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老朋友
“哈哈,這個老朋友竟然沒有死。小黑皮,你不要把短劍掛回去,要一直拿著。”項前剛把短劍拔到手中,腦子裏就傳來老黑那四平八穩的說話聲。
項前嚇了一跳:老黑的老朋友,那豈不也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急忙問道:“老黑,那個用爪子的家夥,你真的認識,真的也是活了幾千年?”
老黑道:“什麽用爪子的家夥?”剛才的情況,由於項前並未持劍在手,因而老黑並不知道,但項前腦中念頭略轉,他便知道了,道:“不是他,這是另一個人。我說的那個老朋友,應該離這個人不遠,就在前麵,我感應到了他的氣息。”
項前更驚:這樣一來,前麵的那個大屋子裏,豈不就是有兩個聖級!
項前有些猶豫,覺得不能再往前去了。一個聖級魂師的話,憑著老黑的暗元球,還有那麽一點點取勝的希望,現在卻是一下子冒出兩個聖級來,那衝上去也隻有送死。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回去多調一些弩兵來,這樣才有實力逼著石屋內的兩個聖級放人。
那兩個聖級既然出現在天魂教供奉“紫睛黑骷髏”的石屋裏,多半就是天魂教的人。他們擒拿赫連小煙和紫猿,很可能就是因為赫連小煙在他們的禁地擅自動手捉拿那兩個躲到這裏來的中等魂師,觸犯了他們的禁忌。
這本來也算不了什麽大事,但從以前見過的那些黑武士行事的霸道來看,這兩個天魂教的聖級既拿住了赫連小煙,若是不鬧到魚死網破的地步,恐怕不會放人。
隻是公然鬧到刀兵相見的程度,也就等於與勢力龐大、人人懼怕的天魂教公然杠上了,這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顯然都是不智之舉。
但無論如何,項前也不能讓赫連小煙受到傷害,同時在他看來,即使沒有這件事,至多半年一年之後,天魂教也會尋上門來,現在就杠上,也不過是把時間稍稍提前一些罷了。
三串貓子的,杠上就杠上!
老黑感應到了項前的心思,“嗨嗨”笑著道:“不會這麽鬧起來。那兩個人我都認識,應該不至於這樣難纏。特別是我說的那個人,應該並沒有威脅。”
兩個都認識!那豈不兩個都是老怪物!
項前更驚,但又越發地迷惑不解,愣道:“沒有威脅?他是誰啊?難道真的是你的朋友?”
“什麽朋友,”老黑繼續笑著,隻是笑得有些古怪:“我怎麽會有這麽厲害的朋友,人家可是神!就是天魂教所說的那個神!”
項前先還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心裏麵有些茫然,但很快地就醒悟過來,心中突地一跳,驚道:“是天魂教的第一代教主赫連宙?他……他沒有死!”
老黑繼續道:“不是沒有死,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他是被我吞了的,我教你的‘馭靈術’,就是得自他的記憶。”
“你……你……”項前被他震得說不出話來,心想怪不得自己的“馭靈術”這麽厲害,比暗之城的還厲害,原來竟是天魂教第一代教主的家當!
“老黑,這麽厲害的事,你以前怎麽沒有說起過?”項前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急忙又問:“還有,那個赫連宙既然是被你吸了,那前麵石屋裏的那個人,你怎麽還說是他?”
“被我吸了靈魂,當然是死了。誰沒有了靈魂也不能再活。”老黑又道:“但這個赫連宙特別厲害。他活著的時候,煉有一個喪屍,就是那個‘紫睛黑骷髏’,是一個‘分身’。那‘紫睛黑骷髏’跟了他很長時間,他一點一點的,幾乎把他自己靈魂中所有的靈,全都複製到了‘紫睛黑骷髏’的那個靈魂裏麵。因此,在當時,在他還沒有被我吸的時候,這個世上,就幾乎相當於有兩個赫連宙。一個是他自己,另一個就是‘紫睛黑骷髏’喪屍。現在前麵那個,就是‘紫睛黑骷髏’。”
“這樣……這樣也成!”項前簡直如聽天方夜譚。
但老黑所說的卻是一點毛病也沒有:赫連宙把自己的靈完全複製到喪屍中,那他也就等於有了兩個靈魂,本體的靈魂雖然被老黑吞了,但“紫睛黑骷髏”中的那個卻還存在,這也可以說他沒有死。隻不過是以喪屍的形式活著。
這個情況,就與索吟有些相像。
與老黑通過心靈感應,似緩實快地交流了這些,項前就已經和索吟一起飛快地越過了石板路盡頭處的那道黑石嶺,又跑下了石階,來到了石屋寬闊高大的大門前。
目光穿門而入,可以看到屋內也是平整的石板地麵,在屋子正中有一個四五丈見方、高約丈許的石台,石台上盤踞著一頭體長兩三丈的大型妖獸。
這妖獸虎豹一般的雄壯身體,一對寬闊厚實的肉質的翅膀,體表又覆蓋著一片緊挨一片的鱗甲,但從脖子往上,卻是變得骷髏一般。
不過也不是那種普通的裸露著森森白骨的骷髏,而是在骨頭外麵還包著一層看起來頗為堅韌的厚皮。但也僅僅是厚皮罷了,這妖獸的腦袋看上去仍然像是一顆骷髏頭。
這妖獸通體上下全都是黑色的,包括身體表麵覆蓋的鱗甲,全都是漆黑一團。
這妖獸顯然就是天魂教供奉在這的、赫連宙的那個死掉的戰友“紫睛黑骷髏”了。項前覺得,隻看這“紫睛黑骷髏”的腦袋部分,竟與前世古時候的原始人有幾分想像,隻是它那沉陷的眼眶裏一對突出的紫色的大眼珠子,看起來頗為嚇人。
不過,這妖獸雖然是站立著,兩隻紫色的眼睛也是睜著的,但目光中卻是一點神采也沒有,顯然是個死物。
而且這“紫睛黑骷髏”原本隻是一頭喪屍,在它的主人赫連宙被老黑吸了靈魂死掉之後,因為長時間沒有魂力的支撐滋養,它體內那個被植入的靈魂也會慢慢地枯萎死掉,但老黑卻又怎麽說那個靈魂還活著。
難道它在沒有赫連宙魂力支撐的情況下,竟然還能夠活上兩三千年?
