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最後一筆欠款
張小良沉默了好一陣子也沒說話，倒是韓永慧卻突然笑了：“我剛才跟你開玩笑的！”
這時老板開始上菜，氣氛才沒剛才那麽尷尬。
“其實我也想過了，我不打算再考大學。”韓永慧突然說。
張小良抬起頭，滿臉的驚訝。在他看來韓永慧這樣的好學生應該都是非常能希望考上大學的，現在既然自己出錢支持她上學，為什麽韓永慧還要拒絕呢？
似是看出了張小良心中的疑惑，韓永慧歎了口氣：“也許老天爺真的不想讓我上大學吧，否則我去年應該就考上了。我這段時間也想了想，家裏這種情況，我還是盡快找份工作比較好。最近這段時間家裏一直逼著我相親，我打算去城市裏打工避一避。”
張小良皺起眉頭：“你想去打工？”
韓永慧點點頭：“是啊，縣裏也沒什麽好的工作，我都問過了，紡織廠一個月工資也就兩三千塊錢。外麵打工工資基本都四五千，比咱們縣裏高多了。”
“可是這樣就要背井離鄉了，你真的打算去城市裏？”張小良又問。
“如果能在咱們縣找到一份月薪五千的工作那我就不去了，可關鍵是縣裏工資水平太低，我一個高中畢業實在找不到什麽好工作。”韓永慧搖搖頭說。
沉默幾秒，張小良突然開口：“要不……你到我這裏來吧？我給你開五千的工資！”
他的話讓韓永慧嚇了一跳，驚訝地看了一眼張小良：“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五千工資可不是小數目，一年得六萬塊呢！”
她已經知道張小良得來的錢都是賣何首烏的緣故，可是那種機會往往都是可一不可再的。她可不信張小良還能再撿那麽多的何首烏！
“接下來我打算自己蓋大棚種何首烏！”張小良看著韓永慧說，“到時候除了要招幾個幹活的人外，還需要有人幫忙做一些文職方麵的工作，例如統計數字，檢查何首烏生長情況等等。這些如果找普通村民來我擔心他們幹不好，可如果是你來就沒問題了！一個月五千塊，你覺得怎麽樣？”
聽張小良這麽說，韓永慧才知道他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而是真的想讓自己去他那裏上班。不過張小良到底能不能長久的幹下去呢？萬一他種何首烏幾個月後就創業失敗，那自己還得再找工作，那還不如現在就去外地呢！韓永慧心說要不還是回絕了張小良。
可是當韓永慧抬頭看張小良時，他眼中的自信卻改變了韓永慧的想法。張小良在她印象中一直都是非常低調的，雖然他的成績不好，可在班裏時也不像那些混混學生一樣擾亂其他同學學習。她還從沒看到過這麽自信的張小良，那股自信如同利劍直穿她的心底。
想了想，韓永慧最終還是點點頭答應了：“我覺得還可以，不過需要回家跟家裏人商量下。”
“這個你盡管去商量就好，等有了結果直接給我打電話，到時候我來接你！”張小良笑著說。
其實他還是想留住韓永慧，否則也不會單獨設立這麽個崗位了。本來統計、財務之類的工作他打算交給嫂子李翠娘，這些她完全可以勝任。但是他一方麵不想讓韓永慧遠離這裏，另一方麵也覺得嫂子身體不是太好，讓她負責的工作太多容易累著她。
考慮到這些，他最終才主動邀請韓永慧給自己幫忙做統計和質檢。商量完這事，兩人邊吃邊聊，聊了很多關於上學時候的事情。等吃完飯張小良先是把韓永慧送上回家的汽車，隨後才拿著裝錢的信封去還錢。
按照嫂子給的電話，李山撥通了對方的號碼。接電話的是一個非常好聽的女聲：“喂？請問你是？”
“你好！我是張小山的弟弟張小良，我大哥曾經問你借過錢，現在我打算把這筆錢還上。”張小良道。
“張小山……的弟弟。”提起張小山，對麵女聲的情緒有些低沉。
“那些錢你們不用還了，先去還別人的，等以後手頭寬裕了再還我吧！”女聲道。
“不用不用，我最近已經把大哥欠的外債還差不多了，隻剩你這邊還沒還完。錢我已經帶來了，現在就在汽車站，我去哪裏找你啊？”張小良說。
一聽說張小良已經把錢都還差不多了，對麵的女聲非常吃驚：“你大哥欠了可有十好幾萬，你都還完了？”
“是的，等再還完你這比錢就徹底換完了！我手裏還有錢，不用擔心！”張小良擔心對方還會說讓他先留下等回頭手頭寬裕再還，還特意強調自己手裏有錢。
