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天帝驚現世

  “諸位，昔年魔尊為奪得魔針製作魔界仙衣，不惜挑起天魔大戰。如今魔界屢屢用魔血之毒傷我修仙人士，亂局之中，良素卻是那魔針，焉能留她？”天後卻忽地獰目道。


  在場諸人聽了這話，個個人人自危，魔血之毒已然讓修仙人士害怕了，如今魔針又現身了。


  卻聽那高山族族長道：“天後大人沒說錯，良素留不得！”


  “確實留不得，後患無窮。”有人也嚷道。


  “若是她入了魔界，為魔界之人製作仙衣……”


  “她適才不是說，要入魔界嗎？”


  “後患不能留！”


  一時竟群情激奮，諸人都怒目望著良素。


  “莒生，民意如此，你又何必執著？”天後卻是冷冷道。


  “我若執著呢？”莒生亦眸中清冷。


  “那就不要怪我了，良素必不能留！”天後驀然道，隻瞬間，天翔之鳳已然振翅欲飛，欲將襲向良素。


  莒生爆喝道：“九九仙衣陣！”


  九九仙衣陣立時丟開良白，便朝天翔之鳳而去。


  大戰一觸即發。


  卻忽地聽見一聲洪鍾一般的聲音，道：“住手！”


  那聲音竟是自墨團一般的天際傳來，而此刻，那墨團一般的天際竟散了開來，一道金光透撒出來，便如金烏初升，瞬間光華萬丈。


  又有人驚呼道：“天帝，是天帝大人！”


  一時諸人全都抬頭仰望那光華之中，但見一座車架竟是九條金龍拉著一架金光熠熠的車架，那金龍在雲端張牙舞爪，好生微風。而那車架上竟綴著九隻金烏，瞬間光芒萬丈。但見一名男子，麵色肅然，威儀天成，立在那九龍金烏車上，一張麵上竟金芒點點，令人一望便生出敬畏之心。


  天後驀然收了天翔之鳳，卻是立時迎上前去道：“帝尊，怎驚動了您？”


  莒生亦撤了九九仙衣陣，卻朝天帝執禮道：“父親。”


  在場諸人卻已然伏在了地上，納頭而拜，口中稱道：“天帝帝尊。”


  唯良素卻隻立著。


  天帝冷冷掃了良素一眼，卻對莒生道：“莒生，你怎可如此目無尊長？”


  莒生一驚，抬眸，看向天帝，卻是緩緩道：“我？目無尊長？”


  天帝卻是搖了搖頭，道：“莒生，天後好歹是你長輩，罷了，這些回去再說。”天帝卻再不與莒生說話，隻看了看良素，語氣淡然道：“良素，你自裁罷。”


  莒生全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天帝，然，天帝的神情竟依舊是淡淡的，似說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般。


  “父親，你說什麽？”


  “我說，良素，自裁罷。”天帝依舊是淡淡的語氣，“怎麽？莫非要我親自動手？”


  莒生驀然護在了良素麵前。


  然，良素卻輕輕推開了他，隻看著天帝，不卑不亢道：“天帝大人，我死可以，隻是有一事，我終須問明白。”


  天帝淡淡看向良素，示意她說。


  “天帝大人，昔年我母親瑤山聖母對我說，她發覺魔域有異，要去天界與您匯報。那一年，我不過6歲。我的母親抱著我說，素兒，娘親去去就回，但，那一去，她再沒有回來。天帝大人，您知道她去了哪裏嗎？”良素看著金角鹿上不省人事的母親，又看看天帝，問道。


  天帝卻隻淡淡搖搖頭，道：“我不知。”


  “您不知？您果然不知？後來，我在魔界終於尋到了我母親，您可知曉，原本說要去天界向您匯報的母親，為何卻在魔界？”良素的眼中已然有了淚。


  天帝這一回卻看了看莒生，又再看了看良素，然，麵色都未曾變一變，隻是道：“瑤山聖母為何去了魔界，我如何知曉？”


  “您當真不知？”良素的淚終於滾落下來，這淚是為了母親，為了母親不值。


  “良素，我說了不知，便必是不知，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天帝沉聲道。


  “我沒有什麽要說的了，我隻為我的母親不值！我的母親，瑤山聖母，昔年丟下年僅6歲的我，隻為天下大道。後來，她不肯離開魔界，她對我說，為了天下大道，她唯有犧牲自己。到今日，我才知道，所謂天下大道，原來竟是一場笑話！”


  良素一麵落著淚，一麵卻忽地笑了，她看向莒生，“莒生，你昔年也與我說，我母親是為了天下大道。你還說，我等修仙，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道義責任，怎麽我今日看來，這道義責任竟如此好笑，如此不堪呢？”


  莒生看著良素，心中如何不痛？昔年瑤山聖母丟下年僅6歲的良素，良素因此被叔伯們賣入爐鼎局。而瑤山聖母便是受了天帝委任潛伏魔界。然，今日，天帝竟不認賬。


  昔年他也被天帝出賣過，這種痛，他如何不知。今日看著良素，他心中隻如刀絞一般。


  “連天下大道都如此虛偽，而我也不過是一枚魔針，罷了，今日我就與天下大道為敵，甘願入魔，你們來吧！”良素說罷，卻是驀然燃起全身靈力，但見一道剔透幽藍的光驀然閃現，刺目至極，而良素的雙眸亦在此刻竟也變作了幽藍色。


  “魔女，果然是魔女，眼睛都變了顏色！”卻是在場有人驚呼道。


  “帝尊，今日留她不得！”天後凜然道。


  莒生卻驀然擋在了良素跟前，郎朗道：“父親，你若要取良素性命，就先取了我的性命罷！”


  良素卻冷冷道：“莒生，不必了！”


  莒生卻一抬手，挽住了良素的一隻手。


  良素略一掙紮，莒生卻驀然回頭，將良素一把攬入懷中，吻已然深深地落在了良素唇間。


  這一吻，著實令諸人一驚。


  這一吻，竟纏綿悱惻。


  這一吻，許久許久，久到在場所有人都以為這便是天長地久！

  “良素，記著，再不要鬆開我的手。生，我們同生；死，我們同死！”吻過之後，莒生對良素如是說。


  許多年後，當日在場的人再說起這一幕，竟都禁不住眼中騰起霧氣，再見了錦帝與良素後來的際遇，卻又重重歎下一口氣，隻這些都是後話了。


  卻見天後冷冷道：“既然如此，莒生，你就休要怪我了！”


  “你要做什麽？”天帝卻是驀然回眸看向天後，眼中的威儀竟令天後不自覺地收了手。


  天帝看了看良素，又看了看莒生，忽地長長一歎，一張金芒點點的麵上卻現出一絲柔和來，“莒生，你，好自為之罷。”說罷，天帝卻再不為難良素，竟轉身而去。


  但見金芒閃動，天地之間，九龍金烏車驀然現身，施施然停在天帝麵前，天帝上了車，頓了一頓，轉頭對天後道：“怎麽？你不走？”


  天後一愣，卻是又看了看良素。


  “跟我走！”天帝語氣不重，然卻無可置疑。


  天後哪裏敢不從，立時便也乘上了九龍金烏車。


  忽地，卻見一人跌跌撞撞爬到天後跟前，噗通一聲跪下道：“天後大人，求求您，不要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