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淩肅
群組瞬間就是一靜。
有人出聲，語氣要比之前故意的插科打諢要不滿和蠻橫很多：“長官，你沒有權限.……”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權限？”強勢打斷他說話的人眼尾揚起，顯得格外淩厲：“我再說最後一遍，交不出一份像樣的計劃書，你們就不用來了，靈樞不需要你們這樣固步自封，不思進取的成員！”
她冷聲：“散會！”
會議結束了。
可是被聚集起來的幾十號人卻沒有解散，而是沉默著，一言不發。
良久才有人不滿開口：“她根本什麽都不知道，有什麽資格要求我們整改？”
“淩肅！”有人嚴厲打斷：“注意你的態度！”
叫做淩肅的年輕人不說話了，隻是看樣子仍然心存不滿。
賬號顯示為打仗的發話了：“不管你們心裏怎麽不滿，靈樞，和靈樞成員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在長官麵前，你們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利！”
說話的人語氣也頗為嚴厲：“這次是我監督得不到位，沒有注意到你們居然用這樣的計劃敷衍你們的長官，下次再出現這樣的行為，絕不輕饒，明白嗎！”
賣餃子的，也就是淩肅冷笑：“你不用整改，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等她哪天把手也伸到邊境去了，你就知道我們為什麽要裝瘋賣傻也不願意看你和她在這裏頤指氣使，耀武揚威了！”
“淩肅！”有人急怒出聲，隨即響起的卻是退出群聊的滴滴聲。
淩肅退出群聊了。
賣衣服的人心裏急得不行，急忙私戳常子善：“常老板，怎麽辦啊？”
退出群組就意味著和其他成員都斷了聯係啊，這萬一出了什麽意外，那.……
常子善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抬頭看到的卻是終端推送視頻內，越溪伏在斷壁殘垣之間，眉梢陡然揚起時，那清澈杏眸中劃過的極其璀璨短促明亮的光。
仿佛能割破敵人的動脈，一招斃命，她的狙擊槍確實也做到了這一點，須臾之間，收割千裏。
這樣冷靜理智且自信的存在，就像是靈樞一直流傳著的那位的傳說……
他沉默片刻，最後還是在群組裏發言：
“餃子那裏我會去聯係，你們都把整改計劃寫好，這次不要再敷衍了事了。”
有人還想反駁，就看到下一句：
“就算是那位在，也不會希望看到我們這樣違背長官命令的。”
說完，整個群組就安靜下來，隻剩下常子善一個人，坐在擺設略有些陳舊，布景也顯得和時代有些脫節的雜貨鋪內，緩緩地歎一口氣。
新迎來的這位長官甫一上任，就要改革靈樞承襲了這麽多年的潛伏和經營方式，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越溪怎麽可能不知道群組裏的那些人心裏都生著什麽小九九，生過氣之後，就隨手拿了件外套，登上飛船到了常子善的雜貨鋪來。
見到越溪的常子善一愣，“長官？”
他擦了擦手，迎上前來：“您怎麽來了？”
“你說呢？”越溪環視了雜貨鋪一眼：“我後天就要直播了，你的雜貨鋪必須率先整改。”
這可是個大工程，她必須自己盯著才放心。
常子善猶豫了一會兒，等越溪徑直走進了雜貨鋪裏，才壓低了聲音開口：“長官，您可能不知道……靈樞四千多個小組裏麵，我們這個小組，是存在時間最久的，所以要整改的難度，也是最大的，您看，把我們作為試點這件事是不是，再拿出來好好商量商……”
“你是想說，”越溪側身，“你們小組不應該率先整改，或者，不應該拿出來作為典型，對嗎？”
常子善搓著手，沒回答。
可是看那表情，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
越溪轉過身：“你們小組或許是有很長的曆史，有過很多光榮的經曆，但是這些在我這裏，都不管用。”
“我隻看結果。”
“長官，他們提出那樣的計劃，雖然是有違抗命令的成分，但是初衷，還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請您收回命令.……這個小組對於整個靈樞來說，都有著重要的意義，他們的經營方式也是，我們還是希望你能.……”
“那你們可能要失望了。”
越溪完全不為所動：“我選中你們這個小組，就是因為你們在整個靈樞中的地位舉足輕重，你們不整改，其他小組也隻會有樣學樣，一直虛耗下去，長此以往，靈樞遲早有一天會分崩離析。”
“我不會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也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常子善還想說什麽，越溪卻抬手：“你不用說了。”
“靈樞的舉報機製那麽完善，想怎麽檢舉都隨便你們，”在紙上勾畫著什麽的人語氣輕描淡寫，“反正隻要我還在這個位置上一天，就不會讓違抗我命令的人好過的。”
常子善：“.……長，長官？”
越溪抬眸，挑眉：“怎麽？”
說話的人慢條斯理地把勾畫著什麽的白紙撕下來，“靈樞有哪條規定說了，長官不能心胸狹隘，伺機報複嗎？”
常子善：“.……”
確實沒有……
但是，您作為長官，這樣直截了當地說出來，是不是，有點，不太，嗯……正派？
看出他心聲的越溪：“我有說過我正派嗎？”
常子善：“.……”
越溪把紙遞給他，拍了拍常老板的肩膀：“沒有就對了，靈樞既然沒這條規矩，你讓他們做好準備就行了。”
忍讓和大度，從來就不是她的風格。
常子善：“.……”
這不祥的預感，是怎麽回事……
他不知道的是，接下來的兩天，他即將有幸全方位無死角目睹，自己心裏那股不祥預感成真的全過程……並且，毫無反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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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網炸了。
因為前一天，“被淨月全星係通緝但是拒不承認，還在星網上和有理有據的網友大戰了三百回合的新晉人氣主播”，在無故下線消失的第二天，真的被全網官宣，通緝錯了！
這在就連一個逮捕令都要層層確認的星際，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如果連通緝令這麽嚴肅的法律文書都會出錯，那其他的，級別更低的文書，是不是也存在這樣差之毫厘，謬以千裏的可能？
這讓星際居民還怎麽相信一個星係，一份文書的權威性？
所以一時間，星網上除了對當事人的分外同情之外，都是對淨月星係的強烈譴責，官博底下都輪了上億條了，全都是問他們，其他文書怎麽沒出錯，偏偏是這種在全星際都具有法律效應的嚴肅文件出錯的。
淨月能怎麽辦？他們也很無奈啊！
他們總不能說，哦，是因為他們不知道這位越溪主播，是那位的愛人，從那位那裏繼承了殺傷力那麽大的狙擊天賦，所以才眼瞎心盲地，表決通過了通緝她的星係提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