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5章：尋之，問之，無解之。
蒼茫書閣，第五層。
陸子燁見著他們剛欲趴下來，尋一處舒服的地兒往那一坐，一並尋答案時，忽然間穿插在他們插空間，騰空運用了一些細小的機關直接騰出了幾張桌子及凳子起來，這令他們著實有些忍不住愣了一瞬，眼底裏邊多少有些意外。
於是他們便仰著頭，意欲朝上邊尋那位方才消失於他們眼前的老人，卻並未尋到以後，他們這才慢慢收回了意欲想要尋老人的心神，回到這裏。
良久，許是因為夜色太深了些，原先還與其他人小聲討論的陸子燁他們，漸漸噤了聲，最後僅僅隻是尋書的腳步聲，因翻閱書頁，沙沙作響。
老人原先就於書閣頂樓處，休憩了好長一段時間，誰知道剛掀起眼簾，原是見著先前尋書的聲響已然消失，應許是那些孩子們並未尋到真正的答案，便就此離去時，卻並未想到的卻是，那幾位孩子興許是尋得答案累了，統統都趴於那裏，眼眸全然都是疲憊，但他們仍舊強撐著精神，頭一點一點的低下，而後卻因為低的太過了些，直接打了一道機靈，挺直了身子。
一次又一次的顯現於老人的麵前，直至第二天明。
這難免讓老人心底裏邊頗有些惻隱之心，暗自歎了一聲便是，他們像，真的像，可縱使在如何像那又如何，璿璣之主的命局本就為死局，而這一道死局正是當年開辟虞山之地，作為璿璣嶺的第一代璿璣之主，洛主親自步入黃泉改時，便意味著每一代璿璣之主無論如何，最後步入的，永遠都是她們怎麽也逃脫不開的囚籠。
死局，若是真的那麽容易被他們尋到破解之處的話，那未免也太過於容易了些吧。
老人一念到這裏，眼底裏邊都帶著幾分複雜起來。
繼續念著，璿璣嶺曆經四代主人，洛主經改命一事落得了一個不得善終的下場，至今下落不明。
媚主因誘情於九龍一事，落得九龍合一，令得魅帝修習邪術，將帝鳳二星命數合並，也同洛主一般，他二人至今都未尋到下落。
厲主，被世人稱大西洲國師，將天下欲亂之勢安頓了下來，但後來不知是預料到了什麽將情主哄騙歸來，打斷情主斷舍離一事，將情主困於璿璣深山處，便失蹤起來。
情主。
也就是自己的徒弟，自打她困於璿璣嶺後，不斷尋著她下落，也就是現任的璿璣之主，雖言此時她興許並不會與她的師傅，又或者說師祖她們一般下場，但老人多多少少能從情主眼底裏邊藏匿的情緒，感知到什麽後，他心下的心情便更複雜了些。
至於那個孩子。
與在此時，他看著眼皮子底下的孩子們，為了尋能夠令自己與那個孩子有善終，亦或者那孩子能於動了情以後，能有善終的答案，心中更是有些五味雜陳起來。
因為璿璣之主的命，可是經了第一代璿璣之主之手的啊。
而那位，出了名的冷清冷性，視自己如無一物，也視他們無一物時，想來她改命也是於自己之上吧。
回過神來的老人，眼底都忍不住暗了一瞬，便不欲出現在他們的麵前了。
因為若是越瞧他們，越覺得此時此景，沒來由的令自己帶著些鬱氣。
畢竟他們所尋之事，是一件無解之事啊。
而他們仍舊不欲想放棄時，老人便會將此景將那時自己的愛徒，帶著與他為之交好的夥伴，一日複一日的循著那個無解之事，落下了心結。
因而，導致了當年天山老人就任蒼茫門門主之時，不令蒼茫門人應予，因此自己暫且將繼任之事擱置了好些年，欲待到天山老人解開時，那孩子的麵容便莫名的變得越發越蒼老了起來。
自那以後，便不欲將自己的真實麵容，顯於人前了。
老人見著自己的愛徒，一向肆意灑脫，入得了紅塵間，出得了紅塵世，從不執著於某些事情的天山老人，竟為了璿璣之人，困住了心神，落得此下場，心底心底難免一痛。
