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城衛
“你看你看，這個果然就不對頭吧！”在章九轉著各種念頭間，小丫頭已經發現了毛病：“這個東衛、西衛、南衛、北衛，就是由城衛分成的吧？好好的一個城衛，幹嘛要分成四個啊？”
由於小丫頭現在頂著城主的名分，眾目睽睽之下總不好公然撕破臉皮的，再加上章九一時之間也想不出這個新的城主大人、確切的說應該是她背後的薩滿教要怎麽搞，也隻能暫且隱忍，隨機應變地走一步看一步。
“這個嘛，”章九定了定神道：“這是因為本城地處交通要衝，來來往往的人員非常多，治安防衛的事情極為繁雜，為了更好地維護安全和各處的穩定，出於便利方麵的考慮，才這樣分的。”
章九當然是在胡說八道，赫連小城的城衛之所以由一個變成東、西、南、北四個，完全就是各方勢力妥協的結果。
赫連小城除了本城外，下麵隻有三座村堡，因此並不像其他那些較大的自治領一樣擁有領主衛隊，再加上自十多年前的政變後，赫連家族被趕出小城，所謂的城主府武士團就隻剩了舒平等三四十個人，且其中連中等魂師也沒有，完全就是一個空架子。
因此，在赫連小城，掌握了城衛隊，也就等於掌握了自治領的全部武力，在天魂教、梁丘王國、薩滿教都不好公然插手領地內部事務的情況下，這也就相當於掌握了領地的控製權。
這樣重要的權力，當然是誰也不肯放棄的，這才有了城衛的一分為四。十餘年演變下來，東、西、南、北四衛中，通常是天魂教、梁丘王國、薩滿教三方勢力各自固定地掌握一個，餘下的那一個，每一次都要吵吵嚷嚷地爭執老半天。
這一次，天魂教與梁丘王國兩方由於在管事的總人數上被薩滿教占了上風，在分配各職位時，在使出各種手段千方百計地查探，也沒有發現新崛起的唐、古家與薩滿教有什麽聯係的情況下，便將這三家當成自然冒起的力量，於是出於平衡薩滿教的考慮，不約而同地提議，將東、西、南、北四衛中的南衛，給了唐家。
“哪用這麽麻煩呀，這一次不用分了！”小丫頭一點也不認可章九的解釋，幹淨利落地擺手道：“這一次就還合成一個城衛，就讓傻……大寶大哥來做好了！啊，這也有不妥的地方哈，因為這樣管事的位子就不夠了是吧，你們這些人打死打活的，好不容易搶到了，現在又沒了，那就有些不好。那就把其它的分開好了，就像那個稅務管事，就可以多分幾個，你們幾個雲商量吧。”
“還有啊，”不待章九插嘴，小丫頭又道：“在咱們赫連小城，比武搶管事的事，不好！大家殺來殺去，每一個人都成天提心吊膽的，生怕突然就被人殺掉了，這多不好啊！是吧？所以我就決定，比武搶管事位子，你們就是最後一次了，以後就有我來任命，這樣大家也就不用害怕了！”
小丫頭在這裏滔滔不絕地說，章九的心裏卻是很快地安穩了下來。
小丫頭將東、西、南、北四衛重新合成一個城衛，然後由傻蛋來做這事，就等於是同時從天魂教、梁丘王國、薩滿教這三頭巨獸嘴裏搶肉，等於是將三方甚至還包括新冒起的唐、古兩家一網打盡！
這說明這個冒冒失失、明顯地沒有多少心機的小丫頭，確切地說是站在她背後的柳姥姥不屬於天魂教或薩滿教的任何一方。
隻憑柳姥姥還有她的丈夫，雖然都是高等魂師，也應該不敢來赫連小城搞風搞雨，他們背後一定還站著什麽勢力。
但無論什麽勢力，無論何方神聖，能抵得過天魂教、梁丘王國、薩滿教三方聯手嗎？
章九自以為看清了眼前的局麵，也就懶得再理會小丫頭，抬眼向柳姥姥和喬顛瞄了一陣，然後衝著柳姥姥沉聲道：“閣下好心計，好手段！二位的身份，恐怕也不僅僅是傭兵那麽簡單吧？但不管二位背後站著什麽勢力，章某要告訴你們，如果以為這樣就可以控製赫連小城，那就大錯特錯了！”
小丫頭有著城主的名分，不便公然撕破臉，但對柳姥姥，章九就完全沒有任何顧忌。
“章管事，你幹嘛呀？”柳姥姥尚未說話，小丫頭就搶著道：“什麽‘另有身份’，還有‘背後勢力’什麽的，這都哪跟哪呀？姥姥和爺爺就是傭兵！”
章管事卻仍然不理睬小丫頭，又道：“說說吧，二位究竟是何來曆，來我赫連小城究竟想幹什麽？哼哼，有天教的宇文大人和梁都的祝大人在此，容不得你們搞風搞雨！”
