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59章:不知何罪，還認罪，實為蠢。
此間。
“夫人，夫人。”
於他們背過身去時，便聽到了墨菊跪下以後，口吻帶著幾分哽咽聲對著璿璣夫人道。
因而他們腳步微頓，但並沒有回過身，反之隻是停頓了一瞬，繼續往眼下忙的一團亂的璿璣藥院子弟們的方向走去。
回到現在。
若是往日的璿璣夫人瞧見著一向不會掉眼淚的墨菊掉了眼淚，眼底千萬都是哀切的模樣，心裏頭定然會心生憐惜，故而將此事就這麽過去了，隻可惜眼下的璿璣夫人已然無法待墨菊如過去那般時，她一念及方才她所見的場景，那些被自己私心牽連，受傷的孩子，瞳眸不悲不喜，也從不帶著怨恨的目光看著自己，怨懟著自己，隻是帶著期許，還有些局促不安的模樣。
惹得璿璣夫人的心下難免抽抽的疼。
“何事。”
璿璣夫人瞧見著墨菊瞳眸全然都帶著紅意，一副欲讓自己好好給她做主那般，惹得璿璣夫人的瞳眸微閃，並未急於問她到底怎麽了的模樣，反倒而是輕飄飄的落下了這兩個字。
此話一出，惹得墨菊瞳眸劇烈的震縮了一瞬，張開著的唇發著顫，看著璿璣夫人那一雙充斥著冷淡的眼眸，縱然她真的想要與璿璣夫人言些什麽，她都知曉，縱然自己真的說了，璿璣夫人也未必會聽的那一刻開始，墨菊的眼眸便微微閉上了一些，意欲令己以退為進，讓璿璣夫人替自己，亦或者說墨厲他們撐腰。
因此，她大抵還是學了紅塵人拿點算計人的微末心思，欲言又止，冷淡的臉上全然都是為難的姿態，被璿璣夫人一瞧，眉眼微跳，頗有些興味的想要看看墨菊接下來想要說些什麽的模樣，便等了墨菊好一會兒。
可這一會兒，墨菊還是未說，璿璣夫人也還是未提，兩個就這麽僵持著，誰都不欲先出聲的模樣，惹得墨菊見狀，冷淡的眼眸難得微動起來，抿著唇，麵容上那一抹帶著欲言又止的神情越發越撐不住時，有一道聲音打破了眼下這一個僵局。
“墨牙兒，墨牙兒，我一定要讓她死。”
正處於昏睡當中的墨厲縱然氣息有些微弱，但但眼下這般安靜的場合之下，他的聲音定然都能令所有人都聽得到的那一瞬間，原先還帶著幾分看客心的璿璣夫人那一雙百無聊賴的瞳眸，突然帶著幾分厲光，直直看向墨厲的那一刻起，墨菊見狀，跪著的身子便連忙站了起來，意欲擋在璿璣夫人麵前，不欲令她過去瞧墨厲情形的模樣，惹的璿璣夫人眼眸裏邊的那一抹厲光更盛了起來。
“你這般待本座，是什麽意思。”
璿璣夫人的口吻在方才何事以後又冷了一個度，瞳眸裏邊定定地看著墨菊，而從墨菊的瞳眸之中，璿璣夫人瞧見了她藏在瞳眸深處的驚恐，眼眸不自知的眯了眯，繼續深究她眼底裏邊到底還帶著什麽樣子的情緒時，惹得墨菊的眼眸猛然停滯了一瞬，轉而低垂著頭。
“阿厲，不，墨厲他隻是這些天因為屬下及墨風二人受傷，疑似與璿璣小主有關，因而才會這般道璿璣小主的，但璿璣夫人，您知道墨厲他一向沒有壞心思，僅僅隻是嘴上說過而已，因此。”
您能不能看在屬下跟您的這十幾年的麵子上邊，原諒他這一次。
墨菊還未說完，她便看到了一聽到自己所說的話，提到墨厲他隻是嘴上說的厲害，實際上他根本不會對墨牙兒動手類似的話，唇角難得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看著墨菊，令得墨菊心下猛的顫了一瞬，因此停在了接下來想要給墨厲說情的話上。
“隻是嘴上說說？”
“不會同牙兒動手？”
