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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索吟與刀疤臉

  半上午的時候,太陽就從雲層後慢慢掙了出來,再加上已經有兩天沒再下雨,路麵上已經基本上沒有了什麽泥,遠比剛剛下過雨時好走了許多。


  過午時沒多久,第一旅團除了梅蘭親自帶隊駐守原陽小城的第一聯隊外,餘眾兵分四路,分往東西南北,去占領原陽小城轄下的各個村堡。


  項前帶隊向南。在他麾下的,除了他那兩個中隊的所謂親兵外,還有分別從其他聯隊抽調的三個中隊,這三個中隊組成了一個臨時的大隊,番號就叫做南征大隊。


  這一次,項前並沒打算和他帶領的這些士兵一起,同甘共苦地步行趕路。在他所帶領的這支一千八百來人的隊伍裏,除了馱運糧草、帳蓬的兩頭百足駝外,項前還讓丘亮特地給他準備了一頭帶轎箱的百足駝。


  轎箱雖也是藤條所編,但卻與那些敞口的藤筐不同,是經過特別處理的雙層結構,比木製的還要堅固,是專門用來載人的,四周除了門窗之外,再沒有一絲的縫隙。項前就獨自一人帶著索吟,躲在長丈許、寬有三四尺的轎箱中。


  他的目的,自然是要乘著路上的這一段時間,將索吟煉成喪屍。


  項前已經想清楚了,即使將索吟體內“刀疤臉”的靈魂吸出來,在老黑的幫助下植入一個聖級的靈魂,將她煉成“分身”級的喪屍,受自己僅僅四級修為的限製,索吟也不能自然而然地成為一頭聖級喪屍,所發魂技的傷害力也絕對達不到聖級。


  但在其他的方麵,如魂技與武技的結合、出招的多樣性、出手時機的把握等,卻差不了聖級多少,綜合水平達到尊級,還是不成問題的!

  這對於項前綜合實力的提升,絕對是一個不小的幫助,項前對此頗為期待!

  索吟自然是隨著顧南一起來的原陽小城,但項前將索吟接到手後,就把顧南塞給了丘亮。


  在這一次的出擊行動中,丘亮負責占領北麵的幾座村堡,目的是盡快打通與盤山小城的聯係,將原陽與盤山兩座小城連成一片。丘亮帶著顧南過去,正好順便將他交給顧熙,免得他再四處亂跑。


  在原陽小城,尤其是在各大家族,有關項前的事,還是頗有一些傳聞的,主要是與丘亮有關的傳聞,說他如何帶人突襲盤山小城,抄了丘亮後路;又如何用一頭厲害的大喪屍,一舉擊潰“複仇軍”等。


  半夜時與令人生畏的黑騎士領隊頗為熟絡和熱乎地邊說邊行,也多多少少在他身上鍍了一層神秘的光彩。


  項前原本還有些擔心,在進入原陽小城後,大多數事情都是丘亮主持,他自己並沒有怎麽在人前露麵,更沒有在公開場合出過手,現在卻突然帶隊出兵,說不定會因為年輕,手下這些士兵中會冒出幾個刺兒頭、愣頭青搗亂,因此滿心裏準備著要來個殺雞儆猴的。


  出城和這些士兵一起步行走了好幾裏路之後,一個敢於挑頭生事的也沒有,所有的人都老實得很,項前這才知道自己是多慮了,這才和南征大隊的大隊長——獨孤風雲曾經冒充的那個三級武士丘晃打了個招呼後,就鑽進了百足駝背上的轎箱中。


  索吟是在顧家堡外,被顧南的“小花”咬昏的。按丘亮夫婦的說法,“小花”活著的時候雖然是尊級妖獸,牙齒上含有劇毒,但成為喪屍後毒性必然減弱,而且成為喪屍的時間越長,毒性就越弱。


  現在索吟距離被咬昏已經一天一夜還要多,早就該醒了的,但她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醒。


  其實醒不醒也無所謂,反正馬上就要拘出潛藏在她身體內的“刀疤臉”,開始煉製喪屍了。


  但煉製開始前,有必要檢查一下她的身體。顧南那個渾小子當時將她綁得那麽緊,又捆了那麽久,項前有些擔心會不會把她的腿腳捆出了毛病。


  雖然喪屍毀損了之後,也可以修複,但項前特地問過老黑,那是很費事的,需要煉製好幾種藥劑,還另外需要十多種不太好找的材料,而且需要慢慢地一點點地修補,至少也要十幾天的時間。


  因此,如果索吟的手腳真的被捆出了毛病,那就完全有必要遲上幾天,先救醒她等她把傷養好了再來。


  項前扯開了索吟身上的繩子,先檢查胳膊,還好沒事。但當他一手抓著索吟的腳脖子,另一手托在她腿彎處,看她的腿腳是不是還靈便時,索吟卻突然醒了過來。


  她以雙肘撐著轎箱底板,上半身斜斜抬起,“倏”地收回被項前抓著的右腿,睜大眼警惕地望著項前,叱道:“你是誰?要幹什麽?”


