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隻是肆魔王

  良素此話一出,樂瑤的眼眸驀然一凜,眸中竟現出一絲寒意。


  “你,說什麽?”樂瑤閃著寒意的眼眸盯著良素一字一字道,“他還告訴了你什麽?”


  “他什麽都沒有告訴我,不過都是我猜的罷了。”良素卻是嘿嘿一笑,打嘴仗,無論如何不能輸。


  “哼,我今兒不與你計較,但,你若不將喚靈**給他,我就把你綁起來,吊在這院子中,將喚靈獸掛在你身上。”樂瑤眼眸中閃著凜凜寒意,忽地逼近了良素道。


  “樂瑤,你不要欺人太甚!”良素眼眸中亦是一冷。


  “你識得我?你果然識得我!還敢說自己不是銀生越的女人!銀生越的女人,個個貪慕虛榮,個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唯一例外的便是昔年那個死了的,說起來,她還救了我哥哥,可惜,竟死了。至於你們這些女人,一個個靠著男人而活,最是讓人看不起!”樂瑤又冷冷道。


  女人一旦鑽進了死胡同,大約是出不來了。


  良素再不想和樂瑤多說,將喚靈獸遞與她,轉身便要關門。


  樂瑤卻飛身進了別院的門,手中竟多了一道鞭子,抬手便抽向良素。


  那鞭子良素見過,是樂瑤的本命法寶,良素知道厲害,哪裏敢硬接,忙忙一個旋身險險避開。


  樂瑤,未做魔獸獵人之前,乃是魔界八部魔王之一的肆魔王,修為自然了得。


  良素此刻隻餘下兩成修為,哪裏是她的對手。


  良素隻能仗著在這別院中地形熟悉,左右躲避,然,樂瑤的鞭子卻在身後一刻也不曾停過。


  被追著打實在不是良素的風格,便是修為差得遠,也要放手搏上一搏。


  良素手中千絲戒驀然射出無數蠶王絲,若利箭一般朝樂瑤而去,樂瑤卻冷冷笑了一聲,隻幾道鞭子便將那蠶王絲毀了個幹淨。


  良素卻忽地抬眸看向樂瑤身後,眸中生出些光芒驚聲喚道:“銀生越?!”


  樂瑤一愣,猛然回頭,卻見一道小小的素白玉色簪子朝她疾速飛來,卻是直取她的眼眸。


  樂瑤眸中一縮,猛然往後疾退了數步,手中的鞭子卻驀然暴漲了數倍,一鞭子狠狠抽在了素白玉簪上。


  那素白玉簪晃了兩晃,減了去勢,但竟驀然變大了。


  樂瑤此刻早知曉中了良素的計,哪裏有什麽銀生越,這玉簪子怕就是那女子的什麽法寶,否則以她這一鞭子抽下去,早斷做了兩截,而麵前這玉簪非但沒有絲毫損傷,竟還變大了朝自己襲來。


  樂瑤冷冷一笑,忽地捏了個訣,手中的鞭子也變換了模樣,一條鞭子竟變作了幾十條鞭子,朝錦素玉簪劍驀然卷去。


  隻一個瞬間,錦素玉簪劍便被牢牢縛住。


  良素一見此情景,忙捏了訣,錦素玉簪劍驀然便小,卻是被良素匆匆收了回來。


  良素心知,若不是收得快,以樂瑤的修為,那鞭子這般縛住錦素玉簪劍,怕不是要被她生生折斷。


  樂瑤見良素知曉了自己的厲害,更是冷冷一笑,道:“你也別紮掙了,不過是枉費心機,就你那點修為,在我麵前不夠看的。”


  “你當年做肆魔王的時候,也這般欺負人嗎?”良素眸中卻是忽地道。


  “你果然是識得我的,既然識得我,就該知道我的手段,罷了,我也不和你多說了,你想耍嘴皮子拖延時間,又想什麽招數嗎?在我這兒就省省罷。”樂瑤卻是一甩手,卻見那數十條鞭子盡數朝良素而去,去勢極快。


  這一回,良素連閃身逃走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這數道鞭子纏了個結結實實。


  樂瑤拍了拍手,近前來,對良素道:“我說過了,要把你綁起來,這回老實了?”


