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為什麽打架

  卻見壽無裂說罷手中錘落,一道火柱即刻朝雲沁而去,雲沁卻是雙眸一亮,驀地一騰身,卻見腳下無相飛鳥卻如生在他身上一般,輕輕一個騰挪,堪堪避過那道火柱。卻在此時,另一道火柱又噴薄而來,雲沁亦是故技重施,堪堪避過,然這一回,雲沁卻驀地發覺身後一柄鐵錘已然呼嘯帶風朝自己砸來。


  雲沁麵色一冷,急急旋身,手中忽地騰起無數白練,卻是如皮鞭一般抽在那鐵錘之上,卻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音,那鐵錘竟應聲而斷!重重落在雲沁的無相飛鳥之上。


  這一回壽無裂卻著實震驚了,這玄鐵大錘乃昔日自己兄長壽無疆親自為自己煉製的,兄長煉製法器的手段遠高於自己,鑄出來的東西無不堅韌異常,且這鐵錘經自己在丹田中溫養多年,早已堅不可摧,卻不想今日被這少年一匹白練便這般輕輕巧巧折斷了!

  那少年依舊不語,麵色若冰,隻那般立在天地之間,月白色衣衫無風自舞。驀地,壽無裂竟生出一種撼他不動的感覺。


  玄鐵錘上的火焰漸漸滅了,壽無裂眼中的火卻騰了起來,卻見他背手卻拿出了另一柄鐵錘,這一回鐵錘之上的火焰已然燃起,卻是騰起藍瑩瑩的火苗。


  雲沁見了,素淨的麵上忽地竟輕輕一動,道:“壽家無焰火,甚好!”


  雲沁雙手一展,白練驀地展開數丈,便若水生在雲間一般,蜿蜒流轉。


  壽無裂手中的錘子卻是忽地掄了起來,卻是慢慢加速,越來越快,隻須臾邊間壽無裂身前一道藍瑩瑩的火輪足有一人多高,驀地,這道火輪便朝雲沁襲去。


  雲沁卻微微抬眸,雙手輕輕揉開,白練亦旋轉起來,不須臾便在空中形成一道旋渦,便如水中急流一般。


  眼見藍瑩瑩的火輪與那旋渦便要相撞,卻忽地想起一個聲音:“沁兒,無裂,你們在做什麽?”


  壽無裂此時怔怔地望著已然立在無相飛鳥上的雲洛,雲洛幾時醒來了?


  雲沁亦看見了已然醒來立在無相飛鳥上的雲洛。


  “打完了嗎?”說這話的卻是不遠處的良素,良素依舊坐在胖竦斯身上,身前依舊坐著小橘子,不過此時的小橘子手上卻捧著一隻熱騰騰的包子吃得正香。


  “我瞧著你們也該打完了,唔,雲洛姐姐醒了,若是雲洛姐姐不醒,怕是你們停不下來手來。”良素隻坐在胖竦斯身上,卻是有些想笑地望著壽無裂與雲沁二人。


  雲洛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麵色依舊素白,卻是對雲沁道:“沁兒,你怎地也這般胡鬧起來?”


  “姐姐,沁兒沒有,他既動手,我焉能不還手?”雲沁卻是淡淡道。


  姐姐?誰是姐姐?壽無裂驀地聽見雲沁這般說,卻是著實愣住了。


  良素卻是歎了一口氣,對雲洛道:“雲洛姐姐,你若是再不醒來,他二人怕是要將仙衣坊拆了,我呢,是拉也拉不住。”話倒說得極是委屈。


  “你是拉不住,還是想看戲?”雲洛白了一眼良素,你分明就是看戲看得正在興頭上嘛,良素的脾性,她若不知道,便白做了這許多年的姐妹了。


  “唉?雲洛姐姐,你怎麽這般說我,你問問壽無裂,我喊他沒有?”


  壽無裂此時已然一頭霧水,看看良素,又看看雲洛,再看看雲沁。


  良素卻是禦風而行,到了壽無裂跟前,卻是看看壽無裂,猛地拿起手上小橘子吃剩的半個包子砸向壽無裂道:“我怎麽沒看出來你是個大傻瓜,叫也叫不住你,好了,你把雲洛姐姐的胞弟打了,自己善後罷。”


  壽無裂忽地被良素丟了一腦門的包子,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聽見良素說的“雲洛姐姐的胞弟”幾個字。


  怔怔看著雲沁,半天才道:“你是……你是雲洛的弟弟?”


  “正是,在下雲沁,雲洛乃我嫡親的姐姐。”雲沁抬眸看了壽無裂一眼道。


  這玩笑開大了……壽無裂好生尷尬,卻隻能撓撓頭,誰知竟掉了一地的包子肉,這回更是尷尬,隻得捏了一個淨衣咒,先折騰幹淨了自己。


  豈料,雲沁卻忽地對壽無裂道:“你,很好!”