在“紫睛黑骷髏”所盤踞的石台前,還有一個丈許大小的較低的四方石台,石台上盤坐著一個女教士。
這女教士身穿一件滿布黑、白、黃、紅、青、藍六色圓形花斑的教士袍子,滿臉桔子皮一般的皺紋,給人一種活了幾百歲、老到了極點的感覺。
紫猿就倒臥在她的身前,她的一隻手按在紫猿的腦袋上。
赫連小煙躺在距她五六步遠處,卻被那隻爪子按在地上,正在拚命掙紮。
屋內還有六個女教士,身上的教士袍子卻分呈紅、黃、藍、青、黑、白六色,都已經是五六十歲的年紀。一個個都是目光直愣愣的,滿臉的乖戾氣息。
看到項前和索吟下了台階直奔石屋,六個人全都衝出屋子,攔在寬闊的屋門前。
其中那個穿紅袍的女教士翻著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珠子,喝道:“偷紫猿的小崽子,站住!”
偷?項前一愣:難道暗黑城那個聖級的紫猿是從這裏偷的?
疑惑之中,卻聽另一個黑袍的女教士道:“紅師妹,你說錯了,師父的紫猿,明明是被那小丫頭煉成了喪屍,她才是‘偷紫猿的小崽子’。”
又一人道:“那他們兩個也是同夥。”
三個女教士你一句我一句的又吵又嚷,項前卻察覺六人身上均隱隱散發著頗為強勁的能量波動,修為明顯都要比自己高出不少,不由得心中一凜。
卻突聽老黑“咦”的一聲,道:“小黑皮,你的小煙妹子有些不對勁,是怎麽回事?她……莫非那赫連宙的靈魂侵入了她的身體,她已經被赫連宙控製了?怎麽會有這樣的事?”
老黑這話雖有些疑惑不定,但項前卻一下子就想起了索吟被“刀疤臉”侵入的事,索吟就是因此而變成喪屍的!
一想到赫連小煙也有不得不變成喪屍的可能,項前就又急又驚又怒,一時間什麽也顧不得了,急施“風之精靈”,從攔路的四名女教士之間的空擋中穿過,搶進了屋中。
索吟當然也施展“暗影流香”,緊隨在他的旁邊。那六名女教士身法倒也極為迅捷,紛紛喝斥著緊隨著追了進來。
突然間項前覺得眼前一暗。
隨即又恢複了光亮,但身邊的環境卻已大變。
項前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陡峭的石丘頂部,石丘頂部三四十丈寬闊,被人工鑿平,並刻劃了一個巨大的陣圖。陣圖呈正六邊形,橫的、豎的、彎曲的,各種劃線密密麻麻地交織在一起,占據了整個石丘頂部。
不過這個陣圖顯然已經刻劃了很長時間,而且很久沒有人使用了,因為那些刻線凹槽中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的藥劑及妖獸血液的痕跡。
石丘四周則是茂密的樹林,枝葉密密麻麻,站在比較高一些的石丘上望出去,宛若置身林海。林海上方有些大小不一、毛色不同的鳥在飛。
向左右遠眺,裏許外便是陡峭的山坡,前邊裏許外似乎有一道黑色的石嶺,依稀就是玄陰六山那樣的石質。
項前隻是對周圍略瞥一眼,便又立即收回了目光,望向身前的赫連小煙,緊張地問道:“小煙妹子,你感覺怎樣?”一邊問一邊急忙向四五步遠處的赫連小煙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