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顧夫人,多謝您老公的照顧
去做第一個和他說祝福的人,就像以前每次的節日一樣。
嘿,你在沮喪什麽。這是你一直窮追不舍得來的一點“特殊”,不是嗎?
她突然沒了和那個聲音爭鬥的欲望,隻是默默地蜷縮在自己的臂彎裏。
殺青時那段角色的自白在她腦海裏不斷回放著,她從來沒有過這麽冷靜地坐下來回憶與他有關的點點滴滴。她試圖截取某個片段來證明自己愛得有多明智,但每一幀、每一幕能看到的,隻是他由著她任性,和不帶任何寵愛意味的包容。
江止寒沉默地看她胡鬧,好像在看一個孩子什麽時候才能成長一樣。
……她的愛並不好,甚至壞透了。
她喜歡的江止寒是那個在十九歲時就意氣風發被稱作“商業傳奇”的人。
她在荒謬的幾年單戀裏看著他漸漸走向成熟,一點點成為現在最好的模樣。
可她卻沒能踩住光的腳印隨之前進,而是一味地黏在他的背後躲避風雨與蛻變。她以所謂的愛戀束縛住自己的手腳,卻忘了去看看這個每天嶄新的世界。
這樣的愛是錯的,她不能再撞下去了。
有些事一旦想通就會發現自己曾經的固執有多好笑。
江止寒輕拍了拍臉頰打起精神,直起身子深呼一口氣。
她要最後做一個衝動的決定:她要和這個不敗神話打個賭,賭她會有天漂亮得讓他刮目相看。
徐佳徽輕點下語音留言鍵,她將手機放在一邊,看著鏡中那個又笑得明豔的自己開口:
“江止寒,我是徐佳徽。”
“最晚明天五點前,你一定能聽到這條留言了吧?”
“先和你說新年快樂。雖然答應過你要賺很多錢,不過出於對自己身心健康的保護,她要去國外度假換換心情。”
“你放心好了,本仙女一定風風光光地回歸,等我回來就拿個影後給你看看。”
“我會發條微博安撫粉絲的,工作室那裏就麻煩你再幫我盯下了。”
“差不多就這些咯,拜拜。”
……
單戀是一條無望的單行道。
或許徐佳徽無法再回頭,但她可以換個方向去闖闖了。
反正前路會變成怎樣,誰知道呢。
江止寒給她的回複卻比所有人都快:“我給你安排了新的工作。”
打消了所有。
徐佳徽中午草草吃了份劇組美味的盒飯就拿起劇本坐在倒蓋著的水果欄框上開始琢磨下午的戲份該怎麽演,撐著頭試著代入角色卻發現怎麽都找不準這個角色的情感表達。
她抬起頭眼神放空望著走廊,池禦前輩和他的助理悠悠從她眼前路過走向休息室。
誒,前輩下午沒有要拍的戲份了吧,要不去向他請教請教該怎麽演?
“不行,”
徐佳徽拍拍腦袋低下頭扣著指甲蓋呢喃,“池禦前輩可是影帝,怎麽會放下身段來給她講戲,不可能不可能。”
可是午休時間快要結束了,現在對這個戲份還是沒有頭緒,再不去問的話就演不好了。
這可是江止寒磨了十多天才拿下來的角色,演不好的話不就辜負了江止寒的一番好意?再說了,萬一池禦前輩不像表麵上那麽高冷呢?
萬一呢萬一呢。
徐佳徽越想越覺得對,便起身輕悄悄走至他的休息室門前敲了敲門,“吱”的一聲門開了。
池禦前輩靠著門框抱胸低頭看她,心裏發怵的向他說明來因,他點了點頭側身讓她進去,禮貌道了聲謝就拿出劇本直入主題。
池禦前輩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高冷不可一世嘛,而是耐心的拿著劇本跟她分析角色的處境和心境,時不時咳嗽幾聲。
徐佳徽一開始還以為是單純的咳嗽想醞釀下一句話,但他咳的越來厲害且頗有些壓製的樣子。是感冒了?
徐佳徽抱著江止寒說的“要主動和前輩打好關係”這一想法,也是打心底的為前輩擔心,於是起身讓他等自己一會便急匆匆擰開門鎖跑到自己的休息室翻出一個小藥盒,這是江止寒為了以防特殊情況準備的,將藥盒裏的感冒衝劑放在桌上,拿起保溫杯往一旁的小杯子裏倒熱水,拆開感冒藥和熱水攪拌均勻,一不小心倒多了也沒辦法,隻能小心翼翼護著杯子一步一步往前輩的休息室挪。
她進了門便把感冒衝劑遞給他,見他皺著眉目光帶著些疑惑得看著她,便急忙跟他解釋。
“前輩,我看你一直咳嗽應該是感冒了,就給你泡了一包感冒藥,啊這個不苦的,是甜的,不信你嚐嚐。”
他聽了微微勾起嘴角拿過杯子小口小口的喝著,看著他上下起伏的喉結吞了吞口水,這算是討好了前輩的吧……
雖然杯子是她平常用來喝水的,不過他應該不知道吧。
她確實是主動地避免去聯係江止寒,主要是她想要把這一切拋在腦後。
但是惡從膽邊生。
“顧夫人,多謝您老公的照顧。”
另一邊。
顧雲夕康複以後,先去警局做了筆錄。
江止寒擔心她,不動神色的給她換了個工作。
顧雲夕的工作逐漸加緊,回到家裏沒兩天就繼續進行教堂擴建的工作,坐在辦公室裏畫圖紙,手上還貼著膏藥和繃帶,隻能和同事們說出去遠足,在粗糙的岩石上擦傷了手。
她不能說對建築毫無感情,甚至這種事情才能真正讓她感到自己活著,沒有把生命完全透支在那些看不到的角落。
她畫過的圖紙,設想過的設計真實地站在地上,和社區的其它建築呼應,會幾十年如一日地立在那裏,光影,氣流和溫度和她設想的相近,建築內外都會有聚集又散開的人群,雨滴,風和陽光落在其上,回音在室內緩緩響起。
她可以隨時回頭去看,而這棟水泥鋼筋和玻璃構成的建築永遠會立在原地,投下堅實的影子,她的手能夠摸上它的牆麵,能夠走進其中,過上一個安靜的下午。
顧雲夕懇切地希望自己的雙手隻用來創造,無論那是什麽:模型,圖紙,建築,音樂,繪畫。她希望自己能夠在世界上留下片刻的痕跡,能夠被記住,被理解,甚至被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