  人在矮簷下,還能怎麽樣?

  良素不吱聲,此刻不是激怒樂瑤的時候,良素隻腦中飛快轉著,隻想著脫身之術。


  樂瑤卻又道:“我還說過,要把你倒吊起來,你可還記得?”


  良素一驚,腳卻已然離了地,整個人被翻轉過來,樂瑤果然將她倒吊在一棵樹上。


  此刻的良素,被樂瑤五花大綁,結結實實倒吊在一棵大樹上。


  良素氣道:“樂瑤,你還講不講理?你昔年做肆魔王的時候,也是這般不講道理?”


  “怎麽,銀生越不是什麽都告訴你了嗎?卻沒有告訴你,我當年是怎麽任性妄為的?”樂瑤欺近了良素挑眉看著她道。


  “看來他也沒告訴你,當年我們八部魔王是怎麽一起作惡的罷,所以,你大概不怎麽知道我的脾氣。”說罷樂瑤卻是忽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卻又聽樂瑤道:“昔年魔尊在時,我們八部魔王便是這般肆意,一起逍遙,一起作惡,一起對酒當歌,那時的日子哪裏像現在這般無趣。”


  說話間,樂瑤的眼眸卻忽地如蒙上了一層薄紗,輕輕看向天邊一絲縹緲如煙的層雲,那是她此生最快意的時候。


  那時,她是魔尊座下肆魔王,他是光明左使,他們攜手同遊三界,想做什麽便做什麽,高興了飲酒唱歌,不高興了做做惡,玩鬧一場。最重要的是,無論做什麽總有他伴在身邊。


  “既然這般好玩,你為什麽不做那肆魔王了,卻去做了魔獸獵人,莫非抓魔獸更好玩?”良素卻是白了樂瑤一眼道,隻她此刻被倒吊著,大約這白眼樂瑤也是看不見的。


  樂瑤聽了良素這話,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隻喃喃道:“你以為我願意做這勞什子的魔獸獵人,若不是昔年家族逼迫……不,若昔年銀生越……若他肯留我……我哪裏會做這魔獸獵人!”樂瑤說著,麵上卻現出鬱鬱的神情,一雙若被輕紗薄霧遮掩的眼眸,竟有些濕潤。


  “這倒奇怪了,他不留你,你就去做了魔獸獵人?”良素卻是奇道。


  “他倒也留我了,可是,他竟是留我繼續做那肆魔王,卻不肯……不肯……”樂瑤說道此處,卻是頓住了,眸中的霧氣更甚了。


  “他不是留了你嗎?再說,女子命運為何卻要係於男子身上?你自己不是說最是看不起這樣的女子嗎?”


  “你懂什麽,昔年族中凋落,除開哥哥外,再沒有人能做魔獸獵人,族中便要我回去,但,我卻最厭惡做魔獸獵人,便在此刻,魔尊將我許配於銀生越,若是他肯娶我……”樂瑤說到此處,手卻驀然撰緊,連指尖都泛出白色。


  “他倒是留了我,卻隻要我留下來做魔尊座下肆魔王,卻矢口不提娶我為妻之事!昔年,我在魔尊殿前等了他三天三夜,他……他竟始終不肯鬆口!”樂瑤說到此處,眼眸中的淚終於滑落了下來。


  當年的她與他是所有人口中的一對神仙眷侶,她年華美好,他豐神俊秀,他總與她一起同遊天下。便是魔尊交代的事情,他也總與她一道去做,多少個星辰漫天的夜,他們飲酒同樂,她在他懷中微醺嬌憨,說:銀生越,我喜歡你。多少個山明水秀的日子裏,他為她輕輕簪上鬢邊花兒,笑著對她說:你束馬尾最好看。


  從此,她便隻束馬尾。


  然,那漫長的三天三夜,她在魔尊殿前終於等到他,他卻說,她是他心中永遠的肆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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