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攤牌
果然,喬澤煜聽著她口中那麽親熱的叫著他的弟弟,卻和他這般生疏的保持距離,心裏很不是滋味,可是還是麵無表情的端起碗吃飯,一頓飯兩人吃的都是沒滋沒味的。
喬澤煜和喬澤昊不同,喬澤煜喜歡什麽事都在自己的預測範圍之內,所以眼下這情況顯然不在他的預測之內,這會兒他已經在想著待會要講出的話,如果蘇琉來個拒不認賬,或是怎麽地,他要如何應對。
反之,如果換成喬澤昊的話,他有什麽就會問什麽,反對,他也可以當做沒聽到,而喬澤煜不同,自幼到目前為止他早就養成了這個習慣,做什麽事情都喜歡引導別人按他的思路去做,而不是命令你去做,正如當年蘇家那場車禍造就了蘇琉成為他的情婦的事情就能看得出來,喬澤煜這人的城府有多深,所以說你要是和從軍的人有過節,那頂多就是武力解決,但和從商的人打交道,也就是把你賣了你還幫人屬鈔票,但是和從政的打交道那就是死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一頓飯後,蘇琉自覺的去收拾碗筷,而喬澤煜則沒有離開的打算,他就坐在客廳裏,看著電視,思緒卻明顯的沒有在電視上,因為蘇琉注意到他的表情似乎就一直沒動過,眼也是很長時間才眨一下。
蘇琉東摸一下西收拾一下,整個廚房收拾的很幹淨了,可是就是不想出去,不想出去麵對喬澤煜。
喬澤煜雖說在想事情,可是人家是誰呀,A市的市長呀,身為一市之長,一心兩用的本領可不差勁,眼下這不就瞅著小女人在那龜縮著不願意出來嘛,可是就是這樣又如何,這女人怕他,這是喬澤煜的第一知覺,從很早以前,他們初相識那會兒,這女人就怕他。
“蘇琉,出來,我們談一談。”似乎已經決定好怎麽和這女人談了,喬澤煜氣定神閑的坐在那裏,從涼杯裏倒了杯水喝著。
蘇琉聽到喬澤煜這話明顯的不高興,可還是帶著淡淡的笑走了出去:“恩,也是我們需要談一談。”
坐在沙發上,為自己也倒上一杯水,這才坐正了開口讓喬澤煜說吧。
喬澤煜對這樣帶著淡淡笑容的蘇琉有點排斥,雖然這種笑,給人的第一感覺都不錯,這是一個溫和的人,可是天知道這女人倔強起來有多固執,所以喬澤煜對今天這個談話的結果有點擔憂。
“關於孩子的事情,你是怎麽想的,他們要上學,總不能一直這麽不清不楚的吧,這對他們以後的影響不太好。”喬澤煜自認為挑了個好話題,卻沒有想到,蘇琉早有話在那接著他了。
“是呀,是不太好,所以我該盡快的幫他們找一個父親才是正確的。很顯然,你的妻子不會是一個合格的母親,所以抱歉孩子可能會跟著我。”蘇琉的話說的雲淡風輕,一句話把喬澤煜和她的關係摘的幹幹淨淨,也讓喬澤煜吃了一驚,這女人果真是沒有回頭的意思,所以剛剛那些,包括之前電話裏聽到的會所裏那一夜都是她的安排嗎?都是她對他的報複嗎?
