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給誰做衣服

  良素捏了個淨衣咒,將自己收拾停當,便出了這屋子,臨出門前,卻是戀戀不舍地看了這充盈著精純靈氣的屋子一眼,若是仲祈能許自己時不時來此處修行就好了。


  良素出了仲祈的院子,一路卻依舊沒有見到莒生。


  待近了那別院,卻驀然聽見一陣清脆的笛聲,便若鳳凰鳴白鳥,衝天一嘯,直如雲霄,卻又婉轉悠揚嫋嫋而行。


  良素聽過銀生越的琴聲,聽過白西西的琵琶,二者無一不是世間絕無僅有的神仙韻樂,聞之令人心醉,然與今兒這玉笛之聲相比,卻又都似輸了點什麽,究竟輸了什麽?良素說不出來,隻覺今兒這玉笛之聲錚鳴嘹亮驚出雲端。


  良素進得那別院,便見到暮春的花兒紛紛揚揚隻與那悠悠揚揚的玉笛之聲相合相舞,一名銀色衣衫的男子,玉笛橫臥,卻是背對著良素,長身玉立。


  許是聽見了良素進來的腳步,男子轉身,卻是駐了笛聲,一雙若秋水閃耀的細長雙眸便這般望著良素,嘴角忽而一彎。


  在這漫天花雨之中,那清朗俊逸渺渺若仙的男子就這般輕柔地朝良素笑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大抵便是如此了。


  “醒了?睡得可好?”莒生輕聲問道,似乎良素隻是初晨剛剛睡起。


  “極好,從未如此好過。”良素一笑道,“你的笛聲正好,怎麽停了?”


  “你喜歡聽?”莒生依舊溫潤地笑著。


  “當然喜歡。”


  莒生便橫了玉笛,輕輕地吹奏起來,笛聲果又如鳥兒穿雲而過,輕輕揚揚,卻是歡快至極。


  《鷓鴣飛》?良素依稀覺著便是了,隻這一曲《鷓鴣飛》為何自己聽著這般像《鳳舞九天》?那穿雲而出的笛聲雖也輕揚,雖也俏皮,然,這哪裏是鷓鴣,這般直衝九霄,破天下大勢者,分明就是鳳凰展翅!


  隻是這笛聲委實好聽,好聽得良素期望這笛聲就這般不停。


  良素一麵聽著莒生極美的笛聲,一麵卻是親手烹了茶,待莒生累了,變奉上好茶,卻是對莒生道:“莒生師父,大恩不言謝!”


  “謝我什麽?”莒生接了茶,卻是問道。


  “針與功法,這一路行來,良素多謝了。”


  莒生說針在良素身體裏,良素一覺醒來,破針便成為了良素的針,雖良素不知發生了什麽,然必與莒生有關,這一路行來,莒生傳她《霓裳九針》,在自己製衣失敗時,不惜逆天而行,令自己結嬰,如今又為自己尋得了針,良素這一聲道謝卻是出自真心的。


  莒生卻是低頭輕輕啜了口茶,道:“謝就不必了,日日有這口茶喝便好。”


  “這……你怕是要失望了,明兒怕是便喝不上我烹的茶了。”良素卻是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莒生抬眸望著良素,十分詫異。


  卻聽良素道:“我明兒便打算回仙衣坊了。”


  “回去作甚?”


  “製仙衣啊。”良素道,“如今我終於有針了,隻我們製衣娘子卻是要在仙衣坊的製衣局方能製仙衣,外麵哪裏有那般的條件?我聽玉巧娘子說,仙衣坊隻有坊主大人能不受限於此,在哪裏都能製作仙衣呢,我什麽時候有了他那般的修為,嘖嘖……”良素說完一臉豔羨,手中的茶杯都轉了兩轉,忽而想起什麽一般,卻是問莒生道:“你呢?你製仙衣可是也要回仙衣坊?哦……我知道了,難怪你總在仙衣坊,必是因此了,如此說來,你與明蘭仙姑保持良好關係倒是近便得很,果真聰明。”說著良素卻是一拍莒生道,又豎起大拇指來連連點頭道。


  “唔,我好像不用……罷了,不說我,說你罷,良素,你怕是也不用回仙衣坊便能製仙衣。”莒生卻是微微抬眸道。


  “你說什麽?我?不用回仙衣坊就能製仙衣?開什麽玩笑?”良素卻是不信。


  “嗯,你細想想,你的針與仙衣坊其他人的針可一樣?”


  良素一愣,破針怎會與其他人的針一般?

  此事唯有破針最清楚。


  良素運起靈力,果真便催動了破針,便若催動本命法寶一般,破針卻是在良素識海問道:“找我?”


  “是,我來問你,你製衣是否不需借助仙衣坊製衣局中的法器?”


  “那當然,大爺是誰啊?還需要那些東西?我說良素,你到底知不知道大爺的來曆?”


  “當然不知道。”你也沒告訴過我啊,良素心道。


  “你……唉,罷了,大爺當年的身份,那是說出來三界都要抖一抖的,如今與你說不清楚,罷了,你且記住,隻要你的修為夠高,大爺製衣的本事,三界中鮮少有對手。”


  “牛皮吹破了就難看了哦。”良素卻是撇撇嘴道。


  “大爺吹牛?大爺幾時吹過牛?”破針卻是氣得快背過氣去了。


  良素卻懶得與他鬥嘴,反正求證了破針製衣真個不需借助仙衣局的法器,良素卻是心中頓喜,自己竟是收了這麽一件至寶!

  良素立時便跳起來,擱下手中的茶杯便要走。


  “去哪兒?”莒生卻是微微蹙眉問道。


  “去做仙衣啊!我要做仙衣給很多人呢!”良素興奮不已,一張嬌俏的麵上此刻便若廊外桃花一般微微泛紅。


  “唔,製仙衣給很多人?比如?”莒生卻是伸手,不動聲色卻將良素拉了依舊坐下道。


  “比如……我想想啊,比如仲大神醫啊,他與我有數次救命之恩,焉能不報?”


  “他?他的仙衣不必你操心。”莒生低頭輕輕啜了口茶,淡淡道。


  “哦,對了,我怎麽忘記了,仲大神醫的仙衣有師父你啊,你與仲神醫這般的關係,焉能短了他的仙衣,果真是我想得多餘了。”良素卻是恍然大悟般道。


  莒生手中的茶盞一抖,再看良素時,秋水若星的眸子裏卻是想打人的意思,“你不是想得多餘了,你是多想了,我說過了,我和仲祈不是你想的那般。”


  “罷了罷了,師父,我省得,仲神醫身上那早已是極品仙衣了,可是出自你的手?”良素眼眸閃閃地看著莒生問道。


  “唔,是……又如何?”莒生怎麽覺著似有什麽地方不對?

  “就是的了,果真便是出自你的手了。”良素一副:“看,我猜對了罷”的得意神情。


  莒生卻是忽地低頭喝茶,這還解釋得明白嗎?


  莒生低頭喝茶,再不解釋。


  卻聽良素卻又道:“罷了仲大神醫的仙衣不必我操心了,小月的也不必我操心了,還有誰呢?”良素卻是歪著頭想道。


  “嗯,好好想想,還有誰呢?”莒生亦道,卻是望著良素,朗月清風的麵上雖淡淡的,眸中卻莫名生出一絲期盼神情。


  “還有雲沁呀!”良素忽而一拍手道,“雲沁與我曆經生死,我當製一件仙衣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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