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物去人非
這頓飯相當於做的全魚宴,等嚴萬成到了後,驚訝地看到陸潔霞也在,老辦法把桌子擺到了院子裏,老倔頭在一頂山看房子呢,香雪就叫樹根兒給他送些飯菜過去。
擺上酒,嚴萬成不摸啥情況,所以也不多說話,就看著桌上的菜笑,“好久沒吃這麽多的魚了,咱們來河的魚好水也好。”
吳良問陸潔霞喝什麽酒,她有些不想喝了,在給她接風的宴上,她裝著不會喝酒,嚴萬成當時在場是知道的,現在要是喝酒的話,會不會被笑話。
再說她都因為喝酒被吳良看光了,這次又給自己倒酒,算了少喝點兒吧,看在香雪的麵子上。
陸潔霞就倒了一杯啤酒,也沒多說話,吳良叫著香雪一起開始吃飯,聞著飯菜的香味,陸潔霞終於忍不住了,似是來了好幾天終於能吃上可口的飯菜,有時她在楊樹縣的時候,也是一個人對付一口的。
嚴萬成慢慢聊著來河的事,吳良就會問些關於紅樓的情況,比如當年是貼在的封條,那些資料能不能動,還有紅樓後麵位於水塔旁邊的一排黃樓是幹什麽的?
“你打的什麽主意?”嚴萬成問道。
吳良當著陸潔霞也不避諱,就說了想法,本來他想過把紅樓清理出來,然後把資料什麽的堆到一個辦公區去,倒出來當來河子弟小學的校舍。
可是他看到現在的辦公樓太過舊了,而且想把部分辦公室弄到紅樓去。後麵的一排老黃樓到是可以當學校用的。
嚴萬成看了眼陸潔霞,見她隻是悶心吃東西,就道:“老黃樓原來是革.委會的第二辦公區,建成之後當了一陣子的宿舍,那個地方要是當學校真沒問題,夠寬敞也夠大,等孩子多了班級多了,還可以再建一排宿舍樓,這樣連老師帶學生住的地方都解決了。”
陸潔霞這時插嘴道:“你們說的學校,我是支持的,這是有利於來河發展,也利於孩子們學習成長的好事,如果有這個想法就弄個方案出來,我到縣裏的財政要些錢來。”
嚴萬成一聽,今天這頓飯沒白來啊,要是能給孩子們解決了學校,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香雪不說話,隻是給大家倒酒夾菜,陸潔霞剛開始不起多喝的,後來香雪給她倒酒也就喝上了。這樣的時間,這樣的簡單幾個人,說著孩子學校上的事,讓她感覺安全,而且也覺得生活充實了。
她現在有些明白了,在來河還是吳良有影響力的,別看他不太吱聲,但想做的事情有計劃有想法,把學校地址啥的都考慮進去了。
吳良嗬嗬笑笑,喝了一大杯啤酒,這才道:“其實,我是打算報仇的。”
嚴萬成和陸潔霞還有香雪都看著他,他道:“我是打算從上麵要拿批複的文件,直接把農場的子弟學校全麵兼並過來,整這麽多學校幹嘛,不是浪費嗎,這樣就解決了老師的問題。”
“那這事得經過林管局同意,而且林場那頭不見得樂意。”嚴萬萬沒想到他打的是這個主意,嘿嘿的笑了。
吳良道:“那個場長張喜忠挺不是東西的,根本沒把學校的教育當回事,跟來河這頭為了學校討價還價的,我幹脆把他的林場子弟校幹黃了,以後讓他們林場的孩子到我們來河上學。”
“這裏建成中心校後,除了來河還有青山村、落鳳村的孩子都能上學了,落鳳村的孩子住在來河,也比住在王家鎮要近的。”吳良道。
他看向陸潔霞,對著她舉杯,“陸主任怎麽看?”
陸潔霞道:“縣裏的林管局好像都沒有這個權力能撤並學校,這事得大江市林管局說了算,到時候林場肯定會往上推的。”
吳良想了想自己在大江市的關係網,駱琴的家底辦這點兒事應該問題不大,市政府督查室的羅成揚,老爹是排第三位的副市長,也可以用一下這個關係打個招呼。
還有市委辦公廳的秘書處的處長蘇朵朵,上次把她當成蘇美妍,給弄幹了,最後成了自己的女人,秘書長宋雲可是她家的直係親屬,而且還是市委常委的身份,這層關係也沒啥問題。
雖說大江市的林管局是雙重管理,一方麵聽大江市的,另一方麵還聽著省林管局的,但大江市的領導要是說話應該沒問題。
他冷笑一聲,“行,如果需要我來解決大江市林管局那邊,不就是撤並個學校嗎,我們先把學校建起來,不考慮老師這一塊,等學校有了,在這個基礎上再找路子,直接把林場子弟校幹黃,把學生和老師連窩端過來,到時候我看張喜忠還有什麽話說。”
嚴萬成聽得還差一些,到是陸潔霞吃了一驚,她看著吳良很有把握的樣子,原來他在大江市還有這樣的關係。
不過她也聽說了,他是受到排擠才被從大江市政府弄到下麵掛職鍛煉的,要是有關係為什麽不早點回去,在這裏遭罪?
