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閉關有何用
莒生看了明蘭仙姑一眼，卻忽地在躊躇是不是該告訴她呢？隻下一刻，莒生卻是輕輕擺了擺手，欠身將半跪在自己麵前的明蘭仙姑緩緩扶起道：“蘭蘭，你我的情分不同，原本我的事倒不該不告訴你，隻是，為你的安危計，有些事你不知道便不知道了，到了時機，我自會讓你知曉。”
明蘭仙姑卻是一愣，原來良素此事果真有蹊蹺，那……良素又會不會有蹊蹺？隻她卻是個愚癡之人，心中認定了誰便一心隻為此人，她心中認定了莒生，此生便隻為莒生，莒生為自己安危計，她便聽了，此刻見莒生竟親來扶自己，忙忙拜謝，莒生卻是拉了她與自己同坐，又道：“這些日子卻是辛苦你了。”
明蘭搖搖頭，素淨的麵上，鮮有的露出一絲幾乎微不可見粉色。
莒生卻又道：“良素此事，便到此為止，仙衣坊內便不要許人再提了。”
明蘭抬眸望著身旁的莒生，一時竟有些恍惚，卻是聽話的點了點頭。
自那一日起，仙衣坊有令，良素閉關，此事再不許有人議論。
……
卻說自良素在製衣局鬧出動靜閉關後，堪堪便是三個寒暑過去，這三個寒暑之間，良素院子的門一直緊緊閉著，唯有小橘子能出入，小橘子果然便不許任何人進得良素的院子，雲沁不行，雲洛亦不行，每日裏隻他自己一個人獨自進去，凡進去便閉門不出。
院落之中的綠蘿珠已然齊腰高了，這一年的春日裏，蝶兒翻飛嬉鬧，綠蘿珠結出一串又一串晶瑩剔透的果子，在春日暖陽下倒是好看得緊。
這綠蘿珠最愛將靈氣都攢在一串串的果子中，若是果子成熟時，到得晚間，便見那一串一串的果兒便如小燈籠一般，掩映在碧綠的草葉中煞是好看。
這夜，莒生進得良素的院子便見到這番情景，良素這院子，三年不見主人，卻不見絲毫慌敗氣息，倒是小橘子那孩子有心了。
莒生立在良素房門前，卻是靜靜看了那緊閉的房門片刻，忽地抬手，卻是一根金針驀然躍出，莒生朝那金針道：“便看你的了。”
金針朝莒生點點頭，卻見一個轉身，夜空下隻見一道金光倏忽一閃，那金針便沒入了良素緊閉的房門中。
良素閉關三年，什麽都沒做，隻日夜修煉霓裳九針，若說以往莒生見麵便問她的修煉，良素自己卻是不急的，良素心知自己三靈根資質平庸，修煉一途急不得，是以對修煉之事便順其自然。然這一回製衣之後，良素卻是心急如焚。
正在良素潛心再將霓裳九針運行一個大周天時，驀地識海之中卻又聲音響起：“有人要與你說話。”
破針？卻是破針在識海中與自己說道。
有人要與自己說話?誰人？自己在閉關之中，誰人竟能與自己說話？且還能驚動破針？
良素心中一凜。
卻忽地聽見傳音入密之音道：“你便就這般打算不出來了？”
良素一愣，這聲音？莒生？
莒生如何能在自己閉關之時與自己傳音入密？
良素驀然睜開雙眸，卻見眼前一支針施施然立著。
這……金光奕奕的模樣，好像不是破針罷……
適才在自己識海中與自己說話的，竟不是破針？是眼前這支針？這針卻是哪裏來的？怎麽進了自己的房間，自己明明設了禁製！
然，不待良素細想，卻聽見莒生又傳音入密道：“你這般躲著做什麽，快些出來。”
良素卻不願，自製衣局之事後，良素卻是受了莫大的打擊，閉關既是修煉亦是避世不出，她不知該如何麵對仙衣坊諸人。
“我不出去，我要修煉。”
“你修煉了三年，有長進嗎？”
“……”良素不答，隻她自己知道，幾乎沒有長進。
“心無雜念方能得道，你心存雜念，再閉關三年也無用。”
“你管我呢，我願意。”良素卻是嘴硬。
莒生卻是笑了，到底是執拗脾氣，良素若回複了這執拗脾氣方好辦了，這亦是莒生苦苦守候了三年的緣故，初初麵對那般的事情，良素閉關不出，便是連信心怕是也沒有了，然，今日，還能與自己鬥嘴的良素卻是莒生最想見到的良素。
“我是你的惡師父，我怎能不管？你不是閉關，你是避世，不過呢，這一點事情便逃避不出，實在不像我認識的良素。”
良素心中一咯噔，卻是不接話了。
莒生卻又道：“你若修煉不得法，閉關沒有進益，豈不是白白虛耗年華？”
“你有法子？”良素卻是問道。
“既是我喚你去製衣的，我自然有法子。”
“是了，便是你讓小橘子來哄我去製衣的，若不是因此，我怎會親眼見到……見到那般情景？”良素回想起三年前在製衣局裏自己眼睜睜看見的情形，想起自己想盡辦法卻回天無力的失敗感，幾乎又生出生不如死的感覺。
“若不是我讓小橘子喚你去製衣，你是不是永遠不踏入製衣局？”莒生說這話時，語調卻嚴肅起來。
良素卻不語，是，若不是莒生用這個法子，因著沒有針自己怕是不會踏入製衣局，然，踏入又如何，除了見到比不會製衣更可怕的結果……
“我且問你，你的仙衣製出來沒有？”
良素驀然抬頭，望著立在自己跟前的那枚金針，這金針是莒生的。“仙衣我製出來了……但，又如何？”
“又如何？製出來與從未製出來能同日而語？”莒生問道。
“但結果是一樣的，我還是沒有仙衣，沒有！且還要親眼見到自己耗盡6個月耗盡心血製出來的仙衣在自己麵前灰飛煙滅！”良素痛道，幾乎撕心裂肺的痛又再度襲來。
三年寒暑，依舊磨不掉刻在自己心中的那一幕。
那一日，自己親眼見到自己製出來的仙衣，灰白色的仙衣，鑲著金邊，那件仙衣是自己做出來的第一件仙衣，元嬰級別！是自己與破針攜手嘔心瀝血方才成功！
然自己才摸過一次，那仙衣卻在自己麵前一片一片碎裂，自己拚命的朝仙衣注入靈力，拚命注入，用盡全部靈力，然卻沒有絲毫作用，隻見到那仙衣一點一點破裂，列成碎片，更小的碎片，最終幾乎灰飛煙滅……良素就那般捧著那件仙衣，眼睜睜看著它在自己手中消失。
一起消失的是良素的希望，能製出仙衣的希望！
良素後來想了很久，認定必是因自己修為不夠的緣故，這三年閉關，良素隻有一個念頭：提高修為。然卻沒有一絲作用。
今日莒生來，卻令良素又想起三年前那撕心裂肺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