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世間唯你好
江嶺隻想一想都覺得後怕。
昔年若不是雲沁及時出現,揭穿了雲厚的老底,今日哪裏還有他坐在此處?思及此,江嶺朝雲沁一拱手道:“如今唯有雲沁公子能救那些世家子弟了”。
雲沁卻謙和地笑了笑,隻下一刻,雲沁卻鎖了眉尖,道:“為今之計,唯有先取了雲厚的母盅,令他催發不得魔血之毒才好。”
諸人聽了亦點點頭,雲厚老奸巨猾,若要行事,必要一次蛇打七寸才行。
燕雲遠點點頭,又端起一杯靈茶,卻是看了看,忽地將茶盞放下,對著輕嘯後院外嚷道:“上酒!”
一時立時有人穩穩地端了上好的酒盞進來。
來人卻是一名女子,身段婀娜,一張麵上俏生生的。
燕雲嬈?!
諸人一驚。
燕雲遠最先道:“嬈兒,你怎麽來了?”
“還好好意思說,你來見雲沁哥哥,做什麽瞞著我?”燕雲嬈將酒盞往燕雲遠跟前重重一放,氣呼呼道。
“我們商量正事呢,又不是在玩。”燕雲遠道,在他眼裏,燕雲嬈永遠是那個要被護著的小妹妹,涉險的事,他如何舍得讓她參與?
“商量正事就不能帶我?我沒有修為嗎?我不能幫忙嗎?”燕雲嬈撅起小嘴,又氣呼呼道,轉而卻對雲沁道:“雲沁哥哥,你說,燕雲遠是不是欺負我?”
雲沁不說話,隻抬眸看向燕雲遠,二人對視一眼,都讀出了對方眼中無奈的神情。
“雲沁哥哥,為了替我爹爹報仇,你卻要涉險,我……我……日日都在擔心……”說到動情處,燕雲嬈一雙大眼睛中便泛出了淚,隻看著雲沁,柔情至極。
雲沁見她這個模樣,哪裏還忍心,隻安慰她道:“嬈兒不必憂心我,我會千萬小心。”
“我說嬈兒,你這偏心也就太過了,怎不擔心擔心你親哥哥我呢?”燕雲遠忙插話道。
“你有什麽危險的?你又沒有深入雲家,又沒有日日周旋在雲厚身旁。”燕雲嬈白了自家哥哥燕雲遠一眼道。
“嘿……見過偏心的,沒見過你這麽偏心的,我說雲沁,待事情了了,你快些將我這妹妹帶走,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燕雲遠說著,朝雲沁一抬眼眸。
這話說出來,頭一個臉紅的便是燕雲嬈,卻見她一抬手便拍了燕雲遠一下,道:“三哥,你渾說什麽?當著這許多人的麵。”
第二個麵上不自在的是雲沁,隻雲沁眼眸微微一收,卻是看了良素一眼。
良素卻抬頭望天,與江嶺顧左右而言他。
雲沁心中微微一歎,再看燕雲嬈,卻是心中又重重一歎。
燕雲嬈的麵上,卻紅雲飛起,一雙漆黑的眼眸偷偷看著雲沁,帶著小兒女的嬌羞,卻滿滿都是期待。
昔年爹爹攔著,不許她想著雲沁,總說如今雲沁仙魔不分,竟還出手打傷了她,要她斷了想著雲沁的念頭,饒是爹爹那般疼她,每每提及雲沁也必要與她吵一回。
如今爹爹不在了,卻沒有人攔著了,亂世之中,她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與雲沁在一起。那一日她被雲浪欺辱,幾乎要自盡之時,卻見到雲沁忽地現身,天知道那一刻她心中的驚喜!
此生,她非雲沁不嫁,魔也好,仙也罷,今生今世她燕雲嬈心中唯有雲沁一人。
然,燕雲嬈再看雲沁時,卻見到雲沁分明看著良素。
燕雲嬈麵上微微一涼,櫻桃一般的唇便緊緊咬住了。
為何每一回,雲沁哥哥身旁總有良素的影子?
