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後果很嚴重

  此刻,自然是要去尋仲祈救命。


  雖說莒生醒來了,然如此重的傷,卻不是玩笑。且,莒生不願良素擔心,卻唯有他自己知曉,這一回,他的仙元耗損得極為厲害,恐怕比上一回逆天助良素製作仙衣還要厲害。


  上一回,他三年不能動靈力,卻是仲祈耗費了全部心力,才解了三年之禁。


  上一回,他答應了仲祈,100年內再不傷仙元。


  然,這一回,好像傷得更重……


  無相飛鳥落在醫仙穀時,仲祈隻看了一眼莒生,轉身便走了。


  良素一愣,再看莒生的神情,莒生卻是朝她一笑,輕輕道:“我答應過他,100年內再不受這樣重的傷。”


  隻這話說完,莒生卻是劇烈地咳了起來,原本白得如紙的麵龐此刻更加蒼白。


  良素忙忙道:“你莫要再說話。”


  良素知曉了,神醫仲祈……生氣了。


  良素對壽無裂並雲洛說了幾句話,二人會意,卻是二話不說,甚至由不得莒生說一句話,便將莒生徑直送去了良素指給他二人的位置,那處是神醫仲祈的院子。


  良素卻自己去尋了仲祈。


  仲祈見到莒生的模樣,連探都懶得探,就知道他必是傷及了仙元,他委實太了解他了。


  昔年,他分明答應過他,100年內再不傷仙元,如今才過了多久,仲祈不是生氣,卻是心疼,心疼到幾乎不想再見到莒生。


  良素一路跟在仲祈的木輪椅後,隻聽著那輪椅發出轆轆之聲,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她分明能感受到仲祈的情緒。


  終於,仲祈停下了輪椅,距離他的院子,還有不到百步的距離。


  仲祈轉過輪椅,卻是看向良素,一張素白如玉的麵上,與莒生有著幾分相似的細長眼眸凝了一凝,就這般看著良素。


  良素亦停了腳步,卻是道:“仲大神醫,還請救救莒生。”


  “以我與他的交情,救他,不需你開口。”仲祈淡淡道。


  “既然如此,您老就快一點啊,莒生這一回差點死了!”良素聽了這話忙急急道。


  “放心,他死不了。但是,如果再有這樣一次,他必死無疑!你可知道?”仲祈的語調冰冷。


  良素一驚,仲祈雖素來麵上淡淡的,但從未這樣與她說過話。


  良素知曉,仲祈是擔心莒生,且是自心底裏的擔心。


  卻聽仲祈又道:“你可知道,昔年那一場大劫,他的仙元就隻餘下一半。”


  良素定定地看著仲祈,她……真的不知道。


  仲祈卻是又冷冷道:“昔年那場天魔大戰,他的仙元便隻餘下一半,而如今,自從遇見了你,屢屢傷及仙元,這一次已經是第三次了,你以為他的仙元經得住幾回這樣折騰?”


  良素默不作聲,仲祈沒有說錯,每一回,莒生都是為了她。


  隻她從不知,原來莒生的仙元竟受過那般厲害的傷,竟……隻餘下一半。


  隻如今,她知曉了這一切,再看仲祈,卻是瞬間明白了仲祈的心情,仲祈的心痛,仲祈的心傷,還有仲祈的擔憂,她的心驀然縮了起來。


  仲祈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素白的麵上依舊冷冷地道:“莒生,雖身為天界錦帝,天帝之子,但,他其實很苦。昔年,重傷時,他獨自一人在那冰冷的殿中生生硬挺了無數日夜。”


  良素心中一緊,“為何?天後大人呢?”


  “隕落了。”仲祈淡淡道。


  “天帝大人呢?”良素又問,莒生是他的親兒子!


  “另有新歡,哪裏顧得上他的死活。”仲祈冷冷道。


  竟是如此?!

  原來,昔年那一場天魔大戰,莒生竟是這般熬過來的,損傷了一半仙元,竟還曆經了親人的隕落,甚至親人的冷漠。


  難怪,莒生提及天魔大戰,如此恨,難怪莒生製的仙衣,一件也不願給魔界中人。


  良素第一回懂了他的心境,卻更是心疼他入骨。


  這一回,仙元護住了莒生的命,然卻不知損傷到了怎樣的程度,良素驀然上前問道:“這一回,他會怎樣?”


  仲祈看了看良素,卻是淡淡地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良素一怔,連仲祈都不知道,連神醫仲祈都不知道?!


  卻聽仲祈又道:“上一回,他原本三年不能動靈力,但他不肯,我唯有拚盡全力助他,然,這一回……若是情形好,便是如上回一般,損傷修為;若是不好……”


  仲祈說到此處,眉尖罕見地深深蹙了起來。


  “若是不好,會怎樣?”良素一字一字問道,心尖卻縮了起來。


  “若是不好,恐怕此生都用不得靈力。”仲祈的語調冷得如冰。


  良素的心亦若冰一般,沉了下去。


  此生都用不得靈力,莒生是何等驕傲的人?若讓他此生都用不得靈力,便等同於廢去了一生修為,他如何受得住?


  “不,不會的,仲祈,你一定有法子,一定有法子對嗎?”良素上前用力抓住仲祈的輪椅,不會的,仲祈一定有法子的,莒生不會的。


  仲祈看著良素,麵前的良素眼中一點一點湧出淚來,便連她自己都不知曉地落下了一顆一顆的淚珠,那是情不自禁地傷心,是無法忍受的心痛才會有這樣的傷心。


  仲祈輕輕歎了一歎,卻是道:“我盡力。”


  “我求你!”良素卻是哭道:“仲祈,我求你,無論如何,救回莒生,求你!”


  仲祈卻沒有再說一個字,隻轉身離去了,唯有木輪椅轆轆之聲響起。


  忽地,仲祈又轉身,看著良素,輕聲道:“還有,每一回療治仙元,他都要經受常人受不得的痛楚,那痛,是抽筋剝骨的痛。”


  說罷,仲祈又輕輕一歎,卻是轉身去了,莒生,唯有他能救。


  良素卻是呆呆站著,原來,每一回莒生修複仙元都要經受這樣的劇痛,她竟從來不知曉。


  難怪,上一回她將他耗損了仙元製出的仙衣借給栗戰穿時,他會那般生氣;

  難怪,這一回莒生又損傷了仙元,仲祈會如此生氣如此傷心。


  還有,這一回受傷,莒生可能再不能動用靈力……


  良素的心驀然揪了起來,淚卻是控製不住地撲簌簌掉落下來。


  自這一日起,良素便日日守在仲祈的院子外,隻為等莒生出來。


  10日過去,又20日過去,又30日過去,又100日過去,良素卻遲遲沒有等到莒生出來。


  卻不知從哪一天開始,良素指尖卻是生出一陣一陣的劇痛。那痛自指尖沿著經脈一路襲入骨髓,卻是痛得良素幾乎喘不過氣來,饒是用靈力相抵,也壓它不過,且這痛一日比一日厲害。


  那痛來自指尖的一線盅。


  那盅是種在良素身體裏的,自指尖開始,而那母盅卻是在莒生身體裏。因為母盅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良素身體中的一線盅才會這般疼痛。


  隻一點盅,良素便能感受到如此劇痛,那莒生此刻在承受的卻是怎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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