小丫頭見被章九無視，大為生氣，伸手“啪啪”猛拍桌子，大叫：“幹嘛幹嘛？章管事，看我歲數小就想欺負我是不是？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屬下可萬萬不敢當‘欺負’二字，”章九恭恭敬敬地道：“也不敢對城主大人不敬，但對那些想禍害本城的人，屬下卻斷斷不會放過！”
說話間他突然一抬手，一根徑達寸許的紫藤從小丫頭身體左側橫過，毒蛇出洞般向柳姥姥疾探過去。
小丫頭更生氣了，“騰”地站起，左手一伸便抓住了紫藤，往身前猛拉。
小丫頭周身沒有絲毫的能量波動，任誰都會把她當成一個人畜無害的普通小姑娘，章九也是如此，因此絲毫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紫藤竟會被她一把抓住，更沒想到她的力氣會這樣大。
小丫頭抓住紫藤往身前猛拉，章九猝不及防，根本不及將紫藤散去，身子竟被帶得向前撲來，猛撞在小丫頭身前的桌子上，然後身子前俯，小丫頭放開紫藤，伸手便將他肩膀按住，將他緊緊地壓在桌子上。
章九又驚又急又怒，大喊：“你幹什麽！快放開我！”一邊叫嚷一邊雙腿雙腳亂踢，但上半身被小丫頭按在桌子上，卻是半點也動彈不得。
小丫頭生氣地“哼哼”直叫：“這才是我當城主的第一天，就敢來欺負我，這不是反了天了！”
章九是八級魂師，即使不用魂技，在魂力的加成作用下，力氣也是很大的，如今卻被一個表麵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小姑娘若無其事地按著，任憑如何掙紮，卻總是絲毫也掙不動，所有的人瞧在眼裏，都是意外之極，驚駭之極！
“城主大人，我們都看到了，章管事隻是對柳姥姥有些懷疑，想搞明白她的身份，並非是對你不敬。”這是坐在祝權身旁的梁丘王國覲院院長說話了。
章丘的章氏家族是梁丘王國所支持的勢力，現在他被小丫頭拿住，梁丘王國是必須為他撐腰解難的。
“這就是不敬！”小丫頭叫道：“姥姥和爺爺是我從小就認得的，是我特意請來幫忙的，他向姥姥動手，不是不敬是什麽？”
祝權沉聲道：“我和宇文大人是來出席你的繼立儀式以及管事的任命儀式的，你們這樣鬧來鬧去，成什麽樣子？許多官員和民眾可都在這裏看著的！你先放開章管事再說！”
“那可不能放！”小丫頭道：“軍團長大人，這可不是我不看重您的意見，他現在就敢欺負我，若是不治他的罪，那他以後就更厲害，我這城主就沒法做了！”
“無論治罪不治罪，先放開章管事再說！”覲院院長沉聲道：“宇文大人和祝大人都是百忙之身，都有多少事等著要辦，哪有功夫在這裏看你胡鬧！”
“不放！”小丫頭叫：“這是我們赫連小城內部的事，你管不著！說不放就不放！”
“你……”那位院長大人氣得接不下去了。因為再糾纏下去，就幾乎成了小孩子的賭氣吵嘴，這位院長大人一時之間也實在不知道怎麽接下去。
祝權沉聲道：“費院長說得不錯，我和宇文大人都有許多事情要辦，都實在沒功夫看你在這裏胡鬧，放人吧！”
說話間一個五六尺大小的紫晶爪子出現在桌案前上方，向著章九慢慢抓下。看爪子抓下的方向，是連頭帶肩地向章九抓下，看樣子是想將他抓出小丫頭的掌握，但這卻不可避免的也將小丫頭按住章九肩膀的那隻手也籠罩在爪子的威脅之下。
祝權一邊操控爪子慢慢抓下，一邊同時道：“我這並不是要幹涉你赫連小城內部的事，我隻是想製止你的胡鬧，趕快把該走的儀式走完，好抽身去做別的事。”
“還說不是幹涉？”小丫頭以她那脆生生的語調叫了起來：“這分明就是！但我也不怕你！”握起右拳向那爪子猛擂了過去。
“呯！”
小丫頭那白生生的拳頭與爪子相撞，爪子瞬間碎裂，然後化為光點向周圍散開。祝權那邊卻是“哢嚓嚓”、“嘩啦啦”幾聲響，卻是他沒料到小丫頭拳上的力道如此強勁，竟然將他的爪子擊散，附於爪子上的神識不及收回，致使靈魂受到震蕩，不由自主地魂力外溢，震碎了屁股下的椅子，整把由堅木做成的椅子，碎成了一地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