  壽無裂一愣,再看雲沁,卻見他麵上依舊淡淡的,隻嘴角輕輕彎了一彎。


  壽無裂卻沒有會過來雲沁為何說自己很好,今兒這事自己實在是莽撞了。壽無裂本就是不擅言語的性子,偏今日一來便見到最在意的雲洛被人摟著,一時便失了分寸,卻不想鬧下這麽大一個笑話來。


  壽無裂忽地想起,自己適才還說過雲沁仿製了他的無相飛鳥,且,還是粗製濫造……頓覺更無顏麵,無相飛鳥本就是雲家水刀絕學,自己才是仿製了一隻。


  壽無裂這般想之下,卻是上前朝雲沁一拱手道:“適才在下莽撞了,還請雲少俠恕罪則個。”


  雲沁卻搖搖頭道:“不必介懷,你無非是擔心姐姐,我倒覺著甚好。”


  壽無裂見他小小年紀,卻是風光霽月,頓覺頗是投緣,有心想再說幾句,奈何自己不擅言語,一時竟不知說什麽好。


  雲沁卻上前道:“閣下可是海左壽家傳人?”


  “正是,在下海左壽家壽無裂。”壽無裂忙拱手道。


  “閣下適才那一手壽家無焰火,功力頗深,小弟佩服。”雲沁亦一拱手道。


  “著實不敢,適才雲兄弟那一手可是雲家水刀之術?”


  雲沁輕輕一點頭。


  壽無裂忙道:“素仰雲家水刀之術,今日得見,實在大開眼界,雲兄弟這無相飛鳥……”


  若論起煉器之術,三界之中雲家水刀之術認第二便無人敢認第一,壽無裂這般癡愛鑄造煉器之人適才見了雲沁的無相飛鳥早心中歎服,隻適才不知雲沁身份,竟以為他盜了無相飛鳥之術,自己竟還說人家粗製濫造,如今此刻問起來,卻覺得頗不好開口,壽無裂本不是長袖善舞言辭豐富之人,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問起。


  雲沁卻是看了壽無裂一眼,卻反問道:“壽兄這無相飛鳥又是來自何處?”


  壽無裂被這般一問,更是尷尬,自己才是那個真正仿製了無相飛鳥之人。


  卻聽身旁雲洛道:“這無相飛鳥原是無裂照著我所言仿製出來的。”


  一聽雲洛說這話,卻是同時有兩個人扭頭看向她,一個是雲沁,卻不說話,隻嘴角微微一彎;另一個卻是良素,也不說話,卻拍拍手笑得邪惡得很。


  唔,雲洛為壽無裂說話,良素也想說幾個“甚好,甚好”。


  壽無裂見雲洛為自己說話,立時看著雲洛,眸中全是溫暖之意,又朝雲沁一拱手道:“讓雲兄弟見笑了。”


  “怎麽會?從未見過無相飛鳥亦無人指點,卻能做成這般,壽兄著實了得!”雲沁這話卻是發自肺腑,無相飛鳥本就不是尋常法器,壽無裂既沒有修習過雲家水刀之術,亦從未見過無相飛鳥,竟能仿製得八九不離十,這般技藝卻另雲沁刮目相看。


  “與雲兄弟的無相飛鳥相比,實在拿不出手,適才雲兄弟的無相飛鳥遇見良素姑娘時,一個急轉實在漂亮,我做的便不行,卻不知奧妙在何處?”壽無裂拱手誠心問道。


  雲沁這一回卻是笑了,大喇喇道:“不若我們一旁去細說?”


  壽無裂卻是一驚,他本是抱著僥幸的心理問一問,哪怕雲沁隨意說個三言兩語亦夠自己受益了,卻不想雲沁竟邀自己一旁細說,這可是雲家不傳的秘學,卻不想雲沁竟是如此磊落之人。


  忽地雲沁又拿起落在自己更前那柄已然斷裂的錘子,卻是手中忽地用了靈力,便見那錘子忽忽被揉成一團玄鐵,隻那玄鐵原本堅硬無匹,此刻在雲沁手中卻如水一般隨意成型。直將壽無裂看了個目瞪口呆。


  雲沁卻是朝壽無裂一禮道:“適才雲沁莽撞了,毀了壽兄至寶,還請壽兄給雲沁幾日,必還給壽兄一件更趁手的法器。”


  壽無裂哪裏有不應之禮,當即點頭。


  隻壽無裂又擔憂雲洛,卻是上前柔聲問道:“雲洛,你可……無礙?”


  雲洛早便恢複了靈力,便搖搖頭道:“我無礙。”隻素淨的麵上嘴角輕輕揚起。此一番情景在壽無裂看來便是世間最美的景致,再沒有比雲洛的笑更能令他心動的了。


  良素抱了小橘子悄悄挪到雲沁身邊道:“你看雲洛與他可好?”


  雲沁見她懷中抱著小橘子,挪過來和自己說著悄悄話兒,卻是笑得眉眼若春,明媚至極,心中亦是一動,隻道:“甚好。”卻不知說的是壽無裂與雲洛還是說的眼前令自己心中一動的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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