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沒有女朋友,我還小
看來老倔頭是不會過來吃飯了,好心的香雪盛了肉和飯菜隔著柵欄遞過去,老倔千恩萬謝的回了屋。
吳良洗完了,就光著膀子坐到了院子裏,香雪見了他精赤的上身,此時在陽光下看個分明,那叫一個健碩和有型,她的心如鹿撞,想著昨晚被他看光的事兒,她的胸脯居然說不出的腫脹了起來,那裏變得圓鼓鼓的,像是懷孕的女人有奶水排不出去似的。
她就“哎喲”了一聲,吳良就看著她,“咋滴了,身上不舒服?”
香雪躲著他的目光,“是蚊子嘞。”
吳良現在也學著用當地的俗語說話,這樣能快速融入到大環境裏,這裏人才能不把他當外人看待。
“一會兒嚴萬成要來,我邀請他談點兒事情。”他笑道。
“啊,嚴叔要啊,那我去加碗筷。”香雪家裏窮,很少有外人來串門,到是嚴萬成一直記得她們一家這三個孩子,也記得老倔頭,有時路過了會進來看看。
這次要不是嚴萬成幫忙,把吳良的百家飯安排到她們家,也不會得到那麽些的補助。她已經上午抽了時間到了來河的小郵局,給香蘭寄去了兩千塊錢,還把電話打到了楊樹縣一中,告訴香蘭現在家裏有錢了,讓她別操心家裏的事,安心上學。
香蘭特別懂事,一般放假別的孩子去旅遊或是繼續補課的時候,她總是回家幫著姐姐幹活,然後照顧弟弟樹根兒,她就問姐姐這錢是怎麽回事?香雪就說了,香蘭就問吳良是什麽樣的人,讓姐姐一定多個心眼,別孤男寡女的在家不安全,讓男人給欺負了。
香雪就笑,叫妹子放心沒事。她說吳良是個好人,是嚴叔介紹來吃百家飯的,香蘭也就放了心。
在擺好了碗筷的時候,嚴萬成的人也到了,他嗬嗬笑著走進來,對香雪道:“我這在門外就聞著這麽香的味道,一定是你的手藝。”
“我做了紅燒肉的,嚴叔來的正好,等著你嘞。”
樹根兒親給自他們啟開啤酒,吳良問他喝不喝白酒的時候,嚴萬成用力地搖頭,“可不敢喝了,再喝就起不來了。”
這裏的井水特別涼,屬於透心涼那種,院子擺了一隻大洗衣盆,在涼水裏麵鎮著二十多瓶啤酒。
吳良招呼香雪和樹根兒也坐下,初時香雪不同意,見嚴萬成也叫她,就隻好在角落裏坐下了,樹根兒也上了桌,他見那一盆子紅燒肉,口中水都滴到桌子上了。
就見桌的飯菜極為豐盛,有紅燒肉、紅燒水庫的鮮鯉、蒜泥血腸、涼拌苦腸、四個山野菜、毛蔥炒雞蛋,香雪還特意買了一整隻醬的豬耳朵。
吳良先夾了幾塊肥瘦相間的紅燒肉到了樹根兒的碗裏,又夾了一大筷子魚給他,香雪見了就攔著他,“你們吃,一個小孩子家不要管他。”
嚴萬成就大有深意看了看吳良,然後又看了香雪,接著就笑了。他先跟吳良幹了一大碗啤酒,這酒一下去,就感覺身心舒暢,本來說是要少喝的,昨天喝多了,今天簡單地透一下,但這一喝開就刹不住車。
兩個人連喝邊聊,很快四瓶啤酒就下去了。吳良見香雪隻是吃飯,便拿了一個空碗給她也倒上了一下子啤酒,香雪趕緊道:“我這女人家家的,吃完飯就下桌了,不喝酒的。”
吳良道:“我昨晚能有飯吃,能有地方住,今天又有人管我,這都虧了你,我得敬你一碗,你辛苦了香雪。”
香雪馬上臉紅了,不好意思地理著頭發,樹根兒嘴裏嚼著一塊豬耳朵肉看著她笑,她就推了弟弟一把,“別笑了,快吃完飯玩去。”
香雪這才道:“多虧了嚴叔幫我們,還不光是這一次,我得謝謝嚴叔。”
嚴萬成就歎了一聲,“你們一家都是好人,要不是那次山洪.……我一直記得你爸還欠我一頓酒呢。”
香雪就流淚了,嚴萬成就端著碗,“這些年苦了你了,一個人拉扯著妹妹和弟弟,嚴叔跟著湊個熱鬧,咱們一起喝一碗。”
三個人就把酒都喝了,吳良這才知道,原來香雪酒量這麽好,一碗酒下去啥事沒有。香雪就抹了眼淚,笑笑說這都是家裏遺傳的,她爸酒量就好。
吳良就又把酒給她倒上,這次她到沒的拒絕。
這時,嚴萬成就開始給他介紹來河的人和事,他沒想到這裏不但窮,而且情況極為複雜。
來河原來是村,這裏曾是一個知名的五七幹校點兒。來河村分為坐地泡和白魚溝兩部分,坐地泡是當地戶,白魚溝是曆史上逃荒或後遷過來的外來戶,兩股勢力自成派係不和。除此外,當地有來河林場和青山村。
還有一個小村子,在林場所在地的落鳳山上,名叫落鳳村,隻有五十四戶人家,198口人。由於落鳳山特殊氣候冬季長雪厚,村民又少,經常半年都見不到人影。
嚴萬成跟吳良喝了碗酒,繼續介紹道,楊樹縣準備把來河撤村建鎮,但縣委書記伍賀考慮到,如果能把來河設置成管委會的形式,甚至將來掛靠到大江市,開發旅遊景點或是修路,可以多請撥經費。
就算來河管委會有一天脫離了楊樹縣,但也在轄區內,能夠很好帶動當地經濟發展。所以,經楊樹縣打報告請示大江市,成立了來河管委會。
