練,本身就是斷情斷欲,知曉紅塵七苦。”
“七苦暫且不言,畢竟依她的性子許是會刻意避掉,但斷情,那孩子真的是想要斷了個幹淨,畢竟今日她所做之事,絕非是因為那一場火要殃及百姓,憐惜百姓而出手,而是想要借此機會同生養她的人斷了個幹淨。”
“畢竟生恩,向來難還,但眼下這個情形恰好可以將此處萬千人的將來同生恩相抵,自此兩不相欠。”
那個人輕輕淡淡的吐出了這麽一句話,惹得聽著此話的一眾人,眼底裏邊或多或少帶著幾分意味難明的神色,頗有些細思極恐的情態,唇齒微動,想要出聲對那個人反駁些什麽,卻不知該從何反駁。
畢竟,璿璣嶺人的秉性本就是因為跟前人一念所規定的,因此她當真是將璿璣嶺人當下所做之事,摸得十分通透,當然隻有一個人在她的意料之外,便是璿璣嶺的第四代璿璣之主,墨念兒。
但此時,他們瞧見著眼下她吐出著這麽一番話,很顯然對第四代的璿璣之主多有讚許時,眉眼難免稍稍往上挑起了些,特別是在他們原以為跟前人是對第四代璿璣之主意見最多的一代。
卻並未想到,跟前人從未對第四代有任何惡感。
就跟她對二代一般。
一想到二代,他們眼底裏麵的思緒不由自主更複雜了些,對她,他們向來諱莫如深。
“什麽意思?”
那個同她對弈的人,此間這才慢慢正過神色,眼底裏麵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情緒,慢慢站了起來,比站在擬鏡跟前的人,表露出來的神色,所展露出來的麵容,相較於跟前人冷得多時,如若說前者是給人如沐春風且又夾帶著幾分距離感的話,那麽眼下這個出聲詢問的人,則是帶著幾分高不可攀的寒冰,無人撼動。
跟前人聽狀,心下難免輕笑了一聲,稍稍的點了點擬鏡之下,一直都卷縮著身子,不曾出聲痛叫過一聲的墨牙兒,同她繼續道著:“意思便是,她較之我們當中任何一人,都率先悟透該如何斷情。”
“不似我的斷絕,自此不再相見,也不是二代的誘情以後再斷,更非你的弑情而斷。”
“至於念兒,她壓根就沒斷過,便不提了。”
跟前人輕輕的道著這麽一番話,令得那個麵容帶著的冷意陡然間撐不住時,跟前人見此,眉眼隻是淡淡的挑起了些,並未再出聲言語些什麽。
“那孩子領悟到了紅塵曆練到底是什麽而後,便意味著她不欲欠下旁人的情,縱使眼下她拿著璿璣小主的身份前去尋西洲女帝,言明她此行的目的是來尋你留下來的藥物,解她體內的毒,西洲女帝也不會過多說些什麽,但她還是不欲如此。”
“因此,她便打算著去尋西洲女帝之前,做些什麽事情還下因果。”
跟前人一字一句吐出這麽一句話,惹得那個人眉眼微微的動了一瞬。
而聽到此,向來許是猜到她們到底是誰了
眼下,一直對墨牙兒此舉爭論不下的人,正是第一代璿璣之主及第三代璿璣之主。
故而,方才一直都在斷言墨牙兒此舉稀奇,有些不像璿璣嶺人會做出此事的眾人,這才不出聲反駁的。
畢竟,一手造就璿璣嶺人這般秉性的人都已經這麽說了,他們這些人自是不能夠在過多反駁些什麽的。
“這麽多年過去,居然真的有人悟到吾預留下來關乎於紅塵曆練之意,當真令吾深感歡悅。”
洛主言說著這麽一番話,倒是令她原先帶著的七分疏離淡了不少。
隨後,她默默的將目光落在了一直都走在倒在地上卷縮在一起墨牙兒左右的那一頭異獸,眉眼裏麵有著說不出的柔情,下意識抬起了被大袖掩住的手,稍稍的隔著擬鏡,全然都是懷念的模樣,輕輕的道了一聲:“想來,你也是這般想的,所以才會如此吧,玄。”
她吐出了這麽一番話之後,坐在一起的眾人心神難免稍稍的停滯了一瞬,而後瞳眸不由自主稍稍的往下看了些,明擺著是在同洛主間接表達著他們並未聽到的情形,被洛主見狀,她心下好似已經習慣了那般。
而後,隻是慢慢的將手放了下來,側目看了厲主一眼,而後冷不丁的朝著厲主道了一句:“告訴魅帝,快些將人放了吧,她縱然身死,魂魄困於他身,她也不可在世間多加遊離。”
