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
顧貓貓興衝衝的一腳蹬開被子, 伸出爪爪。
“喵！”
要抱抱。
衛衍之凝視了一夜，眼中的晦澀陰翳在顧貓貓醒來的時候撥雲見日, 輕柔的將日漸增加體重的顧貓貓抱入懷裏, “瑤瑤，我說過的，我會找到你的。”
音線極輕, 卻透著十分的篤定。
明明一夜未眠, 衛衍之卻並不覺得疲憊，反而他現在很亢奮, 連平和狹長的鳳眸都無意識的睜大, 似乎是要將顧貓貓整個的拆解入腹。
衛衍之將那團軟絨靠在了自己的脖頸處, 肌理分明的下頜緩緩蹭著顧貓貓柔軟的身軀, 聽著身旁的貓咪發出糯糯的撒嬌聲, 習慣性的擼上了顧貓貓的腦袋。
顧貓貓許久未見衛衍之, 這會兒好不容易人找到了她，更是格外的膩歪。四隻小爪爪扒拉著人，努力忽視自己龐大的體型, 卯足了勁往衛衍之身上拱, 直到那股槐香取代之前的梅花香才肯罷休。
衛衍之剝開化身貓皮膏藥的顧貓貓, 迎上貓咪水潤潤不解的眸子, 冰涼的指尖點上了顧貓貓粉嫩的鼻尖, 啞著聲解釋道：“瑤瑤, 不急於一時, 我們之後都不會再分開了。”
“喵？”
顧貓貓看著突然嚴肅的衛衍之，後知後覺的抬起肉墊，揉在衛衍之的麵上, 眼底的歡喜和激動稍稍褪去, 發出一聲輕輕的喵嗚聲，她想知道
——現在劇情發展成什麽樣了。
衛衍之愣了愣，抿緊了唇角，眸色幽深。
這是他所料未及的。
沒想到闊別已久，他竟然猜不到顧貓貓一舉一動的含義了。
顧貓貓歪頭，“喵？”
衛衍之怎麽不說話？真是急死個貓了。
衛衍之擰了擰眉心，抬眼避開了顧貓貓的注視。倏地，半開的窗戶外似有人聲傳來。衛衍之福至心靈，一個微妙的想法從他的心底醞釀。
——如果瑤瑤變成人的話，什麽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沒有考慮多久，衛衍之揉了揉顧貓貓的身子，“瑤瑤，變成人，我們好好說說？”
橘貓再次歪頭，大大的貓瞳裏蘊著淡淡的疑惑，但考慮到大局，糾結了一下下的顧貓貓還是妥協了。
衛衍之見橘貓點頭，額頭回蹭了下顧貓貓，“瑤瑤，我去拿衣服。”
顧貓貓：……
她怎麽覺得衛衍之怪怪的。
很快，衛衍之在下人古怪的視線下拿著桃花釀和女子的衣服進去，屋子的門一關，隔出了兩個世界。
沾了酒液的勺子伸過來，顧貓貓沒有猶豫，伸過頭去舔了一下，正好她也有很多話要跟衛衍之說。
衛衍之見橘貓喝了酒，自覺的將一堆衣服抱到床上，還囑咐了句，“瑤瑤，天冷，穿得快一些，莫要病了。”
其實他這話完全是多餘的，屋子點著三四個暖爐，室內的溫度就像春天一樣，但顧貓貓還是軟軟的應下，這種關懷她很受用。
衛衍之走到外間，遣退了想要進來伺候的下人，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內間和外間靜得仿佛隻剩下他的呼吸，不過一會兒，裏頭傳來了悉悉索索的動靜，衛衍之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那邊是什麽樣的光景。
顧安瑤穿戴好了身上的衣物，適應了下現在抽長的手腳，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小臉蛋，捋了一把垂下來的秀發。
衛衍之猝不及防間對上衣衫不整的顧安瑤，呼吸一窒，連忙起身替這個粗心的女孩整理衣服。
顧安瑤眸子微睜，衛衍之離得她好近，那種熟悉的氣息完全侵襲了她。
她眼睫輕顫，抬眸，隻能看見衛衍之完美無瑕的下頜，微微凸起的喉結隱在衣領下，隻露出一段白皙如雪的脖頸。
“進去吧，外頭冷。”衛衍之替人整理好了衣物，將那披散的墨發輕柔的攏到一起，從袖子裏拿出了一根紅色的緞帶，紮在了一起。
回到溫暖的內室的顧安瑤忍不住問道：“現在什麽情況了？”
她不似他人，畏懼皇權。這會兒可是正大光明的打量著衛衍之的麵容，發現人已經變得內斂深沉，唯一不變的怕是看著自己的眼神一如往昔。
衛衍之坐在人對麵，言簡意賅的將最近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習慣性的握上了顧安瑤的手心，不動聲色的捏了捏顧安瑤軟軟的手指，“瑤瑤，我手冷，捂一下。”
顧安瑤：？
衛衍之這是在跟她撒嬌吧？
自覺沒什麽用的顧安瑤瞬間來了勁，另一隻手覆上了衛衍之冰涼的手背。
“現在的劇、曆史似乎脫軌了，果然是我的存在影響太大了嗎？嘶——”
顧安瑤喃喃自語著，說完還倒吸了一口氣，皺起秀眉，“那現在怎麽辦？”
“無妨，瑤瑤，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那麽害怕曆史改變。”