良素卻全然沒有察覺燕雲嬈有些怨念的眸光,此刻的良素一門心思在與江嶺討論符籙。
良素取了葉隱送她的匿蹤符給江嶺看,江嶺接過隻用一絲靈力探了,麵上立時便露出驚歎之色,道:“良素道友,這符是何人所製,委實厲害得緊!”
良素卻顧忌著仙魔有別,且如今魔血之毒將人間界鬧成這般模樣,良素便沒有提及葉隱,隻道是自己機緣偶然得的,修仙之人機緣之中得了什麽天材地寶的都有,江嶺聽了也不疑有他。
江嶺拿著那符愛不釋手,左右研究了半天。
良素見他喜歡,便道:“江道友,這符就送你罷。”
江嶺斷料不到良素這般大方,不敢置信地問道:“良素道友,你說什麽?這符籙你肯贈我?”
良素笑著點點頭,道:“你沒聽錯,送你了。”不過,良素下一刻卻道:“不過,我也要找你討一點東西,你製的那隱身符可否也給我一些?”
江嶺聽了忙不迭自儲物袋中取了一遝隱身符遞與良素,道:“蒙良素道友不嫌棄,江某這符你盡管拿去,若是短了,再來尋我要就是。”
在江嶺眼中,自己製的那隱身符比之良素贈他的匿蹤符真是差了十萬八千裏。要知道,世間最好的隱身符便出自淮北江家,江嶺乃淮北江家少家主,一手製符籙的本事早出神入化。然,饒是如此,隱身符拍在身上,但凡用了靈力身形便必定會現出來,這是隱身符的特性,無人能解。
但,良素給江嶺的匿蹤符卻解了這道關卡。
葉隱,魔界八部魔王之隱魔王。葉隱敢稱隱魔王,匿行跡,藏身形的功夫恐怕天下無人能敵。
葉隱製的匿蹤符拍在身上,便是用了靈力也不會即刻現身。
這樣好的靈符,江嶺見了怎會不愛不釋手?
如今,良素竟然肯贈他,慢說用他製的隱身符換,便是要用什麽天材地寶換,他也是毫不猶豫的。
良素接過了江嶺的隱身符,道了謝,便妥妥地收了起來。
匿蹤符著實好,但,良素也不過得了區區幾個,在雲家,要行事方便,卻時常要匿了身形。良素身上的匿蹤符並此前江嶺給的一些隱身符早就快用光了,故而江嶺這些上好的隱身符便解了燃眉之急了。
一時諸人又商議了一番,便散了。
雲沁取了無相飛鳥,等著送諸人一程。
良素看了一眼,卻是抿嘴笑道:“我們不同路,我還是自己走罷。”說著又回複了燕雲嬈的模樣,潛入雲家。
燕雲遠掃了無相飛鳥一眼,忽地一拉江嶺道:“江兄,你我難得一敘,這酒還沒喝夠呢,走走走,我再盡地主之誼,我們再喝它個不醉不歸。”說著,不由江嶺分說,一把勾住江嶺的脖頸極為親熱地拉了他就走。
江嶺亦是聰明人,如何不曉燕雲遠的意思?立時便配合了燕雲遠,二人說著笑著便離去了。
餘下的唯有燕雲嬈並雲沁了。
燕雲嬈麵上飛起一片緋紅,施施然旋身落在了無相飛鳥之上。
雲沁看了看燕雲嬈,卻是麵上淡然,也旋身上了無相飛鳥。
無相飛鳥就這般出了輕嘯後院,這一夜發生了什麽,世間卻再無人知曉。
……
這夜,雲沁將將回了雲家,恢複了燕雲闊的模樣,才入得燕雲闊那狹小的房中,卻忽地眼前一亮,房中立著兩個人,一人手中亮著月光石,二人卻是冷冷地看著雲沁。
一人森森地道:“燕雲闊,你去了哪裏,叫我們好一頓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