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祠堂驚魂夜
雲沁躍下角窗,手中執了雲增給的玉簡,注入一道靈力入那玉簡之中,便見那玉簡忽地冒出漆黑的煙來,隻下一個瞬間,那玉簡便貼著祠堂的門縫滑入了祠堂中。
說也奇怪,那祠堂的禁製便露出一道口子,雲沁卻來不及多想,側身便入了祠堂。
祠堂中依舊一片漆黑。
此刻雲厚必還沒有來,雲沁想了一想,便往裏而去,尋個地方藏起來,待雲厚飼喂了母盅再取他狗命。
雲家祠堂,祠堂正中是天井,那光禿禿的石板路麵便是雲沁最熟悉的地方,無數次的罰跪都跪在這斑駁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從最初的膝蓋疼痛到後來的麻木,至今,雲沁再看見這青色斑駁的石板依舊能感到膝蓋處隱隱的生疼。
雲沁抬眸看了看天井正中央,月已中天,銀色的月光自那天井中灑落而下,冰冷卻又有著一絲明亮。不記得多少次,雲沁跪著跪著昏睡了過去,再醒來時一睜開眼看見的就是這樣的月,那有著一絲明亮的月,卻又給了雲沁一絲生氣。
這個地方,雲沁是不想來的,那天井正東是大殿,殿中供奉著雲家先祖的牌位,曆代家主之位都在其間,除開上一任家主、他的父親雲博。
雲沁輕輕咬咬唇,下一個瞬間,卻倏忽間自這天井中消失了。
便在此刻,祠堂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入了祠堂,一身黑衣,一張素寡的麵龐,一雙豆大的眼睛左右看了一番。
來人正是雲厚。
雲厚入得祠堂,卻不做絲毫停留便朝正北的一處洞府而去。打開那洞府的門,那洞府中不過放著一些祭奠才用的香燭碗盤,隻那洞府一角還有一處小門。雲厚徑直朝那小門而去,抬手開了那小門,又四下裏看看,便閃身入了那小門。
那小門之後原本是用作儲物之用的一個小房間。
然此刻,雲厚入得那其間,其間竟是一個比之外麵更大的洞府,而那洞府正中一座石龕。石龕卻極為詭異,竟是一塊完整的石頭,不見一絲縫隙,卻就那般光溜溜立在洞府正中。
雲厚將手放在那石龕上,卻見那石龕忽地竟現出一隻琉璃球來,那琉璃球足足有人臉般大。但見雲厚雙手按在那琉璃球上,琉璃球上竟現出兩隻血紅的手印來,亦在此刻,雲厚的身形忽地暴漲,竟是瞬間魔化了。
雲厚此刻的身形足足有尋常人三倍之高,一雙手亦變得碩大,將那琉璃球一隻手便拿了起來。雲厚將靈力注入那琉璃球中,便見那琉璃球中靈氣翻湧,不一時,原本剔透的琉璃球竟變作了血紅色,而更詭異的是,那血紅色中竟現出兩條碩大的盅蟲。
那盅蟲極大,怕是有人半隻手臂般粗壯,在那琉璃球中翻騰,竟一瞬間就將琉璃球中血紅色的靈氣吸了個幹幹淨淨。
雲厚見狀,頓了一頓,忽地周身卻蓬出一圈血霧,立時,那琉璃球竟也膨大了數倍,裏麵立時又現出血紅色的靈氣。
不用問,這必是雲厚在用修為飼喂那盅蟲,那兩條碩大的盅蟲必定就是母盅。
雲厚便這般周而複始,身周的血霧隻越來越濃,逐漸濃到看不見他的身影,而那琉璃球卻越來越大,其間的盅蟲亦變得越來越大……
不知過得多久,雲厚身周的血霧逐漸淡了,雲厚的身形逐漸顯了出來,而他麵前的琉璃球此刻竟懸在了空中,竟變得比那天井中的一輪圓月更加碩大,通體泛出血紅的晶瑩之色,甚是詭異。
然,雲厚此時的麵上卻現出疲累之色。
雲厚抬眸看了一眼那碩大的琉璃球,又疲乏地閉了雙目,便坐在那琉璃球下調息。
便在此刻,雲厚忽地聽見異響,猛然睜開雙眼。
這間從未有過旁人進來的房間中,此刻除開他,竟還有一個人。
“燕雲闊?”雲厚冷冷地道,“你怎麽在這裏?”