這下對麵女聲再也不好說不讓張小良還錢的事了，而且她非常好奇張小良是怎麽在這麽短時間內把錢還完的。兩人約定在銀座超市旁邊的德克士二十分鍾後見麵，張小良打了個車直接過去。
提前到了德克士，張小良選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因為是下午的緣故，這裏客人並不多。他點了一杯冰可樂坐在那裏喝著，過了一會一個穿著白襯衫黑裙子的年輕女人走了進來。
看到這年輕女人，張小良當即就愣住了，這人不是他們學校的最強美女老師姚遠嗎？姚遠是去年才來的實習教師，號稱全校第一美女，幾乎每個男生都偷偷地暗戀她，聽說單身男老師甚至連一個教導主任都瘋狂追求她。
不過姚遠並沒有同意，她一直都是單身。她怎麽來了，難道她就是借給大哥張小山錢的朋友？姚遠進了德克士並沒有直接去點餐，而是往四周看了下，當看到張小良正在打量她時，朝著張小良走了過來。
“你就是張小良吧？”姚遠開口道，聲音和電話裏一樣好聽。
張小良這下算是確認了，這美女教師正是借給自己大哥錢的女人！他連忙站了起來：“是我，是我！姚老師，沒想到是你借給我大哥錢！”
“你也是一中的學生？”姚遠很驚訝。
不過她不認識張小良也是正常，一方麵是張小良大哥剛出事後他就退學了。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姚遠在學校裏的追求者太多，她平日裏對男人們也是不假辭色，再加上她當時剛來實習不久，又不教張小良，所以對他並沒有什麽印象。
“我就是一中的學生，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自從大哥走後我就退學。對了，你喝可樂還是其他的？”等姚遠坐下，張小良趕忙問。
“來杯冰咖啡吧！”姚遠隨意道。
張小良跑去櫃台弄了杯冰咖啡端過來，兩人喝著東西開始談起了正事。
提起張小良大哥去世的事情，姚遠的情緒也有些低落：“當年我和你大哥是同學，他人挺好的，待朋友也非常和善。不過沒想到他年紀輕輕竟然就去了。”
“是啊，這世上的事實在是讓人想不到。”張小良的興致也不是太高。
換做往日見到這位美女老師他肯定非常興奮，但是現在卻高興不起來。這時他想起來自己來縣城的正事，從兜裏掏出信封遞給姚遠。
“姚老師，這是我大哥欠你的錢和利息，都在裏麵了。”張小良說。
“不要叫我姚老師了，畢竟我和你大哥是同學，而且你現在也退學了。叫我遠姐就行！”姚遠並沒有去接信封。
“遠姐，這錢是我大哥借你的，你真得拿著！”張小良說著又把錢遞了過去。
“我還沒問你，之前你大哥問我借錢的時候說他已經欠下十多萬了，沒辦法才來找我借的錢。這麽多錢，你是怎麽還上的？”姚遠還是沒有接過這些錢，反而詢問張小良是怎麽還上的錢。
其實說出來大多數人都不會相信，一個高中都沒畢業就輟學的男生，這麽短時間內就把十幾萬欠款還上了。如果不是走一些違法的路子，這幾乎根本不可能實現！
張小良心說感情這姚遠以為他這是黑錢，隻好再次解釋了下自己那筆錢的來曆。一聽說張小良在山上采藥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一大堆何首烏，姚遠也非常驚奇。不過張小良說的時候表情非常認真，不像是編的，所以她也就相信了。
“這種事真的是太神奇了，不過我想應該是你大哥在天之靈保佑你吧，讓你找到了這麽多何首烏還清了欠款，這真是件好事！”姚遠忍不住讚歎道。
張小良笑笑：“以後我打算自己種何首烏，這樣就能穩定收入了。”
姚遠點點頭：“你的想法不錯，這錢就先收回去吧。當初你大哥找到我幫忙時，我也是剛剛參加工作沒多久，找同事借了些才抽出兩萬。現在我的處境好多了，暫時還用不著這錢，你要種何首烏以後肯定需要不少投入，這錢還是先拿著用。”
“不用遠姐，我手裏還有不少錢，足夠何首烏養殖用了。”張小良說。
兩人推辭了一陣，直到姚遠確認張小良真的不需要這筆錢後才收了下來。數都沒數就把信封放到隨身的小包裏，姚遠看著張小良忍不住說道：“小良，你能不能幫我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