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72章:剜罪,治與不治。
此間,墨菊很顯然是知曉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的。
可,你若是問她,她會改嗎,她縱然在明麵上應和你一聲,但這並不意味著她真心想改時,便會有眼下這一幕。
故而,璿璣夫人見狀,眉眼裏邊帶著幾分不明所以的暗色,而後直接來到玄寂的身邊,抬起眼眸,真正同玄寂對視起來,眼底全然都是漠然,隨後低垂著頭,朝著玄寂頷首應了一聲,道了一句:“她即不聽我所言,那便將她由你處置好了。”
言畢,玄寂一聽,眉眼微挑,那一雙狼眸帶著幾分訝然,一副反問的口吻,朝著她道了一聲:“當真?”
“本座予她做什麽,你都不會幹涉?”
玄寂話音剛落,那一雙狼眸便帶著幾分審視就怎麽靜靜的看著璿璣夫人後,璿璣夫人隻是低垂著頭,應了一聲,而後同玄寂對視時,並未被玄寂發現她瞳眸裏邊帶有半點對墨菊的於心不忍以後,玄寂那一雙狼眸原先本就帶著幾分對璿璣夫人的滿意,更滿意了些。
回到現在。
當璿璣夫人以為玄寂會應自己所言的話,將關於墨菊的處置皆歸它掌管時,卻沒有想到玄寂隻是虛晃一招,而後沉默了幾瞬,便揚了揚聲,婉拒了自己起來。
“此事本就因你疏忽大意而起,即是如此,那邊有你將你所言的主仆情分已斷來結,不好嗎?”
玄寂說完以後,它便默默側目,而後抬起狼爪,直接將一直跪的直直的墨菊引了過來,離的璿璣夫人更近了一些,就這麽讓璿璣夫人看著眼下的墨菊滿身狼藉的姿態,它便默默的令站於它身後的墨牙兒及墨瞳二人離得遠了些。
而後,玄寂便給了璿璣夫人一記眼神,明擺著不欲插手她與璿璣四傑的事情以後,璿璣夫人見狀,神情並沒有因為玄寂所言的話,放鬆半分,反倒而神色變得更冷,甚至手下意識抓緊些時,便意味著眼下的玄寂並非是想要放璿璣四傑一條生路,反倒而是想要令璿璣嶺上再無璿璣四傑了。
因此,當璿璣夫人意識到玄寂的言外之意以後,她那一雙充斥著冷意的雙眸,便不由得下意識閉緊了些,而後緩緩睜開以後,她便默默抬起手,就這麽直直的對著墨菊,眼眸帶著不置可否的冷意同墨菊對視起來。
墨菊跪的身子直直的,麵容帶著幾分塵灰的姿態,瞳眸震縮,就這麽同璿璣夫人對視起來時,她原先帶著幾分怪罪璿璣夫人的神情,心底本就帶著幾分覺得璿璣夫人絕對不可能對她出手的篤定,在眼下璿璣夫人所表露出來的神情麵前,突然已沒有了低以後,璿璣夫人便就這麽將墨菊的雙眸。
同她,如出一轍帶著淡淡冷意的雙眸,剜了去。
而後,直接封在一個冰盒之上時,墨菊就這麽受著璿璣夫人這般,就連往後躲都來不及時,她雙眸鏤空,眼底一片黑,隻能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前方,聽著璿璣夫人所言的一切。
“即如此,那吾予你的懲罰,便是這個了。”
言畢,在墨菊已經看不到的畫麵裏邊,站於璿璣夫人周圍的墨弈、墨棋二人見著此景,瞳眸不由得微閃,眼底帶著幾分不明所以的暗色,但他們並未出聲,反倒而是默默從他們的窄袖裏邊拿出一張帕子,遞給璿璣夫人,帶著幾分血絲的手,示意璿璣夫人好生擦拭一番後,璿璣夫人見著他們作下此動作,眉眼微抬,便接了過去。
而後,將那一雙手擦拭的極為幹之時,璿璣夫人便就這麽抬起了手,令其一直都在環繞在她身的真氣,凝結成火,將那一雙帕子燒的一幹二淨,隨即,便側目朝著墨弈、墨棋二人道了一聲:“多謝,回後你們自行去本座所居之處,領賞。”
言畢,她便默默的將瞳眸落在一直都跪坐在那處,目已然不可視物的墨菊身上,靜默了一瞬後,這才緩緩朝著墨菊道了一聲:“將她送往璿璣藥院,與墨風三人一起吧。”
“我的處置,玄寂尊上,可還滿意?”
