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又見此壞人

  苗氏這話一出，良素卻是一愣，莒生亦蹙了眉。


  那苗氏見他二人反應，知必是聽進去了，便又道：“我們這處方圓幾百裏的的女子，若是一年半載沒有子嗣便會被夫家送去天神上君的上君觀處拜神求子，隻那天神上君卻……卻……”苗氏說到此處竟說不下去，隻哀哀哭泣起來。


  良素聽得這話，卻是俯下身子安慰苗氏道：“不妨的，你且說罷。”


  苗氏這才似鼓足了勇氣一般道：“那天神上君便借機對這些女子不軌……且……且手段……”那苗氏聲音卻越說越小，隻得良素一人聽見，良素湊進了，苗氏方才將自己的遭遇細細說了，良素聽了眼眸卻越睜越大，直至麵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這天神上君是個什麽東西？竟這般對這些女子？你們夫君都是傻子嗎？將自己娘子送去這種地方，任人淩辱，難道沒有子嗣比自家娘子還重要？！”良素聽完苗氏訴說，竟忍不住氣道。


  莒生卻沒有聽見苗氏所言細節，亦不願聽那些女子私隱，便稍稍避開了，忽地聽見良素這般憤憤道，便回身問道：“那天神上君是何方神聖？”


  “小婦人不知，小婦人也不過新嫁入謝家，小婦人原是續弦，隻是嫁過來了才知曉，原來的謝家娘子卻也是因無子嗣被送到天神上君處，卻再沒有回來。”


  “這樣的事你們這地方官府不管？”


  “這方圓幾百裏哪裏有人敢管天神上君，人人都巴不得奉承，求子的，求功名的，便是要見天神上君一麵都要花上不少銀子，我們這縣太爺與知府大人都時常向那上君觀進貢。”


  “原來有人護著！”良素聽了卻是咬牙切齒道，她生平最恨淩辱女子之人，聽得這幫男子因為子嗣竟將自家娘子不當人，又聽得苗氏說那什麽天神上君對女子不僅奸淫，更百般折辱甚至摧殘，那苗氏所說細節之處，良素聽了幾乎不敢置信，那天神上君對付女子的手段便是昔年良素在爐鼎局亦從未聽聞過，且苗氏說，不僅那天神上君這般對這些女子，他手下還有一幫子徒子徒孫，有時竟是數人一並羞辱一名女子，手段實在令人發指至極！


  良素將苗氏扶起，道：“你莫要哭了，此事少不得我們要去看看，若是再有遇見如你一般的女子，我們必定救她們出來。”


  莒生聽了這話卻是看了良素一眼，唔，這是又要管管閑事的做派了，這丫頭果然是個不省心的。


  一時良素又安慰了苗氏一陣，自己想了一想，卻是遞給她一些蠶王絲，又道：“這個你收著，若是那謝老板再打你，你便用這個綁住他，再不可讓他打你，我看你也是個剛毅女子，我甚喜歡，身為女子本就不該隻為男子活著。”


  苗氏接過了那蠶王絲隻看一眼，便認出了與適才縛住自己夫君的東西一般，卻是忙妥妥收好，又跪在地上拜謝了良素。


  莒生卻是喚了五爪金龍來，二人亦不避著苗氏，就這般禦風而出乘了五爪金龍而去，許多年後，苗氏對承歡膝下的孫兒們講起此事，小小孫兒們眼中亮出的期盼光芒一如她今日一般模樣。


  莒生帶了良素乘了五爪金龍便徑直朝苗氏所言的上君觀方向而去。


  果然不過百裏左右的距離，五爪金龍卻是幾個呼吸間便到了地方。


  良素與莒生卻不忙著落下，卻是懸停在上方細細看了一陣子。此處卻是一個道觀，這道觀著實不小，依山而建，自上方望去，一排整齊的紅瓦樓台沿山而上，卻是足足有6進院子，三處主殿，看著宏偉異常。


  良素從未在修仙界聽聞過天神上君這號名頭，便問莒生道：“這名號這般響亮，莫不是天界哪位神仙吧？若是打不過便不去了，沒得討了沒趣。”


