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霧靈堡
占領玄陰城之後，就聯盟衛隊與“平北軍”的那一戰，項前曾經與索吟談論過多次。
按項前的想法，破城槌的破壞力巨大，幾乎就能比得上前世的大炮，以百足馱馱著，周圍以弩兵環護，在戰場上縱橫馳騁，那豈不就是這一世的陸戰之王？
但是，索吟輕輕的一番話，就使他的這個想法煙消雲散。
索吟說，萬物均是相生相克，武器也是這樣。
破城槌雖然厲害，但因為射程受製於其尺寸大小，尺寸小到可以由百足馱馱著、便於移動的破城槌，即使用上聖級的妖晶柱，使射程也隻能達到四百來步，比之車載的強弩——弩車，要遜色不少。
野戰之中，破城槌一旦遇上弩車，多半就會大敗虧輸。將弩車形容為破城槌的克星，也是毫不為過。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破城槌自誕生以來，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用於守城，鮮有用於野戰的。
索吟又說，不久前對“平北軍”一戰中，她之所以敢在野戰中使用破城槌，完全就在於誰也想不到黑妖蜂聯盟會有破城槌，而且會有這麽多，因此打了“平北軍”一個出其不意。
由於黑妖蜂聯盟擁有大量破城槌的事情已經不再是秘密，周圍的一些勢力都應該已經聽到了消息，因此索吟又頗為鄭重的告訴項前，今後在野戰之中，決不可再輕易使用破城槌。
至於像對陣“平北軍”那樣，將破城槌當作破敵的決定力量，那就更加不行，否則很可能就會吃上一個大虧。
這時候，這地下河道內所發生的情況，很好地證實了索吟的說法：洞窟出口處那些潰兵在知道獨眼牢頭這些人有破城槌後，果然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以弩車對付。
但獨眼牢頭這邊卻並未給他們將弩車抬上城頭的機會，僅僅過了大約十多下呼吸的時間，第二大光球就射了過去。這一次在發射前，顯然進行了方向的修正，大光球準確地砸在城門上，將木質的城門炸了個大洞。
緊接著又有三顆光球飛過去，分別砸在城門的不同位置，頓時將城門砸得稀爛。
項前瞧得既是吃驚又是眼紅。
破城槌僅僅發射了五顆光球，除了第一顆屬於“測試”、“校準”性質外，其餘四顆，竟然全部砸在城門上，而且是砸在城門的不同位置，沒有從先前被炸出的破洞中穿過去，這絕對是專業級的水準！絕對是百發百中！
操作破城槌的那些人，八成是公羊家族收攏的梁丘王國潰兵，而且是破城槌部隊的潰兵。
玄陰之戰後，項前將四十多輛破城槌一分為四，成立了四個破城槌中隊，但那四個中隊的士兵要想打出這個水準，還不知要經過多少次的練習，不知要消耗多少根妖晶柱。
在破城槌轟擊城門期間，城牆上雖然也有人向這邊射箭，但由於距離尚遠，對這邊沒有任何威脅。
將城門砸開之後，破城槌的發射並沒有停止，大光球的落點由城門改成了城頭。
每隔四五下呼吸，就有一顆大光球落在城頭。
伴隨著“轟轟”的悶響，每一顆光球在城牆上士兵群中炸開，就有好幾名士兵被氣浪拋起，從這邊望過去，那種場麵，就如在前世電影電視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城牆上頓時亂成一團。
就在破城槌開始向城牆上轟擊的同時，獨眼牢頭這一方的隊伍前麵，突然出現了兩頭大型妖獸。
一頭是地上爬的，赫然就是項前的“雙頭鐵蛟王”，不過它現在應該已經被獨眼牢頭或者他的手下重新煉製過，已經不姓“項”了。
另一頭是飛在半空中的“百爪天使”。
但這頭“百爪天使”卻與那些筷子一般大的“百爪天使”不同，它的身體是漆黑色的，就如同是玄陰城的那玄陰六山，從頭至尾有兩三丈長，水桶般粗細；它有六對翼展達到兩丈的同樣是漆黑的透明翅膀，身體下方十多對兩尺長、胳膊粗的爪子。
這巨大的“百爪天使”六對翅膀“呼呼”扇動，挺著尖刺一般的長嘴，十多對爪子晃來晃去，長長的身體也不停扭動，如同一條巨大的蜈蚣，令人望而生畏。
“小崽子的！這是‘玄冥天使’，最厲害的一種‘百爪天使’！地下的那個是‘雙頭鐵蛟王’！這兩頭妖獸，最起碼也都是尊級！”程斑驚叫道：“這夥人究竟是什麽來頭，竟然能找到這麽厲害的妖獸，還煉成了喪屍！”
