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別動靠一靠

  雲厚卻是忽地陰惻惻笑了,又道:“你們以為他中了魔血之毒,我就沒法子了嗎?別忘了,他還中了血人盅,哈哈哈哈,雲博,你以為你兒子能逃出我的掌心?你做夢!”說罷雲厚卻是一甩手便離開了此地。


  良素聽了雲厚這話,亦是蹙眉,此時卻見一道藍光閃過,破針立在良素跟前。


  良素忙問破針道:“魔血之毒是不是能令中毒之人供自己驅遣?”


  “沒錯,不過雲厚不行,他不是製毒的人,中魔血之毒者隻聽製毒之人的。”破針卻是道。


  “你可知道血人盅?”


  “知道,若是用之毒之人的血煉製,這血人盅便能控製中了魔血之毒的人,不過,需要製毒之人以心頭血溫養的玉簡方能催動。”破針又道。


  原來如此!那麽適才雲厚手中的那枚玉簡是否就是這樣的玉簡呢?若是,為何他不驅遣雲沁?若不是,為何卻能令雲沁毒發?


  “不過,那玉簡隻能用一次。”破針又道。


  良素驀地看了破針一眼,隻能用一次?!雲厚已然在雲博身上用過了!

  “那玉簡通過血人盅控製中魔血之毒的人,隻能用一次?”良素又問道。


  “對,一枚玉簡隻能控製一次。”破針回頭看了看雲沁,突然道:“他中了血人盅,又中了魔血之毒,他那叔叔手中必是再沒有能控製他的玉簡了,否則,如何會輕易放過他。”


  是了,必是如此,想來雲厚適才那枚玉簡不過隻能令人毒發,卻控製不得毒發之人的心智。若是雲沁沒有中魔血之毒,隻要失去心智,雲厚便能取他修為,然,此刻雲沁中了魔血之毒,唯有雲沁自己抑製那毒不傳給雲厚才有效,雲厚要的就不僅僅是失去心智的雲沁了,而是能完全被他控製的雲沁。


  可惜,他那枚玉簡已經用過了,再不能控製雲沁了!


  雲博恐怕亦是如此想的,才在迫不得已的情形下,冒險將魔血之毒一並傳給了雲沁。


  此刻的雲沁呆坐在地上,嘴裏卻是發出絲絲的吼聲,目中充血,忽地,卻聽見雲沁大吼一聲,麵上現出極為痛苦的神情,雲沁周身經脈竟虯結膨出,皮骨之間透出暗紅的血色。


  良素心中暗道“不好”!這個情形她見過,昔年莒生在青帝故居誤中魔血之毒時亦是如此情形,若是那全身經脈都虯結漲大了,全身變作血色,就變成壽無疆昔日的模樣了!


  良素收了破針,手中驀然現出錦素玉簪劍,卻是想也沒想便割開了手腕,殷紅的血瞬間便湧了出來,良素將手腕湊近雲沁額間,殷紅的血便滴落在雲沁的明台之間。


  雲沁此刻雙目已然赤紅,適才他驀然覺出全身的一樣,便試圖全力維持一絲清明,然卻最終沒能做到,此刻忽地卻覺出一股陰涼之氣若山間清泉一般潤進狂躁的識海中,人瞬間便有了一絲清明,恢複了些許靈智,卻見良素割開手腕,竟以血滴落他額間,他輕輕轉過頭,卻是避開了良素的手腕。


  良素卻是跪坐在他身側,輕聲道:“雲沁,你中了魔血之毒,昔年令尊大人的情形你是見了的,我乃純陰之血,你亦知曉,你將將毒發之時,我能解此毒,乖,聽話。”


  語氣輕柔,竟若哄著一個孩子。


  雲沁睜大了血紅的雙目,又看了看良素,最終沒有再避開,隻逐漸褪去血紅的雙眸中落下了晶瑩的淚。


  如此,不知過得多久,雲沁眸中的血紅終於盡數褪去,身上虯結的經脈亦恢複平靜,麵上終於又露出少年般的神情,一雙寶石一般的眸子卻亮晶晶地看著良素。


  良素此刻隻覺眼前一晃,身子亦歪了一歪,雲沁忙伸手將良素一把抱住,卻是輕輕攬入懷中,又出手如電,以靈力封住了良素腕間的傷口,止住了那汩汩而出的血。


  良素心中知曉自己乃是失血之症,她早不是昔年為莒生解毒時築基修為的小修士了,如今元嬰修為,這點失血之症卻無大礙。


  良素略正了正身子,想自雲沁懷中出來,麵上卻因失血有些蒼白。


  雲沁低頭看了看良素,少年一般的麵上忽地升起些倔強,攬住良素的手臂卻絲毫不鬆,隻輕聲道:“靠一靠,別急著起來。”


  良素聽了雲沁這話,忽地自心底生出一種疲累之感,再看雲沁那雙寶石一般的眸子,那張少年心意的麵龐,竟有種心安的感覺,若她的心從未給過莒生,或許,雲沁的懷中亦是她願意靠一靠的。


  良素輕輕歎了一口氣,卻是闔上雙目,靜靜調息起來。


  不如歸去,二頃良田無覓處。歸去來兮,待有良田是幾時。


  雲沁此刻隻覺心安,看著良素蒼白的麵龐,微微闔上的雙眸,竟有一刻恨不得這便是一生。


  ……


  待良素調息停當,睜開雙眸,卻是輕聲問雲沁道:“這是何處?”


  “雲家地牢。”雲沁道。


  “我們得尋個法子出去才好,若那雲厚再來,恐怕危險。”良素立起身子,卻是四處看看。


  雲沁亦蹙了眉,忽地似想起了什麽卻是走到一處牆根用手輕輕敲了敲,那牆根發出“咚咚”之聲,良素亦聽見了,立時過來,二人卻是齊聲道:“這牆根是空的。”


  牆根若是實心的本該是厚實而難以出聲的,然,此刻牆根卻發出空洞的“咚咚”之聲。


  二人心有靈犀對望一眼,卻是一齊輕輕笑了。


  雲沁燃起靈力,一掌拍在那牆根處,便聽見“轟隆”一聲,那牆根處果然破出一個洞,卻是露出一個碩大的“雲”字。


  這“雲”字卻有些蹊蹺,乃是整塊玉石雕琢而成,隻這個塹刻方式,良素覺著有些眼熟,想了一陣方想起來,這“雲”字的塹刻方式與昔年雲沁贈與自己的牛角金刀上的“雲”字一模一樣。


  果聽見雲沁道:“這個字的刻法,與我爹爹傳我的一模一樣,雲家唯有他與我用的是這般斜刻的法子。”


  良素點點頭。又看了那看那斜刻的“雲”字,忽地發覺,這字寫錯了,這字少了一筆,便是雲字最後的那一點。


  “這字怎地少了一點?”良素不解問道。


  雲沁亦是麵上露出疑慮之色,卻是上前細細看了那雲字,確實少了一點,雲沁忽地福至心靈,卻是驀然祭出水刀白練,卻見那白練將那“雲”字團團圍住,竟在雕刻那少了的一點。


  不幾時,雲沁收回水刀白練,便見那“雲”字此刻便完整了。


  亦在此時,那斜刻著“雲”字的玉石驀然便開始動了,良素甚至沒有看清楚那玉石是怎樣便四下裏錯開的,隻眼前卻忽地現出一條道來。


  雲沁與良素對視一眼,卻是一同進了那道中。


  隻二人將將踏入那暗道,便見身後碩大的玉石瞬間便將洞口重新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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