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血怒的眼
比賽的強度遠超預期。
穆辰風遭遇到的針對不單單來自於杜克大學，還有觀眾甚至裁判。
這樣的情況從穆辰風發表那些言論開始便注定了，而且隨著比賽的進行，這種針對越演越烈，穆辰風在多方力量的作用之下，半場比賽一分未得，反而領到了3次犯規，無一不是爭議性判罰，但裁判對此表現的無動於衷。
“這就是中國籍球員在美國的真實遭遇，畢竟姚明隻有一個，也隻能有一個。”
除了姚明以外，沒有任何一名中國球員真正的在美國籃球圈站穩腳跟的，易建聯、林書豪等球員在賽場上都或多或少的遭受了不公平待遇，進而讓他們的職業生涯沒有太多綻放後便草草結束，縱然曾經的林書豪在紐約掀起過一場席卷全球的“林瘋狂”，但那並沒有改變那些人對於黃種人的態度。
美國，不是靠努力就能生存下來的地方，有些事早就注定了。
“穆辰風，你還可以嗎？”巴頓走上前問道，球員在場上做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他都是看在眼裏了，在這裏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為了針對穆辰風而存在的。
“教練，要不先把穆辰風換下來吧。”穆辰風在場上表現的很掙紮，很多隊友都看不下去了，那些動作隨便挑出來任何一個，放在其他人身上都是犯規動作，但是在穆辰風身上則不同，裁判沒有一聲哨子是“偏向”穆辰風的，哪怕公平一點也好。
“不！”巴頓想都沒想的就拒絕了替換下穆辰風的請求。
這讓穆辰風感到十分的困惑和不解，明明自己在場上發揮不了任何的作用，可是教練卻偏偏讓他留在場上，繼續待在場上隻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繼續遭受那些不公平的待遇，巴頓之所以這麽做難道是想繼續看自己出醜。
穆辰風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巴頓，恐怕巴頓也是他們的人吧。
這是一個多麽可怕的想法，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穆辰風這場比賽大概率是要打全場了，這就意味著他還要繼續遭受這種不公平的待遇。
“可是.……”教練的決定讓菲利克斯感到憤怒，“對方明明就是在針對他，他們對穆辰風和我們完全就是兩種態度。”
“我是教練，我說了算。”巴頓堅持道，“到了該換人的時候我自然會換。”
“你該不會也要針對他吧。”菲利克斯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因為巴頓也是美國人，從這件事情的立場上，他理應站到穆辰風的對立麵，那樣的話，對於穆辰風來說就是最為糟糕的狀況，自己的教練都針對自己，簡直不給活路啊。
巴頓隻冷笑一聲，沒有回答。
笑容冷酷無情，讓人不寒而栗，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
到最後UCLA還是沒有換人，穆辰風依舊留在場上，杜克也一樣，托尼繼續留在場上“針對”穆辰風。
“別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巴頓走到穆辰風的身邊，低聲叮囑道。
“無論遇到任何情況，我都要控製住自己。”穆辰風在心中暗暗的告誡自己，開始穆辰風並不明白巴頓跟他說那些話的意思，現在的他終於理解了。
比賽繼續，杜克大學對穆辰風的針對也在繼續。
在進攻端UCLA盡可能的不讓穆辰風碰球，比賽進行的也相對順利，雙方打的也還算正常，但到了防守端，杜克大學便瘋狂的把球喂給和穆辰風對位的人，然後以近乎暴力的方式進行進攻。
