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給我個交代
卻聽莒生又道：“我適才見到沈若瀚自這處出去，此事怕是與他脫不開幹係，但，你勿要再查了，沈若瀚覬覦你的純陰之血不是一日兩日了，答應我，再不要涉險，好嗎？”
良素卻是心中驀然一顫，原來莒生還不知曉娘親之事，還不知曉青帝之事與娘親有關。
莒生的吻卻落在了良素的額角，良素卻驀然一把推開了莒生。
隻這一回，莒生拉著良素的手卻不肯鬆開。
莒生分明覺出，良素握在自己掌中的那隻手，適才驀然若冰一般。
莒生欺近了良素，一把攬住她，道：“良素，你每回躲開我，是不是有什麽苦衷？”
“沒有。”良素忙道，又急急道：“我與你說過，因爐鼎局之事，我不喜男女情愫。”
“是嗎？不喜男女情愫，卻每一回都這般在意和擔心我？”莒生忽而輕輕一笑。
“我沒有。”
“沒有？大漠中，你寧願被卷入沙海，亦要我放手；我受傷了，好像，你也很緊張，還有舅舅的事……”莒生說著嘴角更加輕輕揚起。
“沒有，你多想了，自我知曉你隱瞞了我許多事情後，再不會對你動情。”良素用力搖頭道。
“你不承認也沒用了，因為，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得我，也騙不了你的心。”莒生卻是依舊輕柔地笑著，良素那一番“不會動情”的解釋，他再也不信了，說這話時，良素分明低著頭，連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良素，適才，我吻你時，你的指尖驀然冰冷。”莒生這一回卻是定定地看著良素，那一雙若水一般的眸子此刻卻深潭一般，清澈卻深邃。
良素驀然抬頭，竟恰恰看進了莒生那雙眼眸中，良素忽地覺著麵對莒生這雙眼眸，她的情感再掩飾不得。
“還有，良素，舅舅隕落之時，那一夜，我擁著你，次日，你走了，我的臂彎中卻依舊凍若寒冰。”莒生頓了一頓，又看了看良素，“你可知曉，這種感覺，我也有過。”
良素心中一驚。
那一夜，被莒生緊緊擁著，心間若寒冰一般的淩冽之感一夜都沒有停歇過，且一波比一波厲害，到得清晨，良素便是用了全部靈力抵禦，也已然如一座寒冰一般。
良素知曉，這便是情毒發作得很了。
而今日，莒生卻說，他也有過這種感覺？
“昔年，我中了百裏婉清之毒時，心中亦是這般冰寒徹骨，尤其，是想起你的時候。”莒生的眸子再沒有一刻離開良素。
那便是中了情毒的症狀。
難道，莒生竟知曉了一切？
卻見莒生微微蹙了眉尖道：“此事還要多謝銀生越，當日我去他府上尋你，偏偏你在閉關，我無奈之下，隻能先將你留在他處，想來他還不敢為難於你。然，他的一席話卻提醒了我，我終於想起，或許你有什麽迫不得已的苦衷，譬如，中了毒？”
莒生挑了眉尖看向良素，那雙眼眸竟若要看進良素的心中，良素心虛，忙躲開了莒生的眼眸。
“銀生越知曉什麽，你莫要聽他胡說，他與你說什麽了？我哪裏中毒了？”良素一時慌亂道，又急著擺了擺手。
情毒之事，不能讓莒生知曉，這毒，天下無解。且，全天下，良素隻對莒生一人斷情絕愛，與其如此，不如從一開始，就讓他以為她生著他的氣，她不願意對他動情。
擁有卻最終不得不放手才是最痛苦的，相比之下，從未希冀過，或許更好。
莒生卻驀然伸了手，輕輕挑起了良素的下巴，輕聲道：“良素，這話，你敢不敢看著我說？”莒生那一雙若秋水一般深邃的眸子，此刻清澈得不像樣子，亦繾綣得不像樣子，隻看著良素。
良素想逃開，奈何莒生卻輕輕挑了她的下巴，良素隻能逃開莒生的眼眸，她，不敢看他的雙眸，她怕自己忍不住說出一切。
因為，隱忍摯愛，生受情毒之痛，她也很辛苦，辛苦得每一次心如刀絞，若是莒生再這般“深情”相逼，她如何忍得住？
莒生卻伏下身子，在她耳旁柔聲道：“我還去問了小月，所以，良素，你就說了罷……”
良素猛然全身一震，是了，她怎麽忘了，還有小月……
難道，他真的全都知曉了？
不不，不可能，應龍帝君分明說過，百裏婉清這毒，是閉關之後才變得這般厲害的，天下唯有應龍帝君與百裏婉清知曉。
便是仲祈都不知曉，小月如何知曉？
良素心中如火油在煎，她……多想就這麽告訴莒生罷了，然，她不敢，傷心的人有她一個便夠了，何必還要讓她最愛的人一同陷入這深淵之中？這毒，反正今生無解了……
良素驀然闔上雙目，若下定決心一般，輕聲道：“我說的都是實……”
然，她的話還未說完，唇卻忽地被莒生輕輕吻住。
莒生的吻灼燙動人，這一吻纏綿出莒生隱忍了許久的相思煎熬，天知道他等了多久，想了多久，他不願再鬆手，若是可以，他願這一刻便是天上地下此生的永久。
天地之間，唯有眼前的人兒是他的一切。
然，良素的唇卻越來越冷，直至若千年寒冰一般。
莒生分明覺出懷中原本溫香暖玉的人兒，卻越來越冷，直至最終竟變得若冰一般。
莒生輕輕蹙了眉尖，再看良素，卻見良素眼眸中哪裏有一絲情意。
此刻的良素看向他時，眸中竟若寒霜，若被冰封住了一般。
良素冰冷的手終於推開了莒生，麵上亦是冰冷至極。
那淩冽的寒霜，一次一次貫穿良素的心，情毒似又加重了許多。
“莒生，你看見了，我說過，自我知曉你騙了我，對你，我再無情意。”良素語調若冰。
“唔，看見了，不過，我看見的與你說的……好像不大一樣？”莒生雖蹙了眉尖，然下一刻，唇角卻忽地輕輕揚起。
便是沒有情意，也絕不會生出如此淩冽的寒意，良素又不是冰係單靈根，莒生更篤定了此間必有蹊蹺。
適才，他故意說問過小月，便是為了詐出良素的真話，他確實問過小月，隻小月也不知曉罷了。
“無論你看見什麽，對我都不重要了，我再問你一件事，仙衣坊坊主大人，我製的仙衣，可是魔界仙衣？”良素忽地發問道。
莒生倒沒有料到良素此時忽地問此事，卻是有些意外，隻略略點頭道：“良素，你知曉了？”
“嗯，我若不是知曉了，坊主大人打算又瞞我到幾時？”良素挑眉看向莒生。
莒生卻是伸手想去拉良素的手，良素卻旋身避開，隻道：“坊主大人說話便說話，勿要再這般了。”
“良素，你是打算再尋個由頭說你生氣了不理我了？”莒生微微蹙了眉尖。
“坊主大人，你太自負了，我想不理你，何須找個由頭，不過，此事，你打算怎麽給我個交代？”良素不在看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