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我救不了你
越溪說不出話來，她隻是覺得這個祭壇，不，不止這個祭壇，還有剛剛出現的哪那些人人，都讓她覺得說不出來的壓抑。
她下意識地，不想讓無茗再繼續待在這樣的環境裏，她為什麽要待在這樣的環境裏長大？
清醒過來的人眸中劃過堅定和冷硬的情緒，上前拉住無茗：“無茗，我們走，我們從這裏逃出去。”
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他們憑什麽讓一個小女孩不吃不喝地守在這裏，憑什麽對她非打即罵？
她不會讓無茗留在這裏，她要帶她離開。
無茗卻隻是望著她，那眼神讓越溪眼前忽然一黑，再睜眼的時候，時間居然已經到了七天後。
彈幕比越溪還震驚，但不忘讓越溪關注劇情：
她見過的那個女人，無茗的母親，打扮華麗得像是一個優雅的貴族，還有那個男人，無茗的父親，用慈愛又滿含欣慰地看著無茗，女人則是溫柔地抱起無茗：“我們無茗真棒，守住了我們凰族的祭壇呢。”
“凰族祭壇”這四個字，讓越溪心口一震，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腦海中有什麽在攪動，帶來一陣刺痛。
她下意識捂住腦袋，石門外的人卻已經簇擁著，在無茗父母的帶領下，到了一處華麗的建築前。
這棟建築並不是她所見過的，無茗的家，而更像是無茗一家在凰族中地位的象征——
華麗的大門，精心的裝飾，而人群熱切地注視著沒什麽表情的無茗，仿佛在注視著什麽絕世珍寶一般，眸中飽含渴望和愛惜。
氛圍說不出的詭異，所以即使畫麵也並不陰森，可是看上去，卻總有種說不出的壓抑。
觀眾都有些不適了。
夕陽西下，無茗的父母溫言送別了熱情的族人，然後牽著無茗，回了家。
越溪抿唇，跟進了大門。
觀眾忍不住了：
【這個世界.……好奇怪.……】
【對，給我一種之前在無茗那個世界的，壓抑的感覺，看得我好難受啊……】
【能不能跳過這裏，真的不想再看無茗挨打了】
【感覺這個世界裏的人全都是神經病】
可是劇情都進行到這裏了，觀眾們隻好強忍不適，繼續看了下去。
越溪已經走進了裝飾華麗的家裏，各種名貴的裝飾讓觀眾暫時忘記了這個世界古怪詭異的氛圍，他們跟著主播四處觀賞，一直到在樓梯角撞上穿著睡衣，手落在扶梯上的無茗。
她隻是看了越溪一眼，視線就落在客廳裏。
越溪跟著看過去。
那個女孩坐在沙發上，正吃著傭人喂過來的水果，下一秒，卻像是忽然看到了什麽似的，臉色驟變，大發脾氣：“這是什麽？”
她瞪大眼睛，似乎是生氣到了極點：“你居然在我的果盤裏放頭發？！”
那傭人顫抖著，似乎是在辯解，而女人隻是冷笑。
聞聲趕來的管家躬身，然後熟練地解雇了那個神色倉皇的傭人，嚴厲訓誡了一番剩下的人之後，這才恭敬俯首：
“小姐。”
那女孩不耐煩地揮手讓他下去了，可是麵對換上來服侍她的仆人，仍然各種挑刺。
傭人們也似乎很怕失去這份工作似的，誠惶誠恐地恭維著女孩。
女孩滿意了，繼續吃水果。
越溪沉默了。
她不知道該說這女孩的演技太好，還是她確實安逸太久，忘了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心裏，也可能住著惡魔了，無茗卻已經走下台階。
一看到無茗，那個女孩就有些慌張地從沙發上下來了，看著她的眼神，帶著畏懼，卻又帶著某種奇特，詭異的快意。
無茗隻是看著她，說了一句話：“再欺負他們，就滾。”
女孩臉色變了。
真的拿捏到了她的痛處的無茗上樓，而女孩隻能不甘心地咬唇，狠狠地摔碎了身旁的花瓶，卻不敢在對傭人發火了。
越溪不知道自己除了看劇情還能做什麽，也跟了上去。
可是隻是這一晃神的功夫，時間線竟然就似往前走了兩三年般，無茗已經長大了，五官長開的人神色平靜，散落的金色發絲垂至腰間，眉眼間已經多了幾分熟悉的美麗。
而那個女孩站在她麵前，抱胸嘲諷：“你也就隻會用這套威脅我罷了。”
無茗看著她。
似乎是知道她要說什麽，女孩一陣冷笑。
“得了吧可憐蟲，”女孩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卻又在轉瞬間充滿了報複的快意，“都這麽多年了，你什麽時候真的把我趕出去了？”
她冷笑：“除了我，根本沒人願意被領養，沒人願意做你的朋友！”
從進入這裏起，女孩就知道，她是因為無茗想要一個同齡人做朋友。
才被這家人收養的，否則她一個孤兒，根本不可能在競爭激烈的凰族內部過上這麽優越的生活。
之前她可能還會因為之前幾個孤兒都是因為無茗不喜歡又被送了回去感到害怕，但是現在，她已經在這個家待了這麽久了，無茗一次都沒有說過她不喜歡她，不管她怎麽對待她，無茗都隻是逆來順受，隻有在牽扯到其他人的時候，會偶爾威脅這麽一句。
女孩都已經習慣了，可是無茗仍然隻是那麽一句，從來都沒有真的付諸行動過。
這理所當然地增長了女孩的囂張氣焰。
更別說，她早就清楚地知道無茗在這個家裏的地位，根本不如自己了，現在遇到了喜歡的東西，自然不可能讓步，所以在清楚無茗不算威脅之後，直接指著角落裏瑟瑟發抖的女孩，就道：
“我不管你說什麽，總之，你看中的這個奴隸，是我的了！”
她看向一旁的管家：“等會，你就把她拖到我的臥室來，我要親自管教！”
管家俯首。
女孩趾高氣揚地離開了。
無茗坐在床上，一言不發，而那個女孩，卻是匍匐著到了她麵前，聲淚俱下地求她救救她。
越溪看得手指捏緊，卻又在此刻，對上了無茗的眼神。
她沒有讓她做選擇了，而隻是看了越溪一眼，就看向腳邊的奴隸，然後平靜地，拂開了她的手。
“我救不了你。”
她說。
即使是說著這麽冷酷的話，女孩的聲音也是平靜的。
後麵的話奴隸沒有聽到：
“我救不了她，因為我不能說我不喜歡她。”
她看向越溪：“我不喜歡她，就會有新的孩子被送進來。”
“他們也會和她一樣，變成一樣的怪物，心靈扭曲的怪物會越來越多。”
到那時，受害者，就不僅僅是眼前的一個奴隸了。
所以，她隻能縱容她的胡作非為。
那女孩被拖出去了，無茗起身離開房間的時候，越溪忍不住伸手拉住她，她知道自己改變不了劇情，卻仍然控製不住：“難道你就不能用別的方式保護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