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除夕的討厭鬼
他慌裏慌張打電話給他報安。
顧雲夕也隻是問:“江止寒,你有沒有忙完工作,什麽時候回家,今晚想吃什麽。”
光是聽著顧雲夕的聲音,就差點把隱瞞的一切都告訴她。但她也沒有騙她,因為媽媽曾在江止寒作業本的末尾寫過一句。
不要撒謊。
江止寒定是不想、也不會騙她。
捂熱的掌心搭在機車的手把上瞬間降溫,她沒在意,專注貪戀她細細的聲音從揚聲器裏傳出來。
聽他和她念叨瑣碎的生活小事,就好像有團綿綿熱火著上來燙著,身子都暖和了不少。等電話掛斷後。
他才繼續這所謂的驚喜。
圓圓和暖暖早在年前就和顧雲夕,念叨顧雲夕喜歡藍玫瑰,絮絮叨叨講到除夕,他也就理所當然地替它記一筆。
…
趕到顧雲夕下榻的酒店已經是黃昏,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推進她家陽台時,天已經黑了大半,而她還在準備年夜飯,廚房的香味兒早就漫到屋外,她製備好那些禮物後就走進廚房。
熱乎乎的暖氣撲麵而來,熏得江止寒的眼睛要掉淚,眨巴幾下從後方環住顧雲夕的腰,下巴擱在她肩上黏黏糊糊蹭著,安靜地看她已經能夠熟練地把菠蘿切丁,和著鴨肉在鍋裏翻著。
然後顧雲夕側頭親親他的眼角笑她黏人,他一隻手替她扶著鍋鏟,另一隻手稍稍用力就把顧雲夕小巧的身形壓進懷裏。
不妙,心髒的跳動聲在這幾分鍾裏吵得慌。
她也似是聽見了,埋在江止寒製服裏低低笑著。
“別笑。”
鐵鍋裏還滋滋地炸著熱油,她也無暇顧及。自己都覺得冰涼的唇含著顧雲夕的耳墜,慢慢滑去,循著她瘦削的下顎線向上舔著,最後結束仍敗在那緊緊貼緊的唇齒相依裏。、
哪還有心思吃飯?
但她的視線灼人,也隻能壓下心思慢慢品味這頓味香濃鬱的年夜飯。
“江止寒,你好蠱。”
“?”
守歲其實也不算太無聊,兩個人窩在沙發上靠在一起,好像世界上所有的熱源都止步於此了。
隻是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也很有意思,在本就暖氣充足的房間裏她收著氣力搓著她的發尾,因為距離太近,她也能嗅到她身上好聞的檸檬香。
她準時報點,掐著指頭算著時間慢慢接近新年的腳步。窸窣的聲音在空曠的地方顯得格外清晰,窗外的霓虹燈奇藝的光束渲染了顧雲夕奶白色的高領針織衫,她上手摸了摸,覺得像極了她愛吃的棉花糖。
然後時間慢慢接近她,提著心、吊著膽。
江止寒動動和她十指相扣的那隻手,向她播報最後一串數字,23:57。
而江止寒突然想起母親說過的,重要的事情不要猶豫不要等待。
於是他牽著她像冒險似的探進陽台,其實可以開燈,但顧雲夕說在黑暗中才能看到煙花真正的美麗。
四周已經開始響著煙花,空氣中有一股獨特的年味兒。
一切都以就緒,隻等女主角上場了。把力牽引著她站在那圈花前,顧雲夕摸上彩燈的開關。
“哢——”
聲音很脆地響了一下,隨即各色的燈應接亮起:光照亮了黑暗的一角,她看著那些藍玫瑰入了神,她從邊上不顯眼的旮旯裏撥出禮盒,拿指節挑著一端圈在她漂亮的脖頸上,其實高中她就有這樣的幻想了,在他們的未來也許有可能他們會走很遠。
估摸是金屬品冰到她了,江止寒指尖下的她有些顫抖。正打算開口問她,卻看到她轉過來,眼睛裏像是積了潭汪水,在煙花、彩燈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他頓時把話堵在喉嚨裏談吐不得,隻能拿著指腹輕輕按壓顧雲夕的眼角。
一瞬間恨不得帶她去摘星攬月,不,要拿著下來給她。
顧雲夕就著她的手心把小臉抹了個幹淨,然後反握住她的手慢慢靠近藍玫瑰。她沒低頭看過項鏈,卻好像早已把那條天使之淚印刻在腦海裏,而那條價值不菲的項鏈在四處亮起的煙花裏流光溢動。
藍玫瑰堆中最顯眼的地方,她顫著手慢慢貼近。
那是一張空白的信紙,承載了她高中三年所有的希冀。
江止寒曾把它折成飛機拋向天空,而現在它正靜靜地躺在顧雲夕手心裏。
“現在,轉過身看著我,信上的內容,我慢慢告訴你。”
煙花炸響,驟時天空被點亮。
四麵圍繞的漂亮煙火在眼所能及之處留下痕跡,濃烈的鍾聲敲響最浪漫的最後一聲。這是新的一年開始。
…
顧雲夕問江止寒為什麽要送她一條看起來意義非凡的項鏈,原因其實很簡單,但他壓著心底沒告訴她。
“江止寒,你怎麽從來沒有說要紀念我們偉大的愛情啊!”
早晨起床的時候江止寒並不在身邊,蔚藍色的床邊凹下一去一個淺淺的坑。她依然抱著小鯊魚抱枕,單腿搭在了被子外麵。
顧雲夕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終於蹬開了被子。
剛睡醒的視角還不是很清楚,隻好搖搖晃晃地打著哈欠,向臥室門走去。
沒有翻書頁的聲音,沒有打遊戲的BGM,也沒有懷舊的老歌曲。
好像江止寒已經出門了……
她揉揉自己的臉頰,漸漸把意識拉了回來。
“江止寒這麽早就走了嗎……去哪裏了呢……又有工作……”她抱著小鯊魚在客廳遛達了幾下,轉身準備回房間——
“喂。”
——?!
“啊!”嚇她一跳!
她嚇得佂了一秒然後跳著轉過身,透過半透明的推拉門終於隱隱約約地看到了江止寒的模糊身影。
她拍著胸口,非常不滿的指指點點:“江止寒!你嚇死她了!”
江止寒嗤笑著走出來,指尖還潮濕著。他不在乎的甩了甩,挑眉嘲笑她:“自己家還能嚇到?你膽子也太小了吧?”
這個江止寒!他難道不知道空無一人的家裏突然有人聲是件很驚悚的事情嗎!
大概是她控訴的表情過於明顯,江止寒忍不住走上來捏捏她的臉頰。
“喂!幹什麽!”
“你自己起來不知道仔細觀察嗎?眼睛是白長的嗎?——嘶,你怎麽咬人?!”
她咬著他的指尖,有點氣急敗壞地回敬道:“明明是你太神出鬼沒了!討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