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決然

  吹幹了長發，喬澤煜還是想問問蘇琉這一下午都去做什麽了，可是當他想開口時，看出來蘇琉一臉的倦容，也就沒再說什麽，拉開被子，把兩人塞進空調被裏，蘇琉側過身子背對著喬澤煜，而他也不在意，就那麽從背後把她圈在自己的懷裏。


  蘇琉僵直著身子等了一會兒，想等男人睡著後再往外離男人遠一點睡，可是身後明顯無睡意的男人的鼻息讓她暗暗歎了口氣，也罷，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暫且這樣吧。


  等到第二日蘇琉醒來時，喬澤煜已經離開了，蘇琉起床梳洗過後，換上上班穿的衣服就往外走去，客廳裏的餐桌上放著的早餐卻也讓她吃了一驚，兩人不是第一次在這裏過夜，可是以前喬澤煜也從未為蘇琉弄過這些，蘇琉走過去一看，最簡單的早餐，麵包，牛奶，如果沒記錯，這些都是近幾日喬澤煜讓人購置的，走到廚房，打開冰箱一看，果不出所料，冰箱裏生冷果蔬一應俱全。看了眼外麵桌上簡單的麵包牛奶，蘇琉拿起了一顆雞蛋，為自己煎了一顆雞蛋，再就著外麵的牛奶麵包，吃了起來。


  正吃著時，手機傳來滴滴嗒嗒的短信聲。打開一看是喬澤煜發來的，簡單的幾個字，出差，一周後回來。他以前不是沒有發過這樣的短信，特別是最近，他去哪裏好像總是會發短信告知蘇琉一下，隻不過這次卻多了幾個字：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蘇琉看了眼表，已經九點了，現在要趕去上班隻怕是來不及了，隻得打個電話回辦公室，請半天假算了。


  請好了假，蘇琉吃完早餐，把盤子洗了一遍又一遍，又把餐桌擦了一遍又一遍，做完這些衛生，她仿佛虛脫了一般，癱坐在地毯上。


  靜下來的時候，她就會想起昨天葉琰給她看的那些東西，又會想到療養院裏母親說的那些話，這些交替著不停的回響在她的腦海裏，都是他，都是他，真的是他。原來這幾年不過是一場笑話一般的存在。自己的賣身救父母，也成了一場笑話一般的存在。


  蘇琉走到臥室，打開衣櫃，最下麵一層是她住進這個屋子時就放著的一本書，書裏夾著的正是當年喬澤煜讓他擬定的那份包養協議。還有那種六百萬支票的存根。


  她知道，隻需一封檢舉信，而信她早已寫好，就在她的包中，相片，在雅苑臥室的床上，三年前，有一次喬澤煜睡著時，她一時動了情，期望著這是她愛的男人，期望著她也許會有灰姑娘一般的愛情存在著，所以那個時候自私的拍了不少兩人親密的照片，但卻不敢讓喬澤煜知道，就在這份裝協議的袋子裏，那張卡上，有他和她最親密的證據，也許隻需無意中把這些東西掉在辦公樓的某個角落裏，就會有人把些東西公布與眾，到時候，喬澤煜就。。。而她隻怕也不會好過。。。


  可是她現在就不好過，從來沒有像現這般覺得這個世界是殘酷的，從來沒有像現這般覺得人都是虛偽的。


  既然人人都是為自己的利益著手的，那她還有必要去維護他人的心情嗎？

  一邊想著，一邊拿著抺布，把屋子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收拾的幹幹淨淨，一直到喬澤煜的書房門口，她猶豫了一會，還是走了進去，這間書房她一直沒有進來過，一是喬澤煜沒說她可以進來，二是她自己也沒想過進來。


  書房不是很大，書架上擺滿了各類書籍，書桌上整整齊齊的一絲也不亂，蘇琉走上前去，坐進了那真皮座椅裏，想像著喬澤煜有多少個夜晚就這麽坐在這裏工作著，看著文件。


  她猶豫了，真的要這樣做嗎，從很早偷聽到喬澤煜和胡秘書的對話，她就知道喬澤煜幾年前出現在那家醫院並不是偶然，所以就留心了這件事情，得到的答案和想像的一模一樣，但是事情已過去了那麽長時間。憑著蛛絲馬跡她也下不了這個狠心的，可是那天，B市小鎮上的一個電話打來時，她終於確定了心中的猜想。


  她還記得那天，當旅館老板娘的女兒打來電話時帶著歉意的聲音。


  原來五年前，老板娘不成氣的兒子真的就是那個頂罪羔羊，隻進去了一年就出來了，可是卻得多了很豐厚的報酬，而且那天他們在小鎮上的也被人偷拍過，是老板娘找人偷拍的，這一切都是老板娘那個純真的女兒告訴她的。還有那些相片，單純的小姑娘連著底片也給寄了過來。


  蘇琉不知道她到底是不該這樣做，喬澤煜不愛她，他愛的隻有他的事業，他和仕途。


  蘇琉也清楚的記得，當年大學畢業後，終於可以站在喬澤煜身邊時，她其實是開心的，覺得幸福的，她可以掙錢，可以把那六百萬還給他，這樣他們之間就平等了，可是男人顯然沒有給過她這樣的機會。隻是一味的讓他順從和服從而已。


  想到這裏不僅又想到某次偷聽到的喬澤煜對胡秘書說的話：隻要她在我身邊，這件事情就萬無一失，放心吧。


  這件事，是指車禍的事情嗎？也許吧，想到這裏心裏就憤恨著，喬澤煜，你就那麽自信著，自信著我不會反抗，自信著我就這麽一味的順從和服從著你嗎？


  走出書房，去了臥室，開了櫃子，拿了東西後，蘇琉堅決的走出了公寓，臨去前，深深的看了眼這裏，決然的鎖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