  項前雖然在她手上吃過大虧,兩隻手都被她凶狠地踩斷了好幾根骨頭,但那是“刀疤臉”借著索吟的美麗,在他那脆弱的心靈裏搞風搞雨,這才一時頭腦發昏上當失手。


  現在項前卻已知道這仙子般的軀體隻是一個殼子,主宰這個殼子的是“刀疤臉”,自然再沒有上當的可能。


  “幹嘛呀?”項前翻起白眼,斜睨著那張女神臉,道:“睡了一陣子就不認識我了!嘿嘿,幹什麽,我還能幹什麽!”


  項前說著話慢慢抽出短劍,又道:“‘刀疤臉’老兄,為奪這把劍,你和你那個死鬼老師追著我,從羅司丁小城那裏到大薩滿廟,又一直追到地下河,運氣稍稍差上一點點,老子現在可就不知變成什麽了!哼哼,老子現在吸了你,不過分吧!”


  話剛落音,項前但覺眼前一花,索吟已閃電般地團身而起,撲到了他的麵前,右腿跪著,左腿弓起,左手已奪過了他的短劍,右手卻抓住了他的脖子,緊扣著他的喉嚨,將他緊緊地抵在身後的藤箱壁上。


  項前知道索吟練過武技,本就有所提防,但沒想到她的動作就像一陣風,連一個念頭還沒轉過來,就已被扣住了脖子。


  在顧家堡附近的那個小湖邊,對付顧南的幾頭小喪屍時,項前曾經見過她出手,但決不像現在這般如疾風閃電,毫無痕跡可尋,她那時出手的速度,連這時的一半也比不上!

  索吟兩眼緊盯著他,喝道:“你就是孟德要殺的那個人?孟德在哪裏?”


  這時索吟的腦袋與項前相距隻有尺許,如此近距離地四目互視的情景,在項前和索吟剛剛從小湖裏爬出來時,曾經有過一次。但兩次的情況卻大不相同。


  那一次“刀疤臉”是為了引項前上勾,眼神是那樣的溫情脈脈、情意款款,這一次的目光,卻完全是冰刀霜劍般的冷厲。


  但兩次的區別不僅僅是這些。


  由於距離實在是近,雖然時間很短暫,但項前卻看得很清楚,在索吟這同一張臉上、同一雙眼中,她的眼神與那一次相比,幾乎就沒有任何的相同之處,甚至完全可以說是兩個人。


  同一個人的眼神,決不應該有如此大的區別。


  項前心中一動:莫非索吟根本就沒有死?


  莫非那天在盤山小城的城守府內,在自己的“風妖”大錘驟然打下,“刀疤臉”受傷過重,又知道大事不妙,根本來不及以“魂籬”將索吟的靈魂吸出,就用了不知什麽辦法,慌手慌腳地直接將他自己的靈魂潛入了索吟的身體?


  這是很有可能的。但也正因為如此,也導致“刀疤臉”的靈魂隻能與索吟共居一體,並不能將索吟的靈魂吞掉。


  畢竟連千年怪物老黑都覺得:噬魂奪體,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就連吞噬其他人或妖獸的靈魂,也隻有被稱作‘噬魂妖”的“豬頭蜥”才做得到,但也隻能噬魂不能奪體。


  索吟現在所說的話,也可以證實項前的猜測:她問“孟德在哪裏”,“孟德”可不就是“刀疤臉”的名字!


  “你……你是索吟姑娘?”項前試探地問道。


  如果真的是索吟本人,當然要比是“刀疤臉”好上許多。但項前卻又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更不敢有絲毫地異動,畢竟他的喉嚨現在被索吟緊緊抓著,稍有不對,“嘎巴”一聲,他也就完了!

  以索吟剛才出手的速度,項前雖然有不少手段,但如果索吟要殺他,他自估均來不及阻止索吟動手!

  索吟又道:“你剛才說‘刀疤臉’,是不是孟德?他在哪裏?這是……你要把我帶到哪裏去?”說著抬起奪自項前的‘煉魂令’短劍,把車窗的簾子掀開了一個縫,側頭向外麵看。


  “索吟姑娘,你說的那個孟德,可不是什麽好人。”項前這時已經能夠確定就是索吟本人在控製她的身體,覺得事情應該大有轉圜餘地。


  雖然“刀疤臉”與他的聖級師父不知道因為什麽緣故,沒有立即用“魂籬”吸了索吟的靈魂,但最終的目的,必然是把索吟煉製成喪屍。


  這樣寶貝的一個身體,是誰也不會輕易放過的!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在知道了現在控製這具身體的仍然是索吟本人之後,眼望著她那俏生生的近在咫尺的臉龐,嗅著那醉人的體香,項前就又覺得她渾身上下似有仙氣冒出。


  但現在喉嚨被她緊扣在手,無論是心猿還是意馬,項前都不敢有一分半分的蠢動。畢竟什麽都沒有小命要緊。


  “索吟姑娘,我說了你可別害怕。”項前又道:“那個孟德,已經鑽進了你的身體裏……哦,我是說他的靈魂,也不知他用了什麽辦法,就潛入了你的體內。應該就是操控‘雙頭蛟’與我廝殺時潛入的,你也應該是那個時候昏過去的。”


  索吟回過頭來,微蹙眉頭看著他,似乎在思索他的話,然後突然就道:“這是盤山小城外吧?這些都是你帶的兵?你快下令,轉回盤山小城去!”說話間抓著項前喉嚨的手微微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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