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有一顆榴蓮
玄甲衛一愣，抖動的肩膀更是停不下來了。
莒生斜了玄甲衛一眼，道：“你忍得不辛苦嗎？”
玄甲衛立刻拱手道：“主子，屬下先退下了。”
莒生擺擺手道：“退下去笑吧，不許和其他幾人說！”
“是……”玄甲衛強忍住笑，拱手退了下去。
莒生用了淨衣咒，終於恢複了玉樹臨風的模樣，一張明山麗水一般的麵龐又俊逸得讓人挪不開眼。此時最要緊的當然是去找良素啦。
不過，良素的大門關得緊緊的，門口守著的是破針。
見了莒生來，破針皺了皺眉道：“那個……良素說她閉關了。”
莒生卻不說話，隻用手做了個開門的姿勢。
破針卻搖了搖頭，道：“我不敢，這一回她氣得不輕。”
莒生眉尖微微蹙了起來。
過得一陣，破針自門縫間鑽了進去，對氣呼呼的良素道：“他可在門外候著呢，還捧著好多花兒呢，那些花兒可好看了。”
“出去，我閉關了！”良素一茶盞丟向破針。
破針一縮，火速轉身便自門縫裏出去了。
莒生手中捧著一大束花兒，一臉期待地看著破針。破針出來卻連連搖頭道：“別想了，她不會見你的，這回你闖禍了。”
“你再去與她說……”
“我不去了，我還想活命。”破針頭搖得像撥浪鼓，說什麽也不肯再進去傳話了。
莒生細長的眼眸微微收了收，輕輕歎了一口氣，麵上全是無奈，良素啊良素……
莒生又偏了頭，想了一想，卻是輕輕抬手，但見一道金色倏忽間現了出來。
“九霄金文針，你替我傳個話罷。”莒生無奈道。
“傳什麽？”九霄金文針點點頭。
莒生看了看麵前緊緊關著的門，忽地一撩衣衫下擺，卻是跪了下來。
“殿下！你！你……”破針立時咋呼地叫起來，“你怎麽能這麽做，怎麽能！”
莒生乃是天界錦帝大人，天帝之子，殿下之尊，今日竟在良素門前跪了下來，若不是親眼所見，破針說什麽都不相信。上一世，便是個小小孩童的莒生，那般傲的性子，除開天帝大人，又跪過誰來？
九霄金文針性子素來清淡，但此刻也繞著莒生轉了好幾圈，急道：“殿下，你起來呀！”
莒生卻是搖搖頭，道：“良素一心為我好，是我辜負了她一片心意，你去替我傳個話，就說我跪到她不生氣為止。”
九霄金文針愣了一愣。
破針卻一推九霄金文針道：“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去？”
九霄金文針這才忙鑽進了那門縫中，見到良素便道：“良素，莒生跪在外麵了，你且去看看。”
良素一怔，轉頭看九霄金文針，“你說什麽？莒生跪在外麵？”
“是啊，他說，他要跪到你不生氣為止，你快些去看看，快些叫他起來罷，不然，他真的一直跪下去了。”
“那就讓他跪下去吧。”
“啊？”
……
自這一日，莒生真就這般跪在了良素房門前，一動也不動。
三日過去，九霄金文針道：“良素良素，莒生還有傷。”
“丹藥拿去，我克化了的。”
“那讓他起來罷？”
“服了丹藥繼續跪。”
“……”
十日過去，破針進來道：“良素良素，莒生膝下的石板跪斷了。”
“換一塊接著跪。”
“找不到石板了。”
“這樣啊……那……”
“那不如讓他起來？”破針雙目放光。
“諾，這裏有個儲物袋，你拿去給他。”良素伸出手指，手指上掛了一隻儲物袋。
破針一臉不解，但挑了儲物袋就去尋莒生了。