  莒生卻是一笑，道：“我亦沒有聽說過天界有哪位神仙有這般……響亮……的名頭。打不過的話……”良素卻道：“打不過我們便跑，有龍龍呢。”說著又拍了拍五爪金龍的大腦袋，完全不顧金龍嫌棄的表情。


  “打不過，是不可能的。”莒生又是一笑，眸光中卻全是寵溺。


  良素細細看了一番，發覺有一處殿閣中煙霧最濃，想來香火亦是最濃的，便一指那處道：“我們直接去那裏，喚了那什麽天神上君出來打架。”


  “以什麽由頭打架？看他不順眼？”莒生卻是又輕輕一笑。


  “他做了這般多壞事，還需要由頭？”


  “你可有證據？他信徒如此多，無緣無故便打他一頓，如何服眾？”


  良素卻沒想這麽多，抑或說懶得想這麽多，俗世中人以後再不往來，打了便打了，她卻不知，莒生卻擔心她道心有失，原來修仙之人，自築基之後，到結丹之時，再後麵的結嬰之時，都需過心境關，若是在俗世中殺生，過心境關時卻是會受到阻滯。


  既然莒生這般說，便少不得陪這什麽上君玩上一遭。


  良素眼珠一轉，忽地軟軟倚倒在莒生身上柔柔喚道：“夫君……”


  莒生竟覺心中一蕩，卻見良素此刻依偎在自己懷中，一張嬌俏的小臉卻是仰麵看著自己，雙頰殷紅若能滴出水來，身子卻是較弱無力倚著自己，雲鬢微亂，眼神淒迷，莒生低頭看著，竟有想輕輕吻住懷中這丫頭的衝動。


  “喂，師父大人，你那是什麽神情？”良素下一刻便回複了原本的模樣，見莒生神情癡癡的模樣，便伸手拍了拍他道。


  莒生卻是一收心神，還不待答話，良素便已然躍下金龍，莒生隻得跟著，捏了個訣，趁人不備，便攜了良素到得君上觀前，二人又偽裝了一番，方隨著眾人進了那君上觀。


  一時見到無數善男信女捐過香火錢，領了香燭便朝觀中而去。果然有不少是夫君伴著自家娘子來的。良素與莒生亦跟著眾人往裏而去，一時又有道人來引了諸人往不同的座上而去。


  原來此刻便恰好是那天神上君講道之時，良素忙忙拉了莒生便往裏擠去，二人倒是尋了個好位置，便靜待那天神上君出來。


  如此竟待了一炷香的時間，眼見這碩大的大殿已然熙熙攘攘擠滿了人，那君上還不見人影。


  “好大的架子啊，便是仲大神醫也沒有這般大的架子。”良素傳音入密與莒生道。


  “仲祈？他哪裏有架子？”莒生亦與良素傳音入密道。


  “要見仲大神醫一麵可是極難的，你不見那許多世家家主想得他醫治都求告無門？”


  “仲祈不過是懶見無畏之人罷了，你卻拿他與這無聊之人相比。”


  “不過是打個比方，仲神醫這般有真本事的人有點架子便有點架子了，這廝竟也這般大的架子，也就是哄騙一番無知信徒，卻是拿著人對他的信任肆意妄為，著實厭惡。”


  正一路說著，卻聽有道人宣道：“肅靜！君上大人仙架到！”


  便見那大典正中供奉豁然開出一道門來，裏麵先行出來的是兩排小小的道童，都一般兒的身量，看著不過7、8歲模樣，隻是個個卻是乖乖地低了頭，訓練得極好一般，一出得那道門，便各自左右分開侍立在一旁。裏麵隨後方徐徐出來一座蓮花台，蓮花台竟奕奕冒出光芒，那光芒豁然一亮，將那蓮花台正中一人映照得還真有點神仙臨世的模樣。


  果然良素並莒生身旁的人們俱都倒伏在地跪拜不已。


  然良素與莒生卻同時道了一聲：“竟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