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兒子代娶妻

  “不不,我沒有,隻是也聽說過這麽個地方。”良素忙搖搖頭道,又道:“你便這般掉入魔界了?”


  “嗯,我就是這般掉入魔界的,那亦是我此生最後悔的事。”水冰兒低眸道,“便是在那裏,我遇見了一輩子最不想遇見的人。”


  “魔尊?”


  “嗯。”水冰兒輕輕點頭道:“自那一日起,我便墜入一生中最可怖的黑暗中。”


  魔尊便是那一日抓住了水冰兒,自然便知曉了她乃純魔之體,自那一日起,水冰兒便成了魔尊豢養在府邸的“寵物”。


  “他給我灌最精純的魔界靈氣,逼迫我沒日沒夜的修煉,那些日子我便是修煉工具,哪怕我累得暈厥,疼得哭喊,再承受不了,他所做的也僅僅是將我關進一件冰冷的屋子,那個屋子連一扇窗戶都沒有,而我隻能在裏麵自生自滅,我無數次想過若是我沒有吸納魔尊強灌給我的魔功,若是我死在裏麵,怕是也絕對不會有人知道!”水冰兒此刻說著麵色漲得通紅,眼眸中蓄著淚水,她這般純真得幾乎不染一絲塵埃的女子,似從未曆經人世一絲不悅的女子,說起這段受盡磨難的日子亦是這般痛楚這般曆曆在目,可見當時曆經了怎樣非人的境地!

  “還有,魔尊將我師父害死了!”水冰兒說到此處,麵上晶瑩的淚珠再抑製不住地掉落下來,一雙眸子此刻竟凝成冰一般,“魔尊竟將我師父擄來,逼著師父為我灌頂!師父若是不從,他便當著我師父的麵虐打我!師父不舍我受苦,便拚盡了全身修為為我灌頂,我便這般眼睜睜看著師父死在我麵前!”水冰兒已然泣不成聲,如此晶瑩剔透的人兒怎能曆經這樣的情景?這不是要將她的心也撕成碎片嗎?


  良素忽地心中異常心疼起水冰兒來,卻是將她輕輕抱在懷中,隻輕輕道:“都過去了,不想了,我們不想了。”


  水冰兒哀泣了許久,終於輕輕拭去淚珠兒,卻是對良素道:“後來阿越也與我說過一般的話。若不是後來遇見阿越,我恐怕便死在那時了。”


  提起銀生越,水冰兒麵上的淚珠兒終於不再似斷了線的珠子,麵上甚至有了些微微的笑容,卻聽她道:“後來我便遇見了阿越,你可知道,他亦是純魔之體。”


  良素一愣,銀生越也是純魔之體?良素委實不知。


  這萬年才出一個的純魔之體,今兒自己竟然一下子知道了兩個。


  “阿越亦是純魔之體,便是因此,他自出生便被魔尊擄去親自撫養,修成一身本事,後來魔尊為了令我盡快聽命於他,便讓阿越來照看我。”


  原來竟是如此,這般說來銀生越不僅是魔界光明左使,還是魔尊的養子,且聽水冰兒話裏的意思,銀生越一生的本事亦是魔尊親傳,怕是魔尊待銀生越卻是不錯的。


  良素忽地發覺,說到此處,水冰兒的麵上卻是微微放出光芒,那個純真且愛戀著銀生越的女子似又回來了。


  “阿越替我向魔尊求情,令我修煉不再那般辛苦;若是他得了什麽好玩兒的,或是什麽好吃的必要來給我一份,我們日日在一處,他還帶我出過魔尊府邸,偷偷兒帶我出去玩兒。”說到此處,水冰兒忽地破涕為笑,卻是自心靈深處情難自禁地笑出了聲兒。


  良素亦是被她感染,便是自己如今這般聽著亦有撥開雲霧見了彩虹的感覺,可以想見昔日身在其中的水冰兒是怎樣的心境。


  那是少年初始便相依相伴的情意,兩小無猜,亦相互扶持,甚至相依為命。


  卻又聽水冰兒道:“隻是,我後來才知道,魔尊擄我而去又拚命令我修煉,竟是想娶我為妻。”水冰兒忽地苦笑,又道:“隻因我純魔之體,我修煉的魔功比任何人都精純,若他能取走我的修為,便能令他衝破當時的關口,而取走修為唯一的方式……”水冰兒卻是麵上一紅,頓住不說了。


  良素卻在爐鼎局見得太多了,取走修為唯一的方式便是破了水冰兒純魔初體,更有甚者,魔尊怕是想讓水冰兒成為一個魔功“容器”,隻要水冰兒在,且還能修煉,魔尊便等若有了取之不竭的魔功助力……然這對於水冰兒卻是何其殘忍的事?


  難怪銀生越要將水冰兒帶走藏在此處。


  隻是魔尊卻不來尋?水冰兒固然藏在此處一時半會兒尋不到,然銀生越可是一直在魔界,魔尊就這般善罷甘休了?

  水冰兒卻是頓了一頓,麵上的紅好容易褪去,半響才道:“當日與我成婚之時,魔尊卻忽地閉關了,我亦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隻知道阿越卻以魔尊之子的身份來接了我去,這卻令魔界諸人無話可說。”


  唔,果是如此,銀生越是純魔之體,且是男兒身,雖做不得魔尊的爐鼎,然魔尊又如何會將他放在他處,自然是當做“兒子”親自養著方才放心,且恐怕為了收買銀生越的心,待他必是極好。否則更不會讓銀生越去替自己接水冰兒了,兒子代替老子去接個新娘送去老子身邊,這卻是說得過去的。


  至於魔尊為何忽然在大婚之日閉關,這恐怕便要問銀生越這個魔尊的好“兒子”了,良素忽地笑了,以銀生越彼時魔尊的養子、魔界光明左使的身份,在魔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敢橫著走,加之他的手段,怕是令魔尊偶爾閉個關不是什麽難事。


  且這關怕是閉得有點久。


  良素卻是又問道:“魔尊閉關出來後,卻也沒有尋你?”


  “這事便是巧了,魔尊甫一出關,竟就被天帝大人喚去了天界,這一去便許久沒有回來,再後麵我隻聽阿越說三界之中亂作一團,百年後竟亂成了天魔大戰,魔尊哪裏還顧得上尋我,亦是上天助我罷。”水冰兒說到此處,卻是麵上露出笑容,亦是純真得如三歲小女孩兒一般。


  良素可不是三歲女孩兒,天魔大戰不知道與銀生越有沒有幹係,然天帝大人忽然喚了魔尊去,且去了許久,怕是也與他脫不開幹係罷?良素亦是笑了。


  隻良素卻又問道:“那這莊子中的其餘人……?”


  “他們……都曾是魔尊手下的悍將,抑或這些將領的家人,阿諾的爹爹便是魔尊座下義魔王,卻是在天魔大戰中戰死,阿諾的娘親彼時有了身孕,阿越便將她帶到了此處……”


  原來竟是這般,這整個莊子的人竟都是昔年天魔大戰時再不想卷入戰場,不想手染殺戮之人,卻不想竟都被銀生越護下了。


  良素忽地對銀生越生出不少好感來,這個昔年擄走自己想拿自己喂魔獸的銀生越竟有如此不為人知的一麵,這莊子中的大人孩童卻都是因了他才有了這方祥和之地,可遠離天魔大戰,遠離魔界紛爭,便在這裏歸於田園樂於天倫。


  忽地屋子外麵卻想起了孩子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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