項前發狠道：“三串貓子的，那‘雙頭鐵蛟王’是我的！一定要奪回來！”
程斑一愣：“你的？”
項前還沒顧得上回答，在大光球仍然不住在城頭炸開的“轟轟”聲中，外麵獨眼牢頭那夥人齊聲呐喊，紛紛舉起盾牌，端起弩弓，由兩頭喪屍打頭，已經向著城牆的方向狂衝過去。
“玄陰天使”飛得快，這邊獨眼牢頭等人跟在“雙頭鐵蛟王”後邊剛跑出五六十步，“玄陰天使”已經飛到了距城牆二三十步處，十多個爪子齊晃，打出十多個拳頭大小的亮晶晶的“冰球”。
“冰球”散飛出去，砸在城牆上人群中，爆開，迅速擴散成一團一團的藍霧。藍霧又很快地交匯在一起，將一群群士兵籠罩其中。
“冰球”這種魂技的攻擊方式是冰凍，根據等級的不同，可以不同程度地將人的四肢關節凍僵，致使其部分或全部地喪失戰鬥力。
這種魂技的傷害力雖然比不上刀片、骨刺、可爆炸的火球等，但卻勝在攻擊範圍廣，一顆拳頭大的冰球爆炸，足可籠罩丈許範圍。
“玄陰天使”所發出的十多個冰球，全都打在五六丈長的一段城牆上，炸開後所形成的藍霧，將這一段城牆上的所有士兵全都籠罩在內。
透過那淡淡的藍霧，可以看到不少的士兵直接被凍僵倒下了，沒有倒下的，也仿佛變成了慢放電影中的人物，一點點地轉身，一點點地邁步抬腿，其動作，比打太極拳鍛煉身體還要慢上許多，又哪裏還會有什麽戰鬥力！
沒有被藍霧籠罩的士兵紛紛發射弩弓，項前看到有幾支箭射到“玄冥天使”身上又掉了下來，這“玄冥天使”顯然也與“雙頭鐵蛟王”一樣，是刀槍不入的。
也有幾支箭射穿了“玄冥天使”的翅膀，但卻很明顯地沒有對它的飛行造成任何影響。這“玄冥天使”應該也與“百爪天使”一樣，翅膀是以純粹的能量凝聚而成，不怕箭射。
沒等這一段城牆上的藍霧散開，“玄冥天使”喪屍便已掉頭轉向，沿著城牆一邊飛一邊不住地向城牆上發射冰球，還不時地飛上城頭，伸出十多對兩尺長的爪子亂抓，抓住了人就遠遠地甩出去。
城牆上那些士兵被大光球轟了幾下，本就亂成一團，這時就更是四散而逃。
在“玄冥天使”逞威城頭間，獨眼牢頭所率領的千多人也乘著暫時沒有弩弓的威脅，呐喊著、吼叫著，由“雙頭鐵蛟王”打頭，如一股洪流般衝進了城門。
那頭“玄冥天使”喪屍也立即跟了過去，很快地消失在石窟外。
“奶奶的，厲害啊！”程斑感慨道：“他們有這樣的兩頭喪屍，衝進石堡內後，即使因為人少無法占領石堡，也一定能鬧個天翻地覆！”
“恐怕是占領石堡的可能性大一些。”索吟道：“公羊家族既然發動了進攻，估計就不會滿足於搗亂一番後退走，他們應該還有別的準備：或者剛才攻進堡的這千餘人中好手很多，或者還另有援兵。”
“對對對，”程斑連聲附和：“外麵還有兩個出口，這夥人在堡內搗亂時，公羊家族如果再另派一支隊伍乘機進攻，很容易就能占領石堡。不過，等他們占領了石堡後，咱們三個可就不妙了。”
項前當然明白程斑為什麽說“不妙”：他們三人剛才已被那獨眼牢頭發現，現在還有二十多名弩弓手在那邊監視著。公羊家族一旦占領了石堡，局麵稍為平穩之後，就一定會加派人手來這裏搜查，他們三人很難在這裏躲得下去。
索吟道：“項前大哥，現在外麵那些弩兵隻是守在洞口，並不敢追過來，乘這功夫，你趕快把那個大烏龜煉成器屍吧，我和程斑大哥給你看著點。”
程斑喜道：“就是就是，一旦這大烏龜成了器屍，能放出能量罩來，這地下河，咱們就可以來去自如了，不但可以回去救人，還可以等堡內的局麵平靜下來後，想辦法奪回你的‘鐵蛟王’。嘿嘿，以後咱們就乘著大烏龜，天天來搗亂，直到奪回你的‘鐵蛟王’為止！”
項前對於煉製“六瓣光頭”大烏龜當然沒有意見，但卻道：“煉製‘六瓣光頭’，需要一兩個時辰，這個山洞恐怕不行，外麵的那些弩兵等得不耐煩了，說不定就會冒險闖進來。”
程斑立即道：“跟我來，前麵有個小一些的山洞，比這個更隱蔽。”
二人於是跟著程斑往外走，但還沒來到出口處，就聽到從外麵石堡裏傳來的隱隱約約的廝殺聲突然越來越近、越來越大，似乎雙方正在一邊廝殺一邊迅速地向這邊移動。
程斑和索吟同時“咦”一聲。
項前剛才又把自己的“魅”調過去察看那些弩兵的情況，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連忙問道：“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