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決策
“我知道你想要些什麽。“
葉清何早已精心編排好的話語正如自己預料一般刺激著鏡子後麵的“黃婷婷“。
不得不說,她慌亂的模樣確實很有趣。隻是那副明明嬌弱不已卻依舊堅定的模樣讓自己著實惡心了一把。還在堅持你所謂的正義嗎?
這大概就是天真者最可笑的地方吧。
葉清何明顯感到對方的抗拒,但還是壓下心中所想用最溫柔的模樣做起偽裝,伸出手來牽起對方微顫的手腕。
“犧牲並不代表死亡,而是新生。“
葉清何自認為徐徐善誘是最好的洗腦武器,對方的夢境開始出現動搖像是要拒絕自己的進入。
葉清何敏銳地在晃動不定的畫麵中捕捉到她眼中的無措,指尖滑動穿插進對方的指縫,握緊了她的掌心使其更能感受雙方的羈絆,緩緩吐出打擊她心靈防線的最後籌碼。
“我就是你,相信我。“
葉清何眼前白光一閃而過,強大的衝擊感並未對肉體造成傷害,隻是胸口的陣陣鈍痛在提醒自己任務已經完成。
她再睜眼時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單手支撐著身體想要從床上坐起卻被胸口上的刺痛給激得隻能再次躺回床上。
黑暗吞噬了視覺感官,難得地放鬆警惕陷入柔軟床鋪中。
她小口小口地試探著喘息以防再次受到胸中刺痛的幹擾,腦海中又浮現出剛才那“堅決的目光。
難道一直以來的堅持,都是錯誤的嗎?
難得地在心中產生了這樣的疑問,又果斷地打消了這一念頭。
黃婷婷所堅持的東西,自己又何嚐沒有努力過。
一次又一次的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卻還是逃脫不了那些悲慘的結局。
重要的人無數次地在自己麵前死亡,失去,那個她從來沒有經曆過那些絕望與無助,又怎麽可能明白自己的心。
不過是還沒有經曆過磨難的溫室花朵罷了。
經過之前的能力的使用,身體已經有些吃不消。
葉清何背部汗水浸濕了衣衫,嗤笑一聲後的刺痛感由心髒逐漸蔓延至全身,攥緊了身下的床單咬牙坐起,卻因為重心不穩而不甚跌坐在地上。
冰涼的地板和刺骨的痛意喚醒已經有些恍惚的意識。
她眼角冒出的淚花被快速抹去,手指抓緊床沿奮力挺身站起。
“計劃完成,開始下一階段的部署吧。”
再次推開門時,葉清何已然褪去了之前在房間中的脆弱模樣,冷靜平緩的聲音響徹昏暗的走廊。
黑色高跟鞋撞擊地麵發出清脆聲響,本該輕盈飄起的裙邊隨著肢體的晃動搖起淩冽的弧度,直至隱於黑暗的更深處。
大雪在夜裏無聲落下,替這座內裏暗藏深淵的城市蓋上潔白幕布。
所有的汙濁暫時隱匿在不為人知的雪地之下,時間在這一刻靜止,隻餘下簌簌雪聲。
因壁爐裏正燒著火所以客廳溫度有些高,木材燃燒劈啪作響單調重複。
江止寒扣好鋼筆活動了下手腕正準備收尾,一陣貓打呼嚕聲恰好從她那個方向傳來,唇角不自覺勾起遂從繁冗工作文件裏抬起頭望過去。
隻見顧雲夕抱著圓圓窩在壁爐前的單人沙發上,一手捧著一本看起來就毫無營養的娛樂雜誌正看的津津有味。
接著,她若有所思的盯著雜誌某一處點了點頭,似是察覺到什麽。
忽然抬起頭朝這邊看來,就這樣有些呆呆的盯了他的臉好一會兒。
這個笨蛋,又在想些什麽稀奇古怪的點子?
江止寒雖是已經料到自己定是不會落得什麽好結果,但還是無法拒絕她那雙越來越明亮的眸子。
幾乎是每一次,當顧雲夕開始傻乎乎的對著他發愣的時候,說不準下一秒就會又蹦出什麽奇怪的念頭。
的確。
她那些偶爾的犯傻行為雖然很讓人無奈,但當他提出一丁點拒絕的意思時,她眼裏希望的光芒就會瞬間黯淡。
顧雲夕一邊賭氣似的別過頭去不看他,一邊用小到他恰好能聽到的聲音嘟嘟囔囔著,好像他怎樣欺負了她一樣,永遠都是這麽幼稚。
“說吧,盯著我的臉這麽長時間,又想幹什麽?”
江止寒終於是忍不住率先開口,她似乎也因此而微感詫異,想了好一會兒才試探著說道
“江止寒,你聽過一句話嗎?”
“就是那個,豬年摸豬頭,好運不用愁。”
聽聞此言,江止寒眉頭微蹙有些不能理解她這句話的意思,正想開口詢問卻被她打斷,接著她便自言自語的搖了搖頭對著雜誌小聲否定
“還是算啦,你肯定又會說他笨蛋的。”
說罷她便自動忽視了剛剛的談話,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雜誌上。
江止寒盯著人思索片刻終於是反應過來,其實這樣一個小小的互動倒也不是難事,隻是顧雲夕這表達方式實在過於委婉,也有些過於讓人無奈。
還是頭一次見到把自己形容成豬的。
隨即,江止寒從文件堆中起身向她走去,她有些疑惑的抬頭看了一眼。
倒是沒多放在心上繼續看雜誌,他輕笑一聲遂憑借高處優勢伸手揉了揉顧雲夕的頭發,柔軟發絲流淌在手下順著指縫滑過。
手感極好。
江止寒對上她略有詫異的眼神心情瞬間有些愉悅,笑著解釋道
“嗯,摸過了,好運不用愁。”
“什麽嘛!”
顧雲夕氣鼓鼓。
“你喜歡音樂嗎?”
徐可穗問徐可薇。
喜歡嗎?
應該吧。
徐可薇最早接觸到樂器、接觸到音樂,撥動琴弦就會有淺淺的聲響入耳,輕輕晃動的弦又在空氣中蕩下層層波紋漣漪。
於是有了起承轉合的樂曲。那個時候的快樂很簡單。
就像是小時候照著配方調配出的所謂“碳酸飲料”,不用多麽好喝,也不論有無成功,那種隱秘的、隻有他和二氧化碳秘密,就足以讓快樂隨著逃逸的二氧化碳從嘴角孵了出來,傾瀉在空氣中。
那個時候年幼,徐可薇忽然發現腦海裏的詞匯已經無法概括當時的情緒,不是激動、不是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