“墨菊你的心當真是偏的沒邊了啊，若墨厲當真僅僅隻是口頭上邊說說，你覺得前些時日，守山神獸會出現在本座帶牙兒他們前往的蒼茫山處，親自令人嗎？”
“同時間，你應該是瞧見了墨厲、墨月二人所受的罰，及墨牙兒一人前往守山陣一景吧？”
璿璣夫人一臉四個問題，一言一句的朝著墨道著，那一雙充斥著冷意的雙眸難掩的怒意，亦或者說是失望的情緒看著墨菊，好似怎麽也料不到眼下的墨菊居然會流露這般的姿態。
墨菊看著璿璣夫人瞳眸裏邊的失望，心猛的顫了一瞬，隨即第二次跪在璿璣夫人的麵前，若是言先前墨菊的跪是為了自己而跪的話，那麽眼下的跪，是為了墨厲、墨月二人在蒼茫山之處所作之事贖罪時，惹得璿璣夫人那一雙帶著濃烈失望的雙眸，閃了一瞬，已然不見那一份情緒。
“你當真要替他們認罪？”
璿璣夫人眼眸裏邊帶著的情緒已然恢複正常，語氣冷淡的不像話。
“屬下，我。”
可以嗎？
墨菊跪於璿璣夫人的麵前，眼眸帶著幾分躲閃，仰著的頭看著璿璣夫人，縱然她帶著幾分躲閃，眼底裏邊也有些希翼，亦或者說覺得璿璣夫人眼下還是會饒過他們時，被璿璣夫人察覺到了她心中所想，唇角難得的輕扯了扯，嗤笑了一聲，而後半蹲著身子，抬起手，將墨菊的下巴扣緊，瞧見著墨菊清冷的雙眸，眼底裏邊帶著的情緒，沉默了一瞬，而後慢慢放開，令其低垂著頭。
“你覺得，眼下你們還能夠與本座談條件麽？”
“墨菊，本座憐你們，惜你們是因為幼時的陪伴之儀，但這並非是你們能夠持著本座敬你們之意，肆意妄為的借口。”
“若今日，本座真的放過了你們，那如何對那些眼下在璿璣嶺外院拚死抵抗擅入璿璣嶺的人，及這些因為護衛璿璣嶺受傷的人？”
璿璣夫人一字一句朝著墨菊道著此話，看著墨菊瞳眸裏邊帶著幾分晦暗不明及有些瑟縮的雙眸，繼續道：“你可知，眼下這一切的殘局皆是你們所為。”
言畢，璿璣夫人道著此話，語氣平淡的不像話，但墨菊到底還是感覺到了此時璿璣夫人的態度到底是什麽意思了以後，她的瞳眸便開始變得有些渙散起來，隨後猛的打了一個激靈，猛的往地上，匍匐著不斷給璿璣夫人磕著頭，朝著璿璣夫人不停地道著屬下知錯了的話，但璿璣夫人見著此景，已然沒有任何情緒了。
“縱然你現在朝本座道著知錯了此話，可實際上你並不知曉你到底做錯了些什麽。”
“屬下知錯，屬下知錯，屬下不該待璿璣人及墨厲他們有失偏頗，更不該一人攬下所有罪名，也不應將暫代璿璣之主的令牌交予墨厲，令其走向歧路，令璿璣眾人深受其害。”
她聽著璿璣夫人所言的話，猛的抬起眼眸來，額頭上邊全然都是紅意，已然帶著幾分血絲溢出，但她並未抬起手擦拭掉那些血絲，反倒而唇齒微動，回著璿璣夫人方才所言的話，璿璣夫人一聽，心下難免無聲的歎了一口氣，眼眸帶著幾分不明所以的暗色，而後與墨菊繼續對峙起來，又回了一句：“你錯了。”
“你的錯不僅僅隻是偏頗於璿璣四傑及璿璣人，而是你越發越自視甚高，自認自己及璿璣四傑眾人與璿璣人並無相同，因而待人接物上邊不似先前你未出紅塵之前那般親和，反倒而有些倨傲，而這一份倨傲是你自己給自己的，同時也是因為璿璣人太過於信賴你，以至於令你覺得，你比他們高一等，是這樣嗎？”
“至於墨厲、墨月二人受罰一事，你並非穿信於本座，反之是詢問墨厲、墨月二人到底為何受罰，聽到事關墨牙兒一事，你也從未言過其他人該如何用什麽樣子的態度待墨牙兒，你這位長姐，及墨風身為長兄，當真是做得好啊。”
“你與墨風二人私下受罰一事，你當真以為本座不知曉麽，本座原以為你們二人當真知曉你們為何認罪，卻不曾想過你們從未覺得自己有錯，反倒而僅隻是因為墨牙兒言談的一些話，自認自己泄了本座的用人之意，但你們未曾想過的是，你們在對待墨牙兒的態度之上，有何問題。”
