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修羅場
她還在沉思的時候，淩肅卻激動道：“那位沒有隕落！爺爺說過，那位隻是暫時隱居去了，那位還親口說，等靈樞發展起來了，會回來，回來給我們慶功的！她說過的！”
淩肅說這話的時候，眼眶發紅，語氣激烈，看這模樣不像說謊。
越溪卻忽然沉默了，她可能真的忘記了一些事情，所以才導致她回到星際之後，怎麽看都覺得周圍的人有一種熟悉感。
這些人裏麵，有周文樾，有陸時遠，有常子善，甚至有……陸景清。
淩肅低頭繼續：“是那位說會回來，那位從來沒有失言過，我也，也不想讓爺爺費心保存了那麽久的餃子鋪，就這樣……”
他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或許在他心裏，那不止是一個餃子鋪，更是爺爺用一生去等待實現的夙願。
他不舍得讓餃子鋪消失，更不舍得讓爺爺的心願落空。
越溪忽然開口。
“整改的事.……”
淩肅紅著眼睛抬頭。
“沒得商量。”
淩肅攥緊了拳。
“但是，”越溪把兜帽戴上了，繼續，“我允許你們保留最原始的模樣，隻是經營方式而已，不會讓你一直等的人認不出來她自己建的餃子鋪的。”
淩肅喉嚨滾動了一下，等越溪準備走的時候，才啞聲開口：“你知道為什麽靈樞會入不敷出嗎？”
越溪腳步一頓。
淩肅卻握緊了手指，看向她，一字一頓：“就是因為三年前，有人找到了讓那位司令回來的方法！所以經費全部往那裏傾斜了！”
越溪眼神凝住。
……
樓下的舞會還在繼續，機器人手持托盤，穿梭在觥籌交錯的晚會之中。
角落裏的如藺低聲對身旁的男人道：“司令閣下，您此次要辦的事，已經辦好了嗎？”
陸景清把酒杯放下了，麵容在五光十色的霓彩燈下，顯得分外冷然：“嗯。”
如藺正想說，那是否要離開，就聽到了那邊傳來的騷動聲：“一百億懸賞當年滅了凰族的凶手？！”
“這是誰掛上去的新懸賞？！竟然力壓尋找那位的懸賞，登頂了懸賞榜榜首？！”
陸景清眸光微頓，循聲看過去，卻看到一身黑鬥篷的人腳步輕巧轉換，片刻就穿越人群，到了一個男人身邊，兜帽未曾取下來，可是手卻端著酒杯，和那男人碰杯之後，就低聲交談起來。
陸景清薄唇緊抿，直到身旁的下屬低聲稟告什麽，才斂眸，移開視線。
再看向那個方位時，她已經連同那個男人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
如藺還在繼續：“聽說是一個穿著鬥篷的女人，沒帶錢，隻是簽了個合同.……”
男人已經放下酒杯，語氣如常：“走吧。”
如藺愣了一下，然後才點頭：“好。”
出去的時候卻碰到自己先溜了的如月攔住了溫玉和他身邊穿著黑色鬥篷的人。
容貌不俗的貴族千金紅了眼：“我到底哪裏比不過她？！讓你寧願和這麽一個連臉都不肯露的怪人在一起，也不肯正眼看我一眼？！”
如藺本來想阻攔妹妹，卻看到了黑色鬥篷，瞳孔就是猛地一縮。
是那個懸賞凰族滅族真相的人？！
溫玉身邊的女子已然發話：“這位小姐。”
陸景清的視線落在越溪身上。
“感情本來就是一廂情願的事，再怎麽強求，也不會因為你的一兩句話而輕易轉移，你有這個功夫在這裏強留對你無意的人，還不如趁早放棄，找一個對你有意的人，你覺得呢？”
如月怎麽可能聽得進去情敵的話，當即就是高聲：“你閉嘴！”
她轉向溫玉：“溫玉，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一定要和她在一起！一定要棄我們這麽多年的情分於不顧！”
溫潤如玉的男子語氣仍然平緩，說起話來卻不如外表看上去那麽溫柔：“如小姐，您言重了，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情分可言，又何來棄情分不顧一說？至於你為我付的那些保命費，從前我一筆一筆地還給了你，今後也會一樣，一筆一筆地還給你，絕無拖欠。”
言語之中，分明就是要與她互不相欠的意思。
“你！”如月被如藺拉住了，越溪則是眉梢微動：“保命費，是什麽？”
溫玉沉默片刻，才輕聲：“我是霓光會所的人，隻有交錢，或者.……接待客人，才能保住性命。”
越溪揚眉：“那我如今，也算你的客人嗎？”
溫玉沉默，如月卻冷笑：“你連他做的是什麽都不知道，又算哪門子的客人！”
如藺眼神警告她閉嘴，如月卻偏要說：“溫玉，從前是我看在一起長大的情分上才幫你，現在你家沒落了，你自己也被賣到這會所，是我保了你這十幾年！你要是還有點良心，要麽今天就從了我，要麽現在就把錢還我！我不會浪費錢搭救一個白眼狼！”
如藺厲聲：“如月！”
他們這裏動靜鬧得太大，惹得其他人都紛紛往這裏看過來。
溫玉手指攥緊，還沒開口，麵前就遞出兩張卡。
溫玉和如藺如月都是一怔。
越溪看向拿著卡的蕭乾，沉默了片刻，想把手收了回來，可是沒收成——
溫玉握住了她的手腕。
陸景清手指豁然收緊，看溫玉的眼神已經淬了冰。
溫玉卻沒感覺到，隻是手指蜷縮一瞬，看了麵容都隱在鬥篷裏，卻感覺到了陸景清那幾乎要化作實質性的目光的人一眼，才鬆開越溪的手，看向如蘭：“如小姐，這是我還你的錢。”
他嗓音微啞，卻仍有淩然傲骨：“夠還你這麽多年的恩情了嗎？”
如月咬緊牙關，看了溫玉好一會兒，才不甘側頭讓身邊的人檢驗那張卡的真實性。
在場的人都聽到了那個數字：
“本卡餘額，五百萬星幣整。”
如月手指掐進掌心，最後還是臉色鐵青，恨恨接了那張卡：“我們走！”
如藺攔不住，本來想向他們司令閣下請示一下，再去追自家這個被寵壞了就喜歡胡來的妹妹，可是轉頭就看到他們司令閣下冷沉的臉色，眸中的深邃墨色幾乎要將那個身穿鬥篷的女子淹沒。
如藺：“.……”
他好像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蕭乾也：“.……”
那位穿鬥篷的女子，不會就是.……？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修羅場？？？
溫玉已經格外有禮地朝蕭乾頷首，嗓音低啞：“溫玉感謝幾位出手相助。”說完，那滿身清風朗月，和這風月場所氣質格外不相符的人已經轉頭看向身邊的人，聲音和之前相比，多了一絲隱含的啞意，聽上去格外溫柔繾綣：“閣下。”
“我們走嗎？”
越溪卻擺手：“不著急，你的合同在嗎？”
她今天似乎格外樂於助人：“索性閑著也是閑著，我就順帶幫你把合同也解了吧，好讓你恢複自由身，不必再受這會所挾製。”
“啪！”盡職盡責的副官聽到司令閣下身邊擺著的玻璃杯，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