因此，他泄露了天機，被天道發現，困於蒼茫書閣，意欲令他在此處清靜一番。
而被泄露了天機的天山老人，因自己師傅的一言，徹底的接受了無果之事，因而盡心盡力的居於天山雪脈之地，不再過問任何有關於璿璣嶺一事。
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老人不知，以或者說他不欲知，因為若是知了，他又能如何呢？
終究什麽也無法改變罷了。
一念及這裏，老人便大手一揮，直接將頂樓的透明窗，於他們隔開了去。
轉眼，及距離開蒼茫門還有三日。
其實陸子燁他們，亦或者璿璣夫人一行，應許早就要離開了，隻不過因為他們各自，一方是因天山老人的徒弟，陸子清與華無憂二人與他們的關係，一方則是因為璿璣夫人與天山老人，二人還需要談些私密的事兒。
畢竟若不現在說完的話，下一次許是不知何時候，才能再遇了。
因為此次一行，璿璣夫人可是與守山獸，談了好些時候，守山獸才應予的。
回到現在，居於蒼茫門之地，已一月有餘，墨牙兒因傷蕭國公府上的小公子一事，禁足了大半個月，迄今為止都未曾從偏院內事出來的同時，另外一邊的陸子燁一行人，見著墨牙兒好似如何都出不來了後，他們心下便不欲再與璿璣夫人的過多糾纏下去了。
因而，待到他們所有人都吃飽飯以後，他們都熙熙攘攘的站起身來，極為默契的，成日都承接著，他們來蒼茫書閣，頭一遭於第五層見著的老人向他們所說的話。
起先老人是有些不欲讓陸子燁一行人繼續尋下去的，因而老人可謂是作了老大一番氣力，跟他們商討著，若是將此事放棄，他便教於他們事關蒼茫功法，揭露蒼茫之秘都吐露了出來，卻奈何他們這幾個人，一個都沒有應他的話。
陸子燁他們僅僅隻是繼續尋著，若是一遍尋不到，便第二遍，第三遍直到尋到為止時，時間也就這麽不知不覺的過去了半截。
直到現在，蒼茫老人才慢慢歇了勸陸子燁他們的心思，時不時步入他們相處之間，隨口談了幾句話，令得正於思考中得人回過神來，瞧見著又是這位老前輩，瞳眸難免溢出了幾分無可奈何得笑，搖搖頭起來。
日子想來總是於風平浪靜之下伴隨著血色。
此時，偏院。
因先前自己欲問璿璣夫人，墨厲失蹤一說的墨月已好久沒有收到事關墨厲的消息以後，她這顆心啊，莫名的越發越不安了些，因為她總隱隱約約的覺得在她們辭行之前，定然會發生些什麽時，墨月手裏邊的藥棍，便不由自主的摩得更用力了些。
“墨前輩，墨前輩，您的藥，您的藥要爛了。”
剛入偏院內室，瞧見著墨月雙眸無神，不停的往下搗著藥漬的姿態，連忙令蒼茫門一些外門子弟紛紛步入了墨月的麵前，連忙勸道。
此話一出，再加上那些人口吻裏邊頗帶了幾分斥意後，墨月的身子便連忙打了一陣哆嗦，下意識低垂著眼時，便瞧見了自己方才所製的藥，都已經被自己搗爛的不知該如何說以後，墨月便連忙將一隻負責搗藥，一隻負責護著碗的雙手，連忙收了些，後知後覺，看著她們道了一聲：“啊，抱歉。”
“你們叫我墨月便好。”
墨月繼續接道。
蒼茫門的外門子弟，將此話一聽，這才將將眼底裏邊方才一閃而過對墨月的不滿，收回來時，他們眼底裏邊的神情，都清一色的低垂著眼眸，瞧見著墨月放置於桌麵上邊的藥碗，裏邊被墨月出神之際，搗爛的藥材，全然都是心疼。
雖說天山雪脈地大物博，各類珍惜材料，藥材都有，但並不代表他們可以挾以此地，肆意浪費時，他們見著墨月浪費的那幾類珍稀藥材，自是心痛不已的。
可人家畢竟是外客，他們也不可多加言說後，便權當此事就這般過了去，便轉而向另外一個蒼茫外門弟子，將墨月帶入了另外一邊，邊走邊道了一聲：“月前輩，您可是有什麽心事麽？”
那位外門弟子問道。