“蘇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喬澤煜怒了,鮮少在人前發火的他也怒了。
蘇琉還是淡淡的笑,似乎現在很少看到她有如剛剛臥室裏那種嬌羞的表情,似乎總是這種淡淡的生疏的笑容。
“喬市長,我想你多想了,難不成你以為我回來A市是為了你嗎?難不成你以為我讓寶寶們去你的婚禮現場是為了挽回嗎?難不成你以為剛剛我那是對你害羞嗎?”一字一句,字字入心,句句打碎了喬澤煜心中的遐想。
看著一臉不可置信的喬澤煜,蘇琉聲聲入耳的道:“喬市長,你別太自信了。相信我,我會來A市絕非我之願,而寶寶們有權知道自己的爸爸的事情。當然如果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夠了,蘇琉,非得把話說這麽絕嗎?非得把人逼到絕境嗎?你該知道的,這是我的底線。”喬澤煜陰覺著一張臉,寒氣十足。
蘇琉何嚐不知這是這個高傲的男人的底線,可是關她什麽事,早在很多年前,早在那個未成形的孩子被冰冷的手術刀取走,早在他那樣對她,也許早在他們的相識,就注定了這場孽緣,何必去留戀那之間少許的甜蜜呢。
她現在想得很簡單,她有三個乖寶寶,所以她不寂寞也不孤單,就是想結婚,人選一抓也一大把的,沒有必要愣是要去給自己找不痛快,至於下午那樣對林清月也非也所情願,她做的隻不過是一個正常人都會做的遇害還擊的行為而已,僅此而已。
“喬市長,我想我的底線也很清楚,咱們井水不犯河水的和平相處最好,孩子的事情,我聽從孩子們的心願,如果他們願意留在A市,那我會帶他們在這裏安居,而你也可常來看孩子,就這樣而已,況且。”說到這裏頓了一下並沒有再說下去。她想說的是你的未婚妻未必歡迎孩子住進喬家,而她也沒有要把孩子給他的想法。
喬澤煜陰沉的臉上首次出現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壓下心中衝門而出的念頭為彼此之間作最後的努力,他今天的低姿態是前所未有,也許真是被蘇琉刺激著了:“蘇琉,六年的相處,我不信你沒留戀過,我更不信如果你不留戀會生下我的孩子。還有會所那天也是你對吧。這個耳環是你的。”喬澤煜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一隻耳環。
蘇琉聞言眼中閃過一抺匆忙,隨後還是淡淡的輕輕薄唇:“留戀,喬澤煜,你可能不知道,當我說想給你生一個孩子時是真的愛上你了,可是你怎麽說的,你說我不配,對吧,我隻是一個情婦,情婦生孩子,脅天子以令諸候呀,我怎麽能犯了這麽低級的錯誤。你知道嗎,當那冰冷的手術刀把那個未出生的生命從我身體剝離的時候我有多恨,如果說之前有多愛那麽當時就有多恨。好吧,我認命,誰讓你是我的恩主呢,誰讓我拿人手短呢,是我收了錢,賣的是我的身,你又沒要我的心,是我自作自賤,我認命,可是為什麽,就連賣身也是你設計的,就為了怕車禍的事牽連到你們家是吧,我最最恨的就是,明明是你欠著我的,可是到頭來,我被人賣了還傻嗬嗬的幫人數錢呢。”
說到這件事情,果然,喬澤煜還僅有的那點點信心完全瓦解,他在想著什麽時候,他說過那樣的話,好像在最初的幾年裏,蘇琉還不大學畢業的時候,有段時間很粘人,就連他有應酬,有一些封場作戲的時候,她也會喋喋不休的嚷嚷,那段時間正好有一同仁還因為情婦鬧到正室而險些丟了官位,而他對蘇琉的那種盯人方式很是反感,所以可能說了一些胡話,隻是他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後,才知道真相,原來那個時候,她的肚子裏有了一個小生命,有了一個他和她的骨肉。
而蘇琉還嫌這種打擊不夠強烈一般,繼續著:“喬澤煜,你以為會所那晚我為什麽會在那裏,我隻不過去看看你曾經屈辱過我的地方罷了。嗬嗬,真是可笑,你竟然以為我是留戀著你嗎?未免也太可笑了吧,你別忘了,我有三個孩子,最小的那個才不到兩歲,我要還愛著你,會生別人的孩子嗎?”
終於,喬澤煜就是再強悍也被蘇琉的無情給打擊到了,他棄了自己高高的姿態,隻為了能撫平曾經對他的傷害,可是顯然,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結果 ,也罷,死心終歸就是這般吧。
從未有過的失落,從未有過的失敗,從未有過的疲累,喬澤煜倉皇的走出蘇琉的公寓,站在樓下,微風吹過,春天的風有點涼又帶點曖,周遭鬧哄哄的車輛穿流不息著,唯獨他一人,黑色西裝包裹下的軀體微微發抖著,路燈拉下他修長的身影,顯得那麽蒼涼,那麽孤寂。
抬眼再望一眼,樓上那亮著的燈光的一片中,想像著那有一盞燈光是屬於她的。
手機響起,拿起放在耳邊,是席磊打來的,深吸一口氣,起身離開。
夜色的包廂裏,席磊看著好友冷然的麵孔有著壓抑的表情,沉聲的道出了五年多前,他所知道的事情。
聽完後,喬澤煜震驚了,原來,她竟然是這麽的恨他,怪不得她的手上會有那道疤,他以為,還天真的以為她還在留戀著他們的過去,想想真是可笑,過去,他們有過去嗎?他們何曾有過去?
最後席磊說,如果她最近五年的事情,龍門那邊是不會透露的,所以無從知曉,更不會知道那最小的孩子的父親是誰?
喬澤煜若有所思的盯著酒杯,席磊也鬧不明白好友這般是為何,話說要是蘇琉和他真成了也就罷了,可是這中間還有一個不到兩歲的奶娃橫在中間呢。
這該如何是好?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