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冬夜命案
農村沒有同天然氣,還都是土灶。芮恩熟練地在旁邊加柴燒火,看樣子不像個養尊處優的女孩子。說實話現在這樣的女孩子越來越少了,在上海見過很多小夫妻都不會自己做飯做菜。火光在芮恩的臉上搖曳,我看的出神,一不小心把手指切坡了。
“色字頭上一把刀。不過初七就動刀,不傷你傷誰。”芮恩責問我之後,跑去找我媽拿創口貼。
見她回來,我狡辯道,“咋就色字頭上一把刀?”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偷看我?”芮恩低頭幫我弄創口貼,側著臉看不清她的表情,齊肩短發透著特殊的香味。我就納悶了,為啥喝了那麽多酒一點酒味都聞不到。
“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我繼續強詞奪理。
“在會議室就看我還不承認。好了,趕緊弄,吃飯吧。”
晚飯我爸敗下陣來,老媽破天荒地接了我爸的班,跟中午一樣。沒想到我媽比我爸還能喝。我真懷疑,當年是不是我媽用這個方法把我爸搞定的。要不是我攔著,倆個人喝完兩瓶還想繼續喝。
冬天的夜總是黑的很快,更何況現在外麵還下著雪。農村的夜晚寂靜非常,晚上戲班的敲鑼打鼓現在聽起來很清晰,估計沒有一個人看。老規矩是要遵循,但難得還有人守著老傳統過活。
我家一間廚房連著院子,後麵是堂屋,兩邊有主臥和次臥。我爸以我媽喝酒喝多了晚上需要人照顧為借口,不能讓我媽跟芮恩一起睡,讓我自行安排芮恩休息。重點來了,我家就一間次臥,這是讓我跟芮恩晚上一起睡啊!
“你看到了沒,我爸媽的陰謀來了。”我攤開手看向芮恩。
“你睡堂屋,我睡次臥不挺好的嘛?”芮恩若無其事地說,然後走到灶間燒水洗腳。看她的樣子流程都很熟悉,都知道洗腳盆在哪,水缸在哪。洗腳盆是新的,應該是上次我媽給她買的。
堂屋沒床,我看來要睡地上了。看她洗完我也跟著燒水洗漱,然後自覺地從次臥拿了兩床被子抱到堂屋。鋪好之後發現沒有拿枕頭,走到次臥門口猶豫要不要進去。發現芮恩給留了門,便敲門征詢她的回應。得到回複後我開門進去,見她躺在床上捂著肚子很難受的樣子。
“叫你不要喝那麽多,你還喝。是不是要吐,我給你拿垃圾桶過來。”我慌忙把垃圾桶放在床邊,還拿了一包抽紙放在床頭。
“不是吐。你能不能去車上幫我拿個東西?”
“拿什麽?”
“我那個來了。”
原來是例假來了,我也沒多想腦殘地問道,“你怎麽知道來了?”
“我怎麽知道的,我拿放大鏡發現的,快去啊!”芮恩氣憤地踢我一腳。我知道不該這麽問,便乖乖出去取東西。戲班的二胡加敲鑼聲就在不遠的地方,雪花飄飄,好一個孤寂的夜。
因為在堂屋打地鋪我睡得很不好,下半夜直接被凍醒了。好不容易挨到早上點多,起床給芮恩做點暖胃的粥。過年看家裏有很多生薑,順便熬了一碗薑湯加了紅糖。怕她還在睡覺,我進去之前給她打了電話。
“我還沒刷牙呢?”
“沒事的,+等於+,吃完再去刷一樣的。”這個道理是我奶奶經常跟我說的。
“一大清早就喝薑湯?”
“不能喝嗎?”我還真的不知道,電視小說上都說讓女人多喝水,我知道這樣肯定又會被鄙視,還特意在手機上查了一下,才決定熬的薑湯。看來臨時抱佛腳不行啊!
“你放那吧,我先喝點粥。”我把毛巾撲在她麵前,直接靠在床上吃。
“創業失敗是啥感覺?”
“算是解脫。”我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跟她說我創業時候的事情,她一邊聽一邊喝粥。聽到比較挫的事情,還不忘嘲笑一番。
吃完我端著碗出來,剛好遇見老媽出來,看到我手上的碗,朝我豎著大拇指,說我真的長大了,會照顧人了。我不想理她,扭頭進了廚房。
“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三嬸一路小跑來到我家找我媽。
“喬木媽,出大事了。三混子跟二牛子昨晚死了,派出所都來人了。”
“咋回事?你慢慢說。”三嬸性格比較急,遇到事情之後手舞足蹈的。
“聽三混子老婆說,他男人晚上回來的時候,臉上還傷,嘴裏罵罵咧咧的。仔細聽完才知道他男人跟戲班的班主起了摩擦。三混子喝多了不一會就睡著了,但到半夜的時候就聽到外麵有二胡琵琶的聲音,他男人就莫名其妙地從床上彈起來,一會又是跳又是唱的,鬧了半宿。以為是喝酒喝多了耍酒瘋,就沒有在意。安撫好又睡下了,可是誰知道早上起來發現她男人早就冰涼。村長聞訊趕來,得知昨晚跟二牛子在一起,並派人去叫二牛子過來說明情況。誰知道光棍二牛子躺在家裏的地上,加上天氣冷,早就凍得跟冰棍一樣。村長頓覺大事不好,就趕緊報警,警察剛到。”
芮恩剛洗漱好,聽到動靜伸頭出來問發生什麽事情了,我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
等我們到三混子家的時候,屋裏屋外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來四位警察。倆個在勘查現場,一個在維持秩序,所長在跟村長交流案情。所長是本地人也姓呂。我們小地方很少有命案,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是過年,所以我還看到隔壁村有人聞訊趕過來看熱鬧。
眼見人越來越多,呂所長跟村長商議在村委會設立辦公室現場辦公,事發地被封鎖留一名同事看管。其他兩位同事開始給村裏麵人錄口供,尋找案件線索。村長招呼大家都去村委會集合。
芮恩拉著我走到呂所長跟前,啪,一個標準的敬禮,呂所長看芮恩不像一般人,從氣質和動作上看至少是軍人,也回了一個標準的敬禮。我也跟著模仿了一個敬禮,不那麽標準但氣勢絕對不輸。我們這麽一弄,人群一下子就停滯不前了,都看著我們。
“呂所長,我和喬木是國安的,穿著便服,這是我的證件,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嗎?”芮恩從內衣裏襯拿出證件,遞給呂所長,我也把我的證件一並遞過去。
看完我們的證件之後,呂所長很驚訝,招招手,“借一步說話”。村長知道我們有事要談,招呼大家不要停都去村委會。
“芮警官,你們怎麽會在這裏?這個案子跟國安有關係嗎?”
“沒有,沒有。呂所長多慮了,我們回家探親的,聽村長說去過戲班的人要重點問詢,我昨天跟喬木媽去過,所以過來配合你們調查的。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隨時叫我們,我在上海未進國安的時候是在市局做公安的。”芮恩說著指指我,意思是跟我回來探親的。
“郎才女貌啊。”呂所長看著我們兩個說。“我們來了三位同事按道理沒問題,不勞煩二位國安的同事。平時都比較忙,難得回來探親,多陪陪父母。”既然不需要幫忙,我們也沒有強求,到村委會錄好口供之後就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