他們並未聽墨月方才所說的，喚她墨月便是，因為他們知道墨月雖是璿璣夫人的下屬，與他們的身份大抵是有別，但並不意味著他們可用平輩相稱時，道一聲月前輩，大抵是不會失了禮數的。
此言一出，墨月一聽，眼眸微動，眼底裏邊多多少少帶著幾分不明所以的暗芒一閃，並未言語，反倒而是極為聰明的跳轉了一個話題，問著天山雪脈，還有幾處未開發的地。
這一問，著實問到了所有蒼茫門人的心坎裏去，原先頗帶著幾分敷衍的思緒，轉而成了另外一副模樣，精氣神都比原先好上許多。
可道著道著，那位蒼茫門的外門弟子眼底便頗有些帶著失望起來，因為他們也就僅僅隻是開辟了天山雪脈這一座，以及幾處小峰的山頭，除此之外，天山老人便勒令禁止他們再開辟了，因為這般，許是會破壞此處的生態環境後，便不繼續往下作了。
一言此，那位小弟子便有許多話要說，言著言著，便將墨月送了回來，而後墨月見著那位小弟子還未說完，便站在門前，候著他言完後，墨月這才頷首，點了點頭，與之作別起來，眼底頗帶著幾分暗芒，似乎從方才小弟子所言的一些，事關天山雪脈一事從中拎出了幾個信息點，意欲今晚前去，好生尋一番墨厲了。
轉眼，夜深，內室。
墨牙兒練功處。
這是近半月以來，墨牙兒頭一次收回了周身彌漫出的真氣，這令一直守在墨牙兒身邊的墨瞳見狀，難免有些著急的站了起來，身子有些麻。
因為他也如墨牙兒一般，許久未曾動過了。
墨牙兒見著墨瞳連忙轉著自己的手，欲令自己的勁緩過來的模樣，澄澈透亮的雙眸，難免覺得有些好笑。
而此時的墨牙兒很顯然心情並不似以往那般平靜無波，被墨瞳感知到了以後，墨瞳便迅速將有些懶散放鬆的身子繃緊些，上下瞧見著墨牙兒身上彌漫出來的氣息，很顯然比先前還要更濃厚些時，墨瞳便連忙半跪著身子，朝著墨牙兒拱手，道了一聲：“恭喜小主，賀喜小主，又晉升了一個大境界。”
言畢，墨牙兒便朝著墨瞳笑了笑，運著真氣將墨瞳扶了起來。
她原是墨瞳的雙眸難免因為晉升且尚且還沒意識到自己瞳眸變換成了赤金色了。
因此，她赤金色的雙眸將眼底裏邊的笑意收了回去後，墨瞳見狀，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因而立即從自己的夾襖處，帶了個小鏡子出來，雙手捧上，示意墨瞳相看時，墨瞳難免愣了一瞬，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想著莫非是因為自己晉升，導致全愈全息雙草藥效失靈時，她心下難免緊了一瞬，但接過墨瞳給自己的鏡子，看著自己的麵容並未有何不妥，她心下這才慢慢的將方才提著的落石放了下來，轉而正視了眼下自己眼眸，眸色改變的問題。
現在可以知道的消息：
第一代璿璣之主，洛主改命之疑。若不是因為洛主改了的話，想來自媚主繼任後，引發的動情禍事，應許不會令天下人這般動蕩。
蒼茫功法便是先前蒼茫老人向陸子燁他們顯現出來的身形變化。可這並不代表永生，隻是蒼茫功法是能有效地利用一些體內無用之物，並加以運作，僅此而已。
蒼茫之秘，也就是天山雪脈內裏，藏著的東西。此處事關洛主改命，要記。
蒼茫老人想教導陸子燁他們蒼茫功夫一事，是真的，代表著他對陸子燁他們的感官是極好的。
墨月未曾璿璣夫人許可，私自去尋墨厲一事，代表著先前天山老人勸誡著璿璣夫人，提防身邊人的話，一次又一次的於他們璿璣四傑之中靈驗了。
墨牙兒的眼眸是因為她練就了璿璣夫人重修的璿璣功法與她身上的鳳女血脈衝突，才會變成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