“然，先前本座便於墨月言過你們四人到底有何錯，可墨月並未告知於其餘三人，反倒而還於本座與墨牙兒前往蒼茫門赴宴之時，傷了天山雪脈的一處山頭。”
“你可知曉天山雪脈上邊珍藏的藥物到底有多少，更別與本座言墨厲方才所言的事了，你可知他將墨瞳的筋脈毀去，令牙兒提前動情嗎？”
璿璣夫人看著聽著自己一字一句言著此話，臉上變得越發越煞白的墨菊，清冷的麵容裏邊全然都是難以掩飾的驚恐，但璿璣夫人仍未停止自己將要脫口而出的話，繼續朝著墨菊道：“若，真的像你所言的，他僅僅隻是嘴上說說，那為何他以墨月為誘本座與你下局，而當初若非守山神獸的話，眼下你興許見到墨厲的僅隻是殘骸罷了。”
“畢竟，牙兒那孩子當真是氣得很了，璿璣律法下了幾重禁製，她都欲令墨厲他以命相抵，因此你此時還覺得墨厲無錯嗎？”
璿璣夫人總算言完了她心中所言，見著墨菊聽完此話，跪著的身子，猛的往後跌坐起來，神色變得有些恍惚，頗有些接受不了這麽龐大的信息，要暈過去時，突然有一個人直接顯於了他們的眼前，將墨菊扶穩。
而後，朝著璿璣夫人，帶著幾分沉聲且心生畏意的道了一聲：“璿璣夫人，安，屬下來遲。”
而那個人正是一直都處於自己院子裏邊療傷的墨風時，璿璣夫人見著墨風此時這般突兀的前來，並未訝異，因為她早前已經感覺到了墨風在此處的氣息。
因此她方才所說的話並不僅僅隻是對墨菊所言的時，她便低垂著眼，看著墨風慢慢將渾身發著顫，因為跪的太久的身子軟的直不起身子的墨菊扶起來，將她扶著坐在那裏，傷勢還未痊愈的墨風，步子是有些別扭的。
“你會來遲麽？”
璿璣夫人冷不丁的落下了這麽一句話，見著墨風就這麽將墨菊攙扶到一邊，她眼底也並未留有半點不愉，反反倒而隻是眉眼微挑，看著墨風將墨菊攙扶到了一邊，步子走的有些別扭，而後就跟墨菊方才所做的行為一般，也跪在了璿璣夫人的麵前。
可他並不似墨菊放在那般，不停的言著欲想要用一己之力將他們四個人所犯的所有錯承擔下來，反倒而是托著手，朝著璿璣夫人，帶著幾分忠厚的聲音，道了一聲：“屬下治下不嚴，懇請夫人責罰。”
此言一出，璿璣夫人便瞧見著墨風用著方才墨菊磕頭著的力還要大幾分的模樣，用力的磕了三個響頭，打得璿璣夫人一個措不及防起來。
但璿璣夫人並且將那一份訝異流露出來，反倒而神色仍舊是淡淡的，隻是應了一聲知道了以後，便仍舊著墨風就這麽跪了。
至於為什麽璿璣夫人待墨風的態度，跟方才待墨菊的態度並不相似，則是因為墨風大抵還是聽進了一些自己方才所言的話，再加上他過往也並沒有在墨牙兒那處，像其他三人那般待她時，璿璣夫人年不欲在言方才所言的話了。
反倒而隻是冷不丁的朝著的墨風道了一聲：“璿璣律罰，罰的可疼？”
璿璣夫人言畢，墨風一聽，彎著的身子瞬間猛地挺直了起來，黝黑的雙眸全然都是對璿璣夫人知曉此事，有些訝異的模樣映入璿璣夫人的眼眶之中。
現在可以知道的消息：
此時的墨菊並不知道墨厲、墨月二人用炸藥炸毀天山雪脈的山頭一處，及墨厲遷往墨牙兒所居住的偏遠與墨瞳鬥武，廢去墨瞳筋脈一事，更別提他們對峙一事了。她唯一知道的隻是墨月害怕自己是因為，她的筋脈受損是經了璿璣夫人之手，而自己跟璿璣夫人的關係一向親近，所以墨月因為此時待她疏離，僅此而已。
此時墨牙兒的動情非彼情，是指情緒，包含怒意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