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表麵平靜
莫如笙覺得,自己可以先跟時零說一說她心中所想的東西。她簡短地說了一下,當然,時零作為本來就已經對這個實驗非常熟悉的人,他其實一聽就已經明白了。
莫如笙其實根本就沒有花費多長時間,甚至也沒有說得太過清晰,時零就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也就是說,現在來看,莫明笙其實應該早就已經和莫阮達成了什麽共識,莫明笙幫助莫阮徹底控製你,然後莫阮幫莫明笙脫離你的這一個身體?”
“對。”莫如笙點了點頭,時零理解得很正確。雖然莫如笙的這一個想法仍然隻是一個猜想,但她知道,這一個猜想,恐怕真實的程度非常高。
“好了,我知道了。”時零抿了抿唇,他雖然一開始有表達出比較明顯的詫異,但莫如笙能夠發現,除了最開始的情況之外,時零後麵隻是安靜地聽著她說的話,雖然偶爾也會有輕微的一些意外的表情出現,但那畢竟隻是少數情況。更多的情況是,他正在安靜地聽著莫如笙講話。
時零沒有表達出他的驚訝。
“你早就已經知道了?”莫如笙看著時零的模樣,不由得問到。
“不算是知道吧。”時零抬起眼眸,莫如笙問出這句話時,時零反而稍微露出了一點兒比較詫異的神情,不過這樣的表情很快已經消失不見了。他想了想,隨後說到:“其實我也有猜過,究竟怎樣的誘惑,才可以讓莫明笙果斷地和莫阮合作。要知道,和莫阮合作,就相當於與虎謀皮。”
莫如笙挑了挑眉,就在這一刻,她忽然覺得,時零的這一個形容實在是太過貼切了。
她沉默下來,時零繼續說到:“不過我原本猜測的更有可能的情況其實是,莫阮承諾自己不對莫明笙出手。”
“就這麽簡單?——如果隻是承諾不對付莫明笙,但莫明笙的處境不會有絲毫改變。”莫如笙皺起眉頭,她萬萬沒有想到時零當初猜測的竟然會是如此。
“算是緩兵之計吧,畢竟莫明笙算是最了解你的人格,她對於莫阮來說,還有基本的價值。也正是因為這樣,莫阮暫時不對它出手,莫明笙則為了自保,自動幫助莫阮來一步一步地引你進入圈套。”
莫如笙想了想,她其實對於時零的這一個猜想還保持著一絲的懷疑,不過她並沒有打算去辯論一番,畢竟此時此刻的討論其實沒有太大的決定性作用,在抵達實驗室,並且找到準確的證明資料之前一切的推測其實都是假象。
“還有多長時間能到?”莫如笙眯起眼睛看向船外,她看著平靜的海麵,忽然問到。
就在這一刻,她忽然非常想要馬上飛到實驗室當中,並且想要馬上看到任何和自己猜想有關的資料。
哪怕隻是一點小小的資料也好。
“很快。”時零看了看她最後,它隻是給了她一個模糊的概念。莫如笙沒有再追問下去,事實上,她也明白,海上航行雖然也能在知道目的地之後設置航線,但此時沒有人知道,在實驗室所在的島嶼附近,會不會有什麽秘密布置下來的機關和防禦措施?因此現在的輪船行進不算太快,而且每前行一段就需要探測前方的一段水路就這樣一路過去也需要耗費更多的時間。
很快……很快就到了。莫如笙這樣對自己說到。
太陽早已經消失,而就連最後一縷晚霞也已經隱去,隻留下了一片普藍色的夜空,在海麵上望天時,莫如笙能夠看到天上的眾多星光點點,那都是天上的星辰。
但今晚,即使有星光陪伴,莫如笙也注定無法睡得很好。
她和時零就在甲板上分別,莫如笙離開甲板地時候,時零並沒有離開,當然,莫如笙也不打算去詢問他為什麽要留在夜風寒涼的甲板上。
正如下午,也並沒有人過來詢問她,為什麽要站在豔陽高照的甲板之下一樣。
他們這些人其實都在小心翼翼地為其他人保持一定的空間,這似乎早已經是眾人之間不需要說出口的默契了。
當然,心神不寧的莫如笙也沒有看到,其實她在離開甲板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間時,那站在甲板另一側安靜地看著她的裴任,和身處房間之中、正站在能夠看到甲板位置的落地窗前的衛垣。
“他們今晚聊的應該是比較重要的東西。”衛垣盯著此時獨自留在甲板上的時零。
“是嗎?”
房間沒有開燈,周辰就坐在背後黑暗處的沙發上,他有些疲憊地打了一個哈欠:“明天就可以到了,我們到時候就知道了,不是嗎?”
“……”衛垣沒有繼續說些什麽,在周辰沒有看到的地方,少年輕輕皺了一下眉頭。
應該還有什麽未知的東西在那個所謂的實驗室裏麵等著這些人。而且這裏的人,不一定每個人都完全不知情。
衛垣對莫如笙非常好奇,因為從他內心深處能夠感覺到,對方應該也和自己一樣,擁有異於常人的敏感和特殊。
這讓衛垣將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莫如笙身上,但今晚,衛垣隱約覺得,時零可能也是一個值得注意的人。
這些人真的都如現在這樣看起來平靜嗎?衛垣不禁在心中問自己。
少年沒有找到答案,他隻能從落地窗邊離開。
……
這一晚莫如笙睡得不好,這是完全可以預料到的情況,隻是她並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睡得如此不好。
整個晚上,她都在重複一個夢,她夢見自己正在一條上山的道路上飛奔著,她正繞著一座山跑上去,她時不時回頭看去,但她身後永遠隻是一片黑暗。
夢中的她,感覺有什麽東西正在追趕著她。
莫如笙往上跑,她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到達山頂。當她出現這樣的想法的時候,她果然就已經上到了山頂,她來到山頂的時候,天上忽然照下來一束光芒,光芒隻能剛好將她籠罩起來,但她有些恐懼地看著剛才上山的路——上山的路被黑暗掩蓋,她不知道是不是有東西藏在黑暗之中。
她整個晚上都在重複這一個夢,就像是掉進了一個出不來的循環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