“殿下，良素讓我給你帶了東西，你看看，可是不要你跪了？”破針忙不迭喚了莒生，將儲物袋遞給他，又一臉期待地看著。
莒生跪著，取了儲物袋，打開看了，俊逸的麵上卻露出想死的神情。
“是什麽？”破針探頭去看
“榴蓮。”莒生啞著嗓子道。
“榴蓮是什麽？”破針問。
“一種水果。”莒生答。
“良素給你水果吃？”
“不是，她讓我用榴蓮替了跪斷的石板。”
……
錦帝殿下這一回罰跪，究竟罰了多久，外界沒有人知曉。反正栗將軍回到霧靄森林的時候，見到的錦帝殿下已然不敢輕易見玄甲衛了。
要見，唯有良素說傷好了才行。
良素說了，玄甲衛如今隻許做一件事，便是幫栗戰去尋小月，除開此事，不許有半分來煩擾錦帝殿下，若是擾了錦帝殿下療傷……玄甲衛一想到錦帝殿下跪斷的石板，還有那榴蓮，哪裏還敢去找錦帝殿下？
栗戰甚至懷疑莒生再不用跪榴蓮純粹是因為瑤山聖母蘇醒了。
沒錯，這一日，昏迷日久的瑤山聖母卻忽地醒轉過來，第一個要尋的人便是良素。
良素見到瑤山聖母時，卻是一驚，臉上現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母親那一頭如墨的漆黑長發竟變得雪白！
那一頭原本極美的長發此刻卻若枯木染上一層白霜一般，再沒有了一絲生機。
而母親原本秀美的臉龐此刻也如槁木一般蒼老，麵上竟爬滿了皺紋，還有那雙眼眸，竟也如死灰一般，唯有在看見良素進來時閃了一絲光芒。
良素心中心疼不已，撲到母親跟前問道：“娘親，你……怎麽會……？”
瑤山聖母卻慈愛地摸了摸良素的額間，語氣平淡地道：“素兒，無妨的，我們瑤山之人，母盅受了傷，便會如此。”
然，良素知道母親分明是在安慰她。當日仲祈說，母親的傷已無大礙，且母親能自行修複母盅之傷，仲祈是什麽誰？三界中醫術最高的人，仲祈說無礙必定便無礙。
但母親如今卻變成這個樣子，唯一的緣故唯有魔血之毒已然侵蝕了她的丹田。
良素著急道：“母親，我這就去尋小月，說什麽也要找到小月為你治毒。”
瑤山聖母卻一把拉住了女兒，道：“良素，你先別急，你先告訴我，我們為何會到了魔界？”
良素看著母親，她不懂母親為何這般平靜，這般無所謂？但，母親問及，良素隻能回答。良素將去了醫仙穀求醫，仲祈的一番話說與母親聽，又道：“如今，隻怕唯有小月能解母親丹田中魔血之毒，小月在魔界，所以我們來尋她。”
“仲小月？神醫仲祈的妹妹仲小月，就是那個製毒很厲害的姑娘?”瑤山聖母側頭想了一想問道。
“母親也識得小月？”
“當然識得，她在魔界可是聲名赫赫，製得一手魔毒，魔界中人都怕她三分呢。你說……她能解我的毒？”瑤山聖母問道。
良素卻一遲疑，輕輕搖搖頭道：“不能，不過，小月說，她會有法子的，母親別怕，素兒與你一起等。”
瑤山聖母卻淡淡地笑了，道：“沒事，素兒，娘親不怕，娘親這一世活得夠本了。”
“母親，素兒不許你這樣說！”
瑤山聖母卻又是一笑，慈愛地摸了摸良素，隻是一張槁木一般的麵龐上卻透著多少淒然。
忽地瑤山聖母卻是問道：“良素，這裏也有盅？”
良素想了一想，道：“是，母親有所不知，小月也能煉盅呢。”
“哦？”瑤山聖母卻是第一回知曉仲小月竟也能煉盅，一時眉頭鎖了起來，卻是若有所思道：“她既能製魔毒又能煉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