在防守對抗中，能夠清晰的聽到肌肉之間碰撞的聲音，穆辰風吃力的抗下對方一次又一次的撞擊，到達籃下，對方雙肘架起，合球轉體，穆辰風躲閃不及，肘擊正中眉框，頓時鮮血直流。
噠~噠~噠~
穆辰風低垂著腦袋，鮮紅的血沿著他的額頭低落到地板上，潔白的地板上瞬間多了幾塊鮮紅色的斑紋。
當球場上有球員染紅的時候，裁判第一時間中斷了比賽。
“穆辰風。”隊友紛紛圍了過來，把穆辰風攔在中間，不讓其他人看到他的傷勢情況。
穆辰風左眼緊閉，鮮血從他的左眼流下，留下了一道壁紙的血痕，而他的左眼眉框已經被撞開，露出了鮮紅的血液和潔白的眉骨，撞擊的地方腫起了一個大大的紅包。
“我沒事。”穆辰風比想象中還要頑強，用僅睜著的那隻右眼緊盯著剛剛給他“重創”的杜克球員，眼中充滿了憤怒。
再看杜克的隊員，彼此之間談笑風生，那名球員正麵帶笑容的和隊友之間進行著熱烈的交談，大概是在炫耀自己如何“重傷”穆辰風一事吧，很是得意。
經過對於的簡單觀察後，給出了結論，“必須馬上縫針。”
“縫針？”穆辰風愣住，“有那麽嚴重嗎？”
“這可不是小事，這次撞擊表麵看上去隻是傷了你的眉骨，實際的傷害要遠比這要大得多，而且裏麵的淤血很有可能會發生擴散，縫針是正確的選擇。”隊醫解釋道。
“不縫針可以嗎？”穆辰風問道，“因為我的比賽還沒有完。”
隊醫嚴肅的拒絕道，“不行，是一場比賽重要還是你的眼睛重要？你自己應該很清楚，況且這場比賽的輸贏並不十分重要，後麵還有很多比賽，你都可以參加。”
“縫針需要多久？”穆辰風問道。
“從這裏到醫院，一個小時能搞定吧。”對方回道。
一個小時？等到縫完針回來比賽都結束了。
穆辰風想了半天，開口道，“你能縫嗎？”
這一問把對方給問蒙了，“我隻能對傷口進行簡單的處理，具體縫針還是要由醫院來完成。”
“你就說你可不可以。”穆辰風著急的問道。
“我不敢保證。”對方答道。
“意思就是可以嘍，那就快動手吧。”為了能夠趕上比賽，穆辰風拒絕前往醫院。
“穆辰風，我勸你還是去醫院為好，這場比賽就交給我們吧，我們一定會替你贏下比賽的。”隊友勸道。
“不。”穆辰風態度堅決，“這場比賽隻能我親自贏下來，你們代表不了中國。”
穆辰風的堅持讓隊友也不再勸說。
“聽他的。”巴頓教練開口道，“他說的對，這場比賽隻能他自己打。”
教練都這麽說了，隊醫自然也是不好再繼續拒絕，但他還是給穆辰風提了個醒，“由於傷勢過於嚴重，我不敢保證縫完針後，會不會留下傷疤。”
“沒關係。”穆辰風說道，“用最快的速度讓我回到球場上。”
“跟我來一趟備戰室。”由於手術不能夠在場邊進行，所以隊醫把穆辰風叫道備戰室裏進行簡單的縫針手術，由隊友代替他上場頂一頂。
穆辰風跟著隊醫離開球場，走向備戰室。
“我隻能給你記性臨時的縫針手術，暫時止住血，等到比賽結束你還是要前往醫院。”隊醫一邊準備手術用的材料，一邊叮囑穆辰風。
“好。”穆辰風回答的幹淨利落，他隻想盡快回到球場上。
在備戰室能夠隱約的聽到外麵球場發出的陣陣歡呼聲，穆辰風不清楚這歡呼聲到底是給UCLA還是給杜克大學的，他希望這歡呼是因為UCLA響起的。
隊醫將穆辰風眉框上遮擋用的紗布取下，裏麵的血跡已經幹了，和紗布黏在一起，將紗布取下後，裏麵白色的眉骨驚悚的出現在了隊醫眼前，口子大概有2厘米長，外麵的肉已經外翻，白骨上麵粘粘著些許鮮血。
這麽長的口子起碼要縫6針。
“糟了。”隊醫翻遍了整個醫療箱，竟然沒有發現麻藥的蹤跡，“沒有麻藥。”
麻藥是手術中最為常見的陣痛劑，可以讓被手術的人局部甚至全身處於麻痹的狀態，這樣的話可以減少手中所帶來的疼痛。
縫針手術在眾多手術中屬於中等疼痛的手術，但是如果縫針手術是發生在眉框上的話，疼痛感會倍增。
穆辰風要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完成6針的縫針手術，想想都覺得眼皮痛。
“沒關係。”穆辰風很爽快的答應道，“這點疼痛不算什麽。”穆辰風打球心切，他這時一心隻想著回到球場上打球，完全忽略了疼痛的感覺。