璿璣夫人看著墨菊一聽到自己所言的話,縱然她的雙眸已然被自己剜去,但璿璣夫人縱然還是能夠從墨菊此時的舉動看出她聽到有關於墨風三人下落是有些開心時,她的心下不免得一沉,心想著的便是,墨菊她當真想的太過於天真了啊。
甚至說,她將眼下這一個懲罰想的太小了些,畢竟對於墨菊先前所作下的準備而言,是會覺得自己會對她下比先前墨月與墨厲二人更重的手時,卻沒有想到才僅是毀去了雙眼。
毀去了雙眼,對於現在的墨月而言,隻是一個無關痛癢的責罰罷了。
故而,墨菊眼下仍舊是想要尋到有關於墨風三人的下落。
可墨菊從未想過,當一個人失去了雙眼以後,她的雙耳變得異常的聰明,而過往那些璿璣眾人同身邊的人,向她指點的話,跟他們那一雙又一雙充斥著冷意與漠視,甚至還帶著幾分蔑視的神情更令她刺骨發疼時,那個時候的她,才算做真正受了律罰。
回到現在,當璿璣夫人問完玄寂以後,玄寂一聽,原先趴坐著的身子,那一雙狼眸稍微抬起了些,見著墨菊身下沾了不少血水,及璿璣夫人的眼眸裏邊盡顯對此景的漠視後,它便多多少少淡淡的應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但並未說,自己滿意還是不滿意。
就是將話留了三分。
畢竟它與璿璣夫人的關係早已知根知底了,即使如此,便意味著此時的玄寂多少感覺到了,若是自己在這般下去,璿璣夫人定要尋個機會報回去後,它便止住了話頭。
於是,璿璣夫人見狀,瞳眸便帶著幾分不明所以的暗色,而後見著墨弈、墨弈二人將墨菊就這麽帶了起來,正欲同她一並回到璿璣藥院以後,她便稍稍側過身,不欲擋在他們身前。
隨後,到了他們真的從自己的瞳眸之中消失後,璿璣夫人這才慢慢回過神來,朝著玄寂頷首,而後瞳眸那一抹光慢慢的落在墨牙兒的身上,眼底裏邊或多或少帶著幾分深思,卻被玄寂不著調的用身子擋了些,那一雙狼眸裏邊多少蘊含著警告看了一眼璿璣夫人。
璿璣夫人見狀,這才仰了仰頭,好似應了玄寂的警告那般,正欲走時,卻被玄寂叫了停,狼眸帶著幾分厲色,朝著璿璣夫人道了一聲:“今日午夜,你需受一次律罰,你可知曉?”
問畢,璿璣夫人原先還帶著幾分暗色的瞳眸,猛的抬起眼眸看著玄寂,一副他們都走了,你居然還要令我受一次律罰的姿態,唇齒微動,正欲說些什麽,卻被玄寂周身因為她方才將將要說出口的話,猛地沉了下來,令璿璣夫人難免覺得有些不適時,玄寂見狀,這才慢慢散了他周身彌漫的威壓,從而狼眸裏邊難免就這麽靜靜的看著璿璣夫人,眼底裏有些疑慮。
畢竟,於他印象之中的是璿璣夫人,可不似像現在這般僅僅隻是被自己的威壓碾壓一瞬,就有些透不過氣了。
所以,璿璣夫人此時的異狀納入了玄寂狼眸之中後,它便沉沉的嗯哼了幾聲,便朝著璿璣夫人道了一聲:“快些走吧。”
話音剛落,璿璣夫人自知今夜午夜定然躲不過去以後,她便隻能夠應了一聲是,朝著玄寂拱起手來,就這般作別後,便直接轉過身去,離了此地。
此間,玄寂見此,狼眸不免得暗了暗,而後便慢慢趴坐於地上,繼續休憩起來。
與此同時,在璿璣夫人總算離開璿璣守山陣內後,她落於其他叢林之內,輕抵著枝幹,麵容全然變得蒼白,而後猛的吐出了一口瘀血,神色恍惚之間,已然不似先前顯於玄寂等人麵前那般輕描淡寫時,她便默默看著自己右手心的掌紋,恍惚道了一聲:“是時候了嗎?”