“而這些年,他皆時用其滿身功德及功績換去留她一瞬,這般下去的話,他改日魂歸於此,終究會在天道的有意令其遺忘之下,不再識她了。”
洛主輕輕淡淡的吐出了這麽一句話,委實令厲主眼眸下意識閃了一瞬,一抬眼,眼底裏麵或多或少帶著幾分一副疑慮於你為何知道的情態,卻在同她對視以後,那一抹疑慮陡然間消失。
因此,她自知此事定然過不去以後,她便隻能夠默默低垂著眼,一副任由洛主處置的模樣,在同洛主表達著,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意味,被洛主見狀,她便隻好輕輕的低歎了一聲,道著:“當真是癡兒,何苦如此。”
說罷,她便就這麽在眾人注目之下,離於了此地,留下一抹漣漪在眾人心間,如何也淡不去。
直至到在擬鏡內,有所異動,他們這才用力的咳嗽幾聲,回過神來,繼續看著在擬鏡內湧現出來的一切。
回到現在。
此間的墨牙兒腦後一刺痛,那一抹關乎於有人一直都在暗處看著她的錯覺越發越明顯了些,但她正欲正過身子,一抬眼,眼眸睜開,意欲想要看清那些人是誰時,卻突然發現此時的自己已經什麽都看不到的那一瞬,她愣然了一瞬,但並未因此而慌亂起來。
反倒而是,詢問著玄寂到底在何處。
但玄寂並未聽到她所言的話,不給予任何回應。
令得她這才知曉,自己已經不能出聲說話時,她這才運用起了僅剩下來的璿璣秘法,喚著玄寂,玄寂這才應和起來時,這番回應這才令墨牙兒心下稍稍散去了用別的方式的心思。
因為此間的玄寂總算聽到了墨牙兒同自己所言後,讓原先帶著躁動不安,四處走來走去的身子這才停頓了一瞬,而後將身子正了正,同墨牙兒對視起來,正欲說些什麽,這才發現此時的墨牙兒瞳眸已然沒有半分光澤的那一瞬,它唇齒微動,朝著墨牙兒問了一聲:“你的眼睛,怎麽了?”
問畢,見著墨牙兒很顯然都尋不到自己到底在何處,更別提此時的她,唇齒微動,根本就發不出任何聲音的模樣,它心下這才知曉,此時的墨牙兒許是沒有辦法出聲後,它這才用起了謎發,朝著墨牙兒問道:“五感盡失了?”
“應許是吧。”
墨牙兒回道。
令得本就因為墨牙兒此舉,心底多少帶著幾分戾氣的玄寂心血更是上湧了一瞬,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再加上墨牙兒此間對自己五感盡失居然毫無感覺的模樣,更是令玄寂氣打不出一地來,直接氣笑,朝著墨牙兒道著:“你還挺順其自然的。”
“既然都這麽順其自然了,何故還要同我言說呢。”
現在可以知道的消息:
對於斷情斷欲,知曉七苦,每一代的璿璣之主都有他們各自的做法:第一代是徹底的不同紅塵間的人聯係,全當自己的家人不曾生下過她,雖然這般確實算斷情,但還有欠缺。第二代因為自幼生養在璿璣嶺上,下山紅塵曆練時,因為並不知情,所以誘下了旁人的情,而這一份情因她誘的太多,故而一時失足千古恨,縱然斷了情,那人也意欲同她不死不休,生生糾纏。第三代是因二代緣故,被迫稱主,經紅塵之事時,因要斷情,所以將二代處置了,魂魄被與二代糾纏的人捆住,卻無法相救,因此畫地為牢,乃做了弑身斷情。至於這第四代,正如那個人所言的一般,她未曾斷情,隻是騙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而已。【曆代的璿璣之主,斷情之時皆有欠缺,一代少了還,二代斷了卻惹了禍,令旁人頗有微詞,三代斷了心上過不去,畫地為牢被自身禁錮於身,四代斷時騙了天下人,縱然斷了也是謊情,至於這第五代,也就是墨牙兒,有來有往,無人可出言論她話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