可她又想了,這家夥在來河又是包山又是蓋別墅,還得了香雪這樣的女子,到也是不吃虧,看他樂不思蜀的樣子,沒準對他來說是占便宜了。
吃著飯喝著酒,聊著天,陸潔霞終於有了一種認同感,要是沒有吳良出麵,她連飯都吃不上的,隻能自己對付一口,也是她太挑剔了,林場招待所為了討好她,特意弄了一個廚房給她做飯,也是看在餘大海的麵子上,可她根本吃不慣的。
晚上八九點鍾的時候,酒喝了兩箱,嚴萬成起身告辭了,吳良幫著香雪把東西撤下去,本來陸潔霞也要幫忙的,讓他攔住,先讓她到屋子裏休息一下,她又喝高了,走路晃蕩了起來。
躺在溫暖的炕上,陸潔霞聽著外麵吳良跟香雪有說有笑的,看著趴在桌子上寫作業的樹根兒,她覺得這才是家,才是真正的生活哩。
香雪小聲問他,晚上要在哪兒住,他偷偷親了她一口,“還得跟著她去招待所,那的人太亂了,有時一棟樓都空著,她一個人害怕。”
她臉上一紅,用胳膊碰了他一下,“她那麽漂亮的女子,你可不要監守自盜。”
“不會的,我在床上抱著我的香雪還親不夠哩。”他嘻嘻一笑。
香雪的臉更紅了,那身上都能出些水來,“去你的,不想好事。”
他從後麵抱著她,“那才是最大的好事,得多想。”
兩個人偷偷親熱了一會兒,他這才時屋叫陸潔霞,發現她正在打瞌睡,本想把她留在香雪家睡一晚,又怕她不習慣,到時候半夜再叫著走更麻煩。
於是他把她叫醒,這才到了外麵的車上,好在這樣的小地方晚上路上空空的,也沒有車經過,到也不涉及到酒駕的。
開著車帶著陸潔霞一路上回到了招待所,扶著她上了樓,她又想到昨晚的事,臉上紅了到是不讓他扶著。
回到房間,吳良沒關自己的門,站在她的門口看著她忙活著,她脫了衣服見他還站著,“你不回去睡覺?”
“這不怕你一個人害怕嗎?”他抽著煙道。
她道:“我不怕。”
他這才笑嗬嗬的回去了,陸潔霞洗了個澡,這才上了床休息,本來在香雪家還能睡著的樣子,可到了招待所這一折騰到是睡不著了,躺了好一會兒,聽著外麵的風聲樹林的聲音,想著吳良在隔壁,這才安心地睡過去。
第二天吳良起來後過去叫她,她已經起來了,見也他後道:“這兩天跟你在一起總喝多,都快我在縣裏半年喝的酒了。”
“說明你還是有酒量,走吧我帶你吃飯去。”他笑道。
“去哪兒,要不是在樓下吃一口得了?”她穿好衣服,良哥看了她鼓鼓的胸脯,眼睛有些移不開了。
陸潔霞臉上一紅,兩手環在胸前,他無所謂的笑笑,根本不當一回事。
她心裏恨恨的,這家夥越來越放肆了,居然敢看她的胸,可一想那天晚上他抱著自己上樓,然後又把脫成了那樣,還有胸前的牙印,今天早上洗個澡看著印子才下去,她又羞又恨,便有新仇舊恨一起湧上來的意思。
“幹嘛那麽看著我?”良哥打量了一下自己,“我知道自己很帥啊。”他道。
“去你的,那天我喝酒了你幹過什麽你自己知道,別以為這事就完了,我一直記著呢。”陸潔霞恨恨地道。
“我那是幫忙啊,再說都喝多了嗎,你又”
“你還敢說。”陸潔霞在身後推了他一把。
下了樓,他開著車帶著她去了一家早點小店兒,離招待所不遠,很出名的燒餅豆腐腦,帶配上當地的鹹鴨蛋,還有二米粥和小米粥,陸潔霞看了就有食欲。
果然,她第一次早上吃了這麽多東西,一個燒餅,兩碗粥外加一個豆腐腦和鹹鴨蛋。
她看著附近微風吹拂,金黃的落葉隨風一片片的飛舞,隔著小小的窗戶看著外麵,到是秋風蕭瑟了,這裏比楊樹縣裏要差著五六度,所以她穿著大衣還有些冷了。
吳良吃完東西,陪著她看著外麵的景致,這才拉著她上車,“走,去紅樓看看。”
開車到了紅樓,把車停好,看著這個昔日的樓房,大家都很感歎,這裏麵藏著多少歲月的痕跡,不知道也埋葬了多少人的青春年華,現在那一代人都老了,不少人幹脆出了國門,有的在家老以終年,她們是被耽誤的一代人,是被犧牲的一代人,那些歲月是花多少錢也買不回來的。
看著這棟紅樓,就像看到一段曆史,而曆史則代表著一批又一批的人老去,最後被人們遺忘。
樓前是一大片荒草地,好久沒有人整理了,到了入冬的時候這些草枯了,然後被雪蓋上,再到明天開春之後,不用管它們,它們會再頑強的生長出來。
還能看到兩個鏽跡斑斑的鐵架子,這是當年的排球網架,就剩下的兩個鐵柱子,門前地麵上的紅磚都翻了起來,有的窗戶上打著木板,玻璃都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