隊醫並不擔心自己的技術，他更擔心穆辰風，那些嘴上說不怕的人，動起真格來一個比一個慫，況且6針是個持續的過程，整個痛感將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像穆辰風這樣“自大”的人，隊醫可是見多了。
“你想清楚了嗎？”在動手前，隊醫再次確認了一遍，“現在後悔的話還來得及。”
“來吧。”穆辰風催道。
“會很痛。”隊醫提醒道。
“我不怕。”穆辰風道。
隊醫對穆辰風的傷口用酒精棉進行了殺菌消毒的處理，被這麽一清理，裏麵的白骨就越發的明顯，隊醫手法熟練的在穆辰風的眉宇間穿針引線，第一針下去，一陣專心的痛楚從頭皮一直蔓延至腳心，這是最痛的一陣，後麵幾針，由於已經出現了輕微麻木的感覺，所以痛感並不如第一針強烈，不一會的功夫，6針就縫完了。
“睜眼吧。”隊醫說道。
穆辰風緩緩的把眼睛睜開，除了眉骨上方有些痛感外，他的左眼視力也變得模糊起來，總是覺得眼前被遮擋了一層模糊的薄膜，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
“充血了。”隊醫說道，撞擊產生的血塊已經蔓延到了他的眼球，現在穆辰風的左眼裏麵還是一片大塊的暗紅色血斑。
穆辰風試著揉了揉自己家的眼睛，依舊是模糊的景象。
“我的眼睛怎麽了？”穆辰風著急的問道，因為左眼模糊的關係，穆辰風隻能用右眼去觀察，而一隻眼睛所看到的東西都近乎於平麵圖片，很那確定事物的具體位置。
對於籃球運動員而言，眼睛就和他們的雙手一樣重要，隻有用眼睛確定了籃筐的位置，才有可能把球投進，一個連籃筐在哪都搞不清楚的人，想要進球就變得十分困難。
“血塊要多久能消除？”穆辰風問道。
“最快也要一個星期。”
別說一個星期了，就連一分鍾穆辰風也不想等，如果按照隊醫的建議，穆辰風就將錯過本場剩餘的比賽。
“一星期太久了。”穆辰風右眼是純白的眼球一記黑色的眼仁兒，而左眼則是一片鮮紅。
縫針完畢後，穆辰風起身，“這場比賽我一定要打。”說完，便獨自一人回到了球場。
從回備戰室到做完手術再回到賽場，穆辰風隻用了5分鍾的時間，在過去的五分鍾裏UCLA在奧斯卡和菲利克斯的帶領下奮發直追，成功把比分追回到了隻差3分。
當穆辰風再一次回到場邊的時候，巴頓還特意申請了一次暫停，與其說是申請，不如說是浪費，因為這才暫停隻是想歡迎穆辰風歸隊。
“你回來了。”奧斯卡第一個開口道。
“恩，回來了。”
“你的眼睛！”鮮紅的左眼一下子留被隊友看出來了，裏麵的鮮紅十分明顯。
“沒關係。”穆辰風單單的說道，顯然傷口並沒有給他帶來太大的影響。
換人！穆辰風經過治療後，重新回到了球場上。
“呦，這不是那個中國男孩嘛，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回來了。”托尼挑釁道。
“我是回來擊敗你們的。”穆辰風的眼神變得越來越犀利了，當他和托尼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托尼的身體不禁的打了個寒顫。
“怎麽回事這個寒顫？”托尼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個寒顫給驚到了，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而且穆辰風剛剛看他的那種眼神，無比犀利。
流淌在那隻鮮紅左眼中的憤怒之氣顯得更加猛烈，比右眼還要凶狠。
“怎麽？學人家王者歸來嗎？”傷病是籃球比賽的一部分，有些隊員因為受傷倒地不起，甚至會賽季報銷，乃至職業生涯報銷，但也又想球員會在受傷後經過簡單的治療再次回到場上，然後打出驚豔表現。
穆辰風雖然不是球星，但在性格這一塊他擁有了可以匹配職業球員的倔強，而且他剛剛傷的也不輕，定義為王者歸來，並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