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三章 神狗塞班
大姐還在看,我轉頭看向讀心女,“早知道我們拿點食物就走,不應該留下來吃飯。”我碰了一下她的手,讓她讀取我心中的懊惱。
讀心女皺眉沉思,也沒什麽辦法。
“汪,汪,汪”,屋後的樹林裏傳來幾聲狗叫。聽到這聲音我心裏不禁暗自叫罵,屋漏偏逢連夜雨。這狗叫聲很熟悉,就是我和讀心女逃出來的時候,一直像甩不掉的狗尾巴一樣跟著我們。
讀心女,臉上也露出絕望之意。抬頭看我,我搖搖頭,給不了回複。本來隻有派出所民警在,逃跑還是有戲的。現在又多了後麵的特警,看來連逃跑都無望了。
大姐看完文件,沒有表態,而是平靜地走到我跟前。指著文件上的照片對我說,“這個照片上的人是你嗎?”
我絲毫沒有猶豫,重重的點點頭。然後又問讀心女同樣的話,沒出任何意外,讀心女也是重重的點點頭。眾人見我們都承認照片中的人是自己,皆捧腹大笑。有一位好事的鄰居大媽,嘲笑道,“姚塵他媽,平時的那股精明勁哪去了?咋就被鷹啄了眼咧。”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大姐盯著我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我沒有膽怯,與她對視,滿心的歉意與內疚說不出口,我的眼角開始濕潤。大姐發現了我的淚水,才收回視線,轉身對韓所長說。
“我看人絕對沒錯。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他們絕對是軍人,至少是好人。我也不為難你們,先把我銬上吧。”
村長沒想到大姐會這麽說,更沒想到她會這麽做。雖然平時與大姐的關係不太好,但村長此時也硬氣了一把。
“韓所長。姚媽就算了吧,她畢竟不知情,不都說不知者無罪嘛。”
“那可不行,妨礙公務也是很大的罪。”那個魯莽的年輕人叫囂道,“快給她戴上手銬。”
離大姐最近的警察上前掏出腰間的手銬,大姐很配合,主動的伸出雙手。
此時,樹林中的狗叫越來越近,從樹林中過來的人,從屋後來到屋前。
我和讀心女轉身看向身後,現場的人也都看向我們的身後。第一個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條黃白相間的土狗,搖著尾巴看著眾人。
“劉大爺,這不是你家丟了好幾天的塞班嗎?”
“塞班”一個花白頭發的大爺衝我身後召喚。可狗子就像沒聽到一樣,坐在原地,好像在等待它真正的主人。
“劉大爺,這還是你家的狗嗎?怎麽出去野了幾天連你都叫不動了。我之前還聽你說過它可是警犬生的吧?”
劉大爺被問的很難為情,繼續召喚狗子。可狗子隻是看著他沒有往他這邊來。
“你這畜生!看我不打死你!”劉大爺說著,四處找樹棍想要上前教訓。狗子的確是警犬與當地的土狗所生,大爺退伍前就是部隊的訓養員。“遊塞”是訓養員在警犬訓練時所用的一句術語,意思是讓警犬保持在周圍巡視。大爺退伍之前是班長,所以給這個狗子取名塞班,一方麵寄托對部隊的思戀,另一方麵是自己真的很喜歡訓養這個職業。
大爺找到了一根刺槐樹的枝條,抄起來就往這邊走。前有大姐誤眼識人,現有大爺棒打家犬。一個小山村何時能有那麽多新鮮的事情,都伸頭張望。
“住手。”屋後走出兩個人。
讀心女用手戳戳我,因為出現了兩個人,正是辛巴和張道長。我也有眼睛,不用她提醒,一眼就認出他們。
“哪來的小毛孩子?”大爺脾氣也很火爆,衝辛巴大聲說道。
“它雖是土狗,但絕對不遜於警犬。還記得那次你在山中失足摔倒,要是沒有它通知鄰居,你能活到今天。去年冬天的晚上,你在床上抽旱煙,要不是它聞到棉花燒焦的味道,叼走煙鬥,你早就被燒死了。去年夏天就是這門前的水塘救起了一個落水兒童,胸口左邊有一塊紅色的胎記。”
大爺一愣,手中的樹條掉到地上。“當真?”
“你覺得我有半個字是假的嗎?還是你老糊塗了?”
“三嬸兒,你家孫子的胸口不就有一塊紅色胎記嗎?”人群中有一個小夥子問道。
此時,那個剛才諷刺大姐的鄰居大媽,慌忙蹲下身子問身旁的小孩,這個調皮的小孩也就是那個在警車前奔跑的孩子。
孩子被眾人盯得很緊張滿臉通紅,在奶奶的威逼利誘下,放聲大哭。
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說,“那天我一個人在池塘邊玩水,看到有魚遊過來,想伸手過去抓,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最後被狗子給拖上來了,我害怕,怕跟你們說了會打我。”
三嬸心疼孫子,一邊安撫一邊摸著頭。“奶奶不打你,奶奶也不說你,平安無事就好。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麽和你爸媽交代呀。咱家就你這一個獨苗,老姚家的香火還要靠你來延續。”
“信了吧。”辛巴蹲下身子,摸著狗的頭,然後口中念念有詞。塞班好像能聽得懂新班的話,乖乖的回到了老爺子的跟前。
老爺子老淚縱橫,重新重複了,他對塞班教導過無數遍的口令,“遊塞”,“靠”,“臥”塞班聽到口令都能及時的做出動作進行回應。
眾人對眼前的事情目瞪口呆,驚奇的是塞班救了三嬸的孫子,以及塞班好幾次救了老爺子。不過此時他們才反應過來,辛巴更厲害。覺得他能控製動物,還能知道動物在想什麽。
“小夥子,你也是馴養員嗎?”
“嗬嗬!我隻是單純的喜歡動物,願意和它們交流,願意傾聽它們在說什麽,想什麽,願意與它們平等相處。”
劉大爺欣慰的點點頭。“在部隊待了十年,與狗相處了十年。今天你的一番話讓我覺得我還是個小學生,受益匪淺。”情到深處,大爺顫巍巍的整理自己的衣裝,朝辛巴敬了一個禮,仿佛回到了部隊的時候。
辛巴也不自覺的朝他回敬了一個禮,軍人與軍人之間最高規格的尊重和禮遇就是一個普通的軍禮。群眾自發的鼓起了掌,竟然還有人流淚。
“所長,你看,這兩人也在八人之中。”還是那個跋扈的小民警。韓所長微皺眉頭,感覺今天的事情很複雜,不好弄。身後幾位民警聽到小夥子的提示,瞬間開始緊張起來。都從腰間拔出了手槍,嚴陣以待。之前六個人抓兩個人還很輕鬆,要不是大姐在其中作梗,早就收隊回所裏麵了。可現在又來了兩個而且身份還很特殊,他們漸漸開始意識到眼前的局麵已經不再能掌控了。
眾人也回過神來,眼角還有淚水的,趕緊擦了,覺得很尷尬,生怕別人發現。
“終於找到你們了。”張道長滿頭是汗。
“原來在我們身後追的是你們,早知道我們就不跑了。”讀心女難得開心地笑了。
“我有個想法。”,我打斷了他們的敘舊,手指眼前的民警。在他們倆還沒有來之前,我還沒有辦法。但當我看到張道長的時候,忽然有了一個很好的想法。不僅能解脫我們現在的處境,還能讓大姐從此以後受人愛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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