他道:“所以啊,現在的來河管委會就有五股勢力,坐地泡、白魚溝、青山村、落鳳村和林場。特別是林場因為修路占道,而當地農戶偷木材等,矛盾激化特別嚴重。”
他又說道,最後這來河村的書記,是由白魚溝和坐地泡的人輪流當,嚴萬成也當了好多年的書記兼村長,所以這裏的老人見了他,還會叫聲嚴書記。而最後一任書記村長就是孫茂山。
孫茂山之所以對吳良不冷不熱,甚至有些敵意,用嚴萬成的話來分析,是因為他原是來河村的老大,本來以為成立來河管委會,他能弄個管委會副主任,可是沒當上,讓王家鎮的鎮長董選民搶了位置。所以孫茂山樂得看見上麵派來的吳良跟董選民發生矛盾,這樣才解恨。
吳良跟嚴萬成又喝了好幾瓶酒,他這才裏明白這裏麵有這麽多的事,多虧了嚴萬成給指點迷津。
嚴萬成笑道:“我們都老了,全都退出了曆史的舞台,以後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這管委會沒正常運轉起來之前,孫茂山跟我有時也會幫著管管事,主要也是為了當地的鄉親們,不想讓大家吃虧,能順手解決的就稀裏糊塗的過去。”
“這麽幹肯定是不按規矩的,比如今天我主持著把一頂山的守墓人房子賣了,更是不合規矩,因為我不算管委會的人,要是真追究下來,嗬嗬,我也不怕,那怕他個球。”
嚴萬成哈哈大笑,一身的豪氣,“你沒見趙玉國和宋偉軍那兩個兔崽子,見了我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老子管來河村的時候,隨便嚎撈一嗓子,他們大氣都不敢喘。”
吳良跟著他開懷大笑,這才叫男人的氣魄。
樹根兒已經吃飽了,甚至是吃多了,他在院子裏轉著圈,玩著他的小木頭車,到是麥子還圍著吳良轉,一直規矩地趴在他的腳底下,堅定不移地等著看看,能不能有塊兒肉掉下來。
在香雪家裏,人都吃肉都困難,別說麥子了。吳良就會趁著香雪不注意,偷偷抓了一塊肉遞到桌子底下,麥子就大喜著一口咬了,然後趴在桌子底下躲著女主人,把肉吃光了。
幾次下來,他偷著喂麥子的舉動,就讓香雪發現了,她嫣然一笑,看他像個小孩子似的舉動,當他最後一次又拿了肉往桌子下麵送的時候,她走了過來,用胳膊碰了他一下。
“啊?”吳良把肉藏在桌下,麥子本來可以一口叼了去,但見了香雪就沒敢動。
“你少裝傻,拿了肉做什麽?”香雪的動作帶著親昵,讓他心情一蕩。
“我沒有啊,我自己吃的。”說著他就把手上的肉拿上來,要往自己的嘴裏送。
“哎喲,都讓麥子舔過了,你還吃?”她一把搶過肉,這才喂給了麥子。
他嗬嗬的傻笑,然後就見嚴萬成也看著他跟香雪傻笑。
“我的吳特派員,你結婚了沒有?”嚴萬成像是無意地問,可往桌上放蘸醬菜的香雪卻支起了耳朵聽著。
“沒有呢,我還小。”良哥臉皮厚的像城牆。
嚴萬成喝了不少,現在就有了些為老不尊的意思,“你啊也是家財萬貫,又年少有為,估計那城裏的姑娘得排著隊向你求親,得把你家門檻踏破了。”
香雪把這話聽在心裏,不知為啥就有些不是滋味,她抬起頭,卻見吳良正笑嘻嘻地偷眼看她,她就馬上紅了臉,手上的動作更慌亂,差點把醬碗打翻了。
“也沒你老哥說的那麽誇張,我是沒遇到合適上,另外我知道這官場不適合我,等以後玩夠了就遠走高飛,帶著喜歡的女人去換個活法。”他點著煙道。
嚴萬成極感慨,“我們老了,又是生下來就呆在這個小地方,一輩子也沒機會能見識一下你們以後過的日子。”
這頓酒一喝就到了傍晚,嚴萬成這才披了外衣,跟吳良和香雪道別,搖晃著往家裏走去。
香雪已經給他燒好了水,等著他洗完澡好好睡一覺。
他痛痛快快洗了個澡,等他出來,就見香雪道:“你買的那些東西都在屋裏放著,等你房子拾掇好了,再幫你.……”
“傻丫頭,這些都是我在你這用的,大家一起用,等房子下來我看得幾個月呢。”他笑笑,借著酒勁兒順手在她的俏臉上捏了一把。
香雪就羞著不知咋滴好了,又覺得他是輕薄,可又想是他喝多了酒才會這樣,但又琢磨他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萬一真像香蘭擔心的,他有一天對自己起了那心思怎麽辦?
她就一陣胡思亂想,卻見吳良進去把買來的東西一樣又一樣的取出來,有是的簾子就直接掛上,有洗澡用的東西就放進到了隔板房裏,總之一會兒的功夫就讓他把東西都擺弄完了。
“這使不得,上千塊錢呢?”看著家裏一下子添了這麽多的日用品,包括新碗筷杯子和沒用過的吹風機和浴液,她急著道。
“都是一家人,你要不用,我就上別人家吃百家飯去。”
他往裏屋的炕上一躺,叫道:“樹根兒,來打開收音機,看看有啥聽的沒有?”
看他這德性,儼然成了這家的男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