“雲家主,我一心求提高修為,故而冒了大不違跟了家主來此,還請家主成全。”燕雲闊朝雲厚一拱手,麵上卻是露出急於求成的樣子。
雲厚上下打量了燕雲闊一眼,微微闔上雙目,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尾隨我。”
“雲家主,我離開燕雲家跟隨雲家主,便是為了早日大道有成,這有什麽錯嗎?雲家主既然也有心成全我,想來不會因此責怪於我。”燕雲闊又道,隻看著雲厚,等他答複。
雲厚卻驀然睜開雙眸,道:“好!既然你有此心,我便成全了你!你過來。”說罷一雙眼睛如電一般看著燕雲闊。
扮作燕雲闊的雲沁看了看雲厚,卻並未上前,今日的事分明透著古怪。
雲沁悄悄燃起靈力。
然,便在此刻,雲厚卻忽地騰身而起,竟一把抓住了“燕雲闊”的手掌。
便在這一瞬間,雲沁立時覺出了不對,他的靈力竟源源不絕地往雲厚的身上湧去。
雲厚在攫取他的修為!
雲沁這一驚非同小可,立時逆向運行經脈,緊接著一掌便拍在了雲厚的胸前。
雲厚立時一口血便吐了出來,往後退了十數步,跌坐在地上,麵上已然大驚失色。
“你……你不是燕雲闊,你是何人?”雲厚看向雲沁失聲道。
此刻的雲沁終於緩緩褪去了偽裝,露出真容。
“雲沁!你果然沒死!”雲厚見到雲沁之時,眼中一道寒光,又劇烈地咳了兩聲。
“雲厚,你做夢都想我死了,可惜,未能如你所願。”雲沁冷冷地看向雲厚。
“你……你怎麽知道這裏,怎麽進來的?”雲厚喘著氣問道。
“這你就不必知道了。”雲沁依舊冷冷地道,眼眸掠過雲厚,卻是看向懸在頭頂琉璃球。
那琉璃球此刻碩大,球中依舊是詭異的血紅色,兩條母盅在其間翻騰不已。
雲厚見雲沁看向那琉璃球,麵上立時現出驚駭之色,大叫道:“雲沁,你要做什麽?”
雲沁卻冷冷看了雲厚一眼:“雲厚,你殺我父親,令雲家變成如今這般模樣,這筆賬我要不要找你算?你逼死燕雲世伯,害燕雲遠一家,這筆賬我要不要找你算?今日待我先取了這母盅,再取你狗命!”
雲厚聽了這話,卻是驚慌失措地看了看雲沁,又看了看母盅,驚叫道:“不……不要……雲沁,你不能碰那母盅……不能碰……”
雲沁卻冷冷地掃了雲厚一眼,哪裏還管他,隻躍身上前,手中水刀已然備好,朝那琉璃球劈去。
便在水刀將將劈在琉璃球上時,卻見驀然一道血霧騰起,兩條母盅忽地張開血盆大口朝雲沁的方向撲來,亦在那一刻,雲沁手中的水刀白練竟也變成了血紅色。
雲沁一驚,忙忙要將水刀收回來,然,已然來不及了,雲沁麵上現出驚駭之色,他的靈力竟自丹田處始源源不絕被兩條母盅吸了進去。
卻在此刻,雲沁的身後卻響起了一陣怪異的笑聲,那笑聲竟是雲厚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