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懂得
氣氛突然沉寂下來，越溪岔開話題：“晨曦呢？還沒到嗎？”
白秋明看向安岱，安岱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經四十了，應該已經到站了。”
“那應該快了，”白秋明看向陸景清，挑眉，“對了，陸司令應該也不記得晨曦了吧？”
越溪：“.……”
越溪瞪白秋明：夠了，別說了。
陸景清看過去：“我確實失去了很多記憶，也讓她受了很多委屈。”
握住她手的人嗓音微啞：“這是我的過失，我會盡力避免，也會盡我可能，保護她不受傷害。”
白秋明抱臂，看向越溪：“你家這個，就不能換一換台詞嗎？”
越溪：“.……”
白秋明也笑了一聲：“陸司令別誤會，我也不是故意為難你。”
“你們要是真的兩情相悅，門當戶對，我作為朋友，自然也不會反對。”
她敲了敲桌子：“隻是越溪是我最好的朋友，又救過我的命，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一直站在原地等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把她忘了的人，你明白嗎？”
越溪想說什麽，白秋明就橫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
越溪：“.……”
陸景清停頓片刻，頷首。
“我明白。”
他道：“我不會幹涉她的自由，在任何情況下。”
白秋明看他，忽然發問：“包括交友和工作嗎？”
安岱似乎意識到什麽，扯了扯越溪的袖子：“姐姐，我想吃蛋撻。”
越溪看了眼陸景清，才起身，帶著安岱往甜點自取區去了，臨走前，還眼神示意白秋明點到即止，不要太過分了。
白秋明看了她一眼，看向陸景清的時候，才端起了麵前的咖啡，優雅地抿了一口。
她放下咖啡杯：“陸司令應該知道我這話我是什麽意思。”
陸景清對她，對越溪身邊的人，是什麽態度，她從第一眼見到他起，就知道了。
如果不是陸景清克製得足夠好，又從來都沒有對越溪有過這方麵的要求……白秋明絕不會鬆口。
她知道越溪是什麽樣的人，喜歡什麽樣的生活。
如果陸景清不能遷就越溪，她自然也不會允許越溪把一顆心落在他身上。
“我不會。”
他不會幹擾她的自由，更不會要求她遠離她的朋友，即使.……白秋明不是他所以為的那位星源司令，他也無法全然忽略越溪對白秋明的親近，可是，他永遠都不會要求她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他對她的承諾，從來都不是一紙空談，而是莊重的誓言。
天地共曉，日月可鑒。
白秋明笑起來，語氣饒有興味：“陸司令，你或許還不夠清楚，我和越溪不僅僅是閨蜜，我們是生死之交，在戰場上，都能拿後背給對方擋子彈的至交，我們可能一起吃飯，一起住，一起幹任何事，如果你接受不了.……”
他道：“我能接受。”
他看著她：“隻要她願意，我都能接受。”
白秋明追問：“即使占有欲作祟，也不會對她發脾氣的那種接受？”
她敲著桌子，揚眉：“你怎麽保證？”
……
安岱慢條斯理地咬著蛋撻，越溪在她身邊：“安小岱，你吃快點，吃完我們就回去。”
安岱抽了張紙巾：“我還想再吃一個。”
越溪：“.……”
安岱看她：“她是為你好，你這麽緊張幹嘛。”
越溪還沒說話，就聽到安岱道：“我知道了，熱戀中的情侶第一次見家長的時候，都會不可避免地產生恐慌心理，這種恐慌心理可能來源於當事人對這段戀情的不自信，擔心第一次會麵可能會給他們的感情帶來毀滅性的打擊，也可能來源於可能暴露自己原生家庭問題的隱形擔憂……”
她抬眸：“你是哪種？”
越溪：“.……”
越溪戳她的額頭：“少看點少兒不宜的書，聽到沒？這些東西和你有關係嗎？”
你才多大？
安岱認真道：“當一隻單身狗感到孤獨時，沒有任何一對情侶是無辜的，我這是在為世界和平做貢獻。”
越溪：“.……”
她還想教育安岱不要隨便分析大人的感情世界，白秋明就走過來了：“晨曦說她到樓下了，你們也回去吧。”
越溪走到她身邊，看她：“你和他說了什麽？”
白秋明抱臂：“沒說什麽啊，就和以前一樣，一些不能告訴你的事。”
越溪突然頓住腳步：“我們之間的契約，是不是就是你幫忙立的？”
白秋明轉頭看她，揚眉：“什麽契約？你們之間還有契約？”
越溪看她那個反應，琢磨了一會兒，覺得應該不是她，也無語了：“不是你們在那密謀什麽？”
“你的好奇心有必要那麽重嗎？”白秋明也沒好氣地斜她一眼：“你知道我們不會害你不就完事了？”
“我的意思是你沒有必要每次都這麽來一遍，”越溪提著裙子，“我不希望讓他覺得，我身邊的人都對他有很重的戒心。”
白秋明看她一眼：“真正愛你的人，不會在意你對他有多少要求，隻會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好。”
越溪停頓片刻，看向白秋明：
“可是他從來都沒有要求過我。”
白秋明也頓住，看著越溪：“你現在才明白我對陸景清苛求的原因嗎？”
白秋明表情平常：“沒有要求的愛才是最虛無的，他能夠毫無條件地愛你，以後當然也能毫無緣由地不愛你。”
所以，她不相信陸景清的深情，更不相信他對越溪毫無條件的愛。
安岱忽然發問:“那現在呢？”
她看向白秋明：“你覺得他對姐姐的感情是不是真的？”
白秋明停頓片刻，移開視線：“現在是真的有什麽用。”
她自顧自地往前走：“要一輩子是真的才好。”
安岱又看向越溪。
對上她視線的人沒好氣道：“看我幹嘛。”
她又不懷疑陸景清對她的感情，而且，她也不在乎陸景清會不會一輩子都對她這麽好。
隻要此時此刻他的感情是真的，她就願意和他在一起。
她隻喜歡活在當下，隻會做她願意做的事，和她願意喜歡的人在一起。
除此之外，誰也別想給她設任何約束和限製。
安岱看著越溪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跟上去。
她忽然覺得，其實自己那個便宜媽媽，和越姐姐心裏都懂，也許那位陸司令也懂，懂得各自心中的顧慮，也懂得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和維護三個人之間這種微妙的關係。
所以他們才能直到今天，還能坐在一起，吃這頓飯。
否則，所思所想差異這麽大的三個人，早就分道揚鑣了。
這個世界上，也不存在“閨蜜”和“愛人”這兩個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