是時候離開了嗎。
璿璣夫人默默念著此話,卻因為昔日好友在臨走之前,對自己囑咐的話,心神動了動,那一道心鎖忽明忽暗的顯於她的心口處時,她便默默直接將背靠在了枝幹上邊,順勢往下坐了下來,而後仰著頭,蒼白的臉上還依稀沾染著冷汗時,此刻的她,已然沒有辦法繼續動用璿璣功法了。
但她還在繼續用著璿璣功法同自己周身的玄黃之氣並起,調息好自己呼吸時,周邊的環境便變得越發越安靜起來。
轉而,璿璣藥院。
此刻因墨風的傷勢太重,故而璿璣藥院原先將墨菊他們送走以後,餘下來的藥院子弟多少能夠扛著璿璣眾人因為先前擅闖的外來者弄得一身傷的狼藉場景,有些休憩時間時,怎奈何萬萬沒有想到,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墨風一行人便又來了。
故而,璿璣藥院的所有子弟們神色都帶著幾分凝重,看著隔空出來的墨風三人,再加上出現了以後,他們耳邊恍然間聽到了遠在璿璣深山之內的玄寂,朝著他們道的一些話。
因此,他們這些子弟才會齊齊站在仰躺在床上的墨風附近時,他們那一雙瞳眸都清一色帶著幾分審視,見著墨風三人麵色都蒼白的不像話,一個昏的昏,一個倒的倒,更有一個殘的殘時,他們的瞳眸便微微帶著幾分暗色正在想著,這三人,他們到底治還是不治。
治多少好及治多少不好。
因為眼下的他們實在沒有辦法想過去那般,毫無芥蒂的對待他們四人時,若是不治,便汙了他們自幼的人璿璣藥院的長老們同他們言的醫者仁心一詞,但要是治的,他們難免會因此此舉,對那些眼下一直都處於昏迷之中的眾人有愧,而猶豫不決時,卻突然有一道聲音響起。
“玄寂尊上言些什麽,我等照做便是了,縱然將他們三人治好了,於玄寂尊上麵前,定然翻不起什麽浪。”
此話一出,這才令方才一直都糾結於治還是不治的璿璣藥院子弟們擰著的眉,這才鬆散了不少。
“可話不是這般說的啊,墨明。”
沒錯,剛才所言那些話的人,正是先前一直都負責照顧深居簡出墨月的墨明。
而因為她這一陣子一直都在負責照顧墨月,故而她雖知曉眼下這一切於墨厲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並非知曉,在他們四人之中,墨月可算作為墨厲先前在蒼茫山內闖下大禍同夥時,她見著墨月的瞳眸一直都緊閉著,呈現著一副快要歸去的姿態,心下多少因為他們的遲疑有些焦急起來。
而聽著墨明一人所言的璿璣藥院子弟,瞳眸難免帶著幾分不愉,直接出聲堵住墨明接下來所要勸說的話。
“話倒是說的好聽,若玄寂尊上當真想要留他們一命,而他們剛巧經過我等的手救了回來,而眼下因為他們此舉,令得近半數的受傷的子弟,有些人至今都尚未蘇醒,你這般做,讓我們有何臉麵見他們?”
此間,說話的人是墨詩、墨詞。
她們的雙眸難免因為墨明此言,冷淡的瞳眸裏邊多少流露出了幾分不滿,畢竟先前她們二人可是在璿璣藥院不那麽忙時得了空,便直接去往了璿璣深山守山陣之外,觀望過他們四人問罪一事的。
故而,他們二人比一直未離開璿璣藥院的子弟們,知道他們到底作了何罪時,也便有了現在這一幕。
墨明一聽,眼眸帶著幾分著急的神情不由得停滯了一瞬,而後順著墨詩、墨詞二人所在的方向,同她們二人對視起來時候,墨明的瞳眸裏邊多少同墨詩、墨詞二人那般,帶著幾分出自於她們無傷大雅的情緒起來。
此景被墨詩、墨詞二人見狀,便輕笑了幾聲,直言朝著墨明道了一句:“你有失偏頗了。”
現在可以知道的消息:
在璿璣夫人將她自身的功法傳給了墨牙兒以後,她的內力便一直都處在一個虧空的狀態了。當然這裏也與她徹底斷了情有關,所以眼下的璿璣夫人已經快要同曆代的璿璣之主一樣,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