這一點衛衍之從始至終都聽出來了，所以才更加不解其意。
顧安瑤：……
衛衍之這話讓她真不好接啊，她總不能直言說是這都是該有的劇情吧？
頭疼。
“如果你對一些曆史了如指掌，而現在就在你眼前硬生生的被更改，你難道不覺得……恐慌嗎？”
如果這裏真的是曆史的話，那現在一丁點的改變，都可能給後世帶來意想不到的蝴蝶效應。
衛衍之設身處地的想了想，“似乎是這麽回事。”
“所以啊，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睜著一雙不遜色於橘貓的水潤杏眸的顧安瑤急切的注視著衛衍之，皺起了小臉蛋。
衛衍之反手握住顧安瑤的小手，“瑤瑤，沒事的，如果你擔心太子的事情的話，他現在已經焦頭亂額了，差點沒急病亂投醫了……”
“這話怎麽說？”顧安瑤秀眉微挑，眼眸微眯，瞧著信誓旦旦的衛衍之，有一丟丟的好奇。她從來不懷疑衛衍之的業務能力，隻是單純的求知欲。
衛衍之撩起顧安瑤額前垂落的碎發，湊近了人的耳根子，“瑤瑤，你知道卿蓮嗎？”
顧安瑤的瞳孔一縮，失聲道：“西涼的那個女子叫卿蓮？！”
——那個雙麵細作！
“看來她確實很有問題。”
衛衍之將瑤瑤的表情盡收入眼底，心下明了。
顧安瑤一反平靜的常態，抓住了衛衍之靠近的手腕，顫了顫眼簾，急促的問道：“卿蓮被送給了衛弘懿？”
衛衍之緩緩點了點頭。
得到了肯定答複的顧安瑤垂下頭，“難怪啊。”
難怪衛弘懿現在被鬧得後院不寧，卿蓮可真是有手段。
原著中卿蓮被送給了當上太子的衛衍之，是一朵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心白蓮花。看上去是西涼的人，實際上根本就是聶家派過去的人，而且那女人野心可不小，當上了太子側妃的她不甘心再受製於人，設計接連除了幾個攔路石後，東窗事發後，被衛衍之繩之以法。
“如果是她的話，那衛弘懿的那個孩子恐怕是她下的手了，卿蓮最擅長栽贓陷害和裝小白蓮花，段位可高了。”顧安瑤若有所思的看著衛衍之，一臉嚴肅的小心叮囑道：“你要小心她。”
“卿蓮是西涼的人，一個毫無根基的外人竟然有勢力和人脈蒙騙過衛弘懿和皇後，有點東西。”
被顧安瑤耳提麵命，衛衍之總算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出口。他不傻，還很聰明，很快就猜到了重點，“能在大楚這麽做的，怕還是大楚的人，難道說卿蓮是那幾個世家的人？”
顧安瑤點點頭，亮起星星眼，就差原地沒鼓掌了。
她家男朋友就是聰明。
“要說大楚現在有權有勢又有野心的世家的話，那聶家恐怕首當其衝了，聶家嫡子娶了公主，還生下了一個男孩，若是除掉了我們這些皇子，那聶家完全可以擁護那個小男孩上位。”
“恩恩！所以我們現在要不要先讓卿蓮出局，再整頓聶家？”
“不必，比起卿蓮和聶家，我倒是覺得衛弘懿更難解決，不如暫時先留著他們對付衛弘懿，我們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顧安瑤猛地後退一步，隨即又賊兮兮的湊近人完美英俊的麵孔，大聲密謀，“太壞了吧，不過我喜歡。”
“瑤瑤喜歡就好。”
衛衍之被顧安瑤的嫣然一笑晃了眼，那軟軟小小的梨渦直戳到心間最軟的地方，放緩了緊繃的麵容，陪這個嬌俏的姑娘一起傻笑。
“瑤瑤，餓了嗎？我去讓他們傳膳。”
顧安瑤本來還不覺得，現在被衛衍之這樣一說，頓時饑餓感就上來了，連忙點點頭，渴望的望著人。
借著清晨的光芒，衛衍之掐了掐顧安瑤有些肉肉的麵頰，唇邊的笑意不再，“瑤瑤似乎被楚王的人養得很好，都長肉了。”
“咳咳，這個麽……”顧安瑤不自然的輕咳兩聲，嘟起嫣紅的唇瓣，帶著點小小的委屈，“誰讓我那時候是橘貓的模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橘貓最容易胖了，而且那些個侍女見我無聊，動不動的就喂我小點心，所以真不能怪我。”
“是是是，是我不好，但是瑤瑤以後可要由我負責養胖才行。”
手下那細膩光滑又不失軟乎肉肉的麵頰捏上去格外舒服，剛升起淡淡不悅的衛衍之很快將自己的底線拋之腦後，瑩潤的指尖甚至順著顧安瑤的棱角，緩緩移到圓潤的下巴上，輕輕摩挲著。
顧安瑤幽怨的瞪了一眼衛衍之，“誰要變胖？你說得這是人話嗎？”
“是我說得不對，小祖宗，現在可以移駕外間用早膳了嗎？”
顧安瑤這一眼風情萬種，看得衛衍之心神蕩漾，加之許久未見，他隻想將人永遠的攬入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