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胡攪蠻纏
“我很榮幸,能為我的老夥計完成他一生最後的事情。”姚律師不見感傷,反而有些許欣慰。
他環顧在場的所有人。
江止寒和顧雲夕坐在一起,暖暖依偎在顧雲夕身邊,江止寒還是那副萬年冰山的樣子。
江二叔翹著二郎腿,抖個不停,一臉的無所謂。
陸書通坐得端正,看不出有什麽。
陸麗麗緊跟著陸書通,眼神裏的貪婪渴望一覽無餘。
姚律師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打開文件。
陸麗麗見他動作慢吞吞的,恨不得衝過去替他翻開。
江二叔見她如此,心裏不屑,慶幸自己當初沒有被她用孩子要挾,這樣的女人娶回來,隻會是攪家精。
姚律師戴上老花鏡,清清喉嚨,緩緩讀出了遺囑的內容。
“第一、江氏集團歸江止寒所有。”
才剛開始,陸麗麗就有些不滿,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但是被陸書通眼疾手快地按住了。
陸麗麗隻好耐著性子往下聽。
“第二、老爺子手上百分之六的股份平均分配給**天、陸書通、顧雲夕和三個孩子。”
陸書通吃驚,這是他沒有想到的,陸麗麗也高興起來。
“第三、老宅的地皮歸江止寒所有,一應開發由其全權做主。”
“第四、陸書通母子現在所住的公寓和金水灣的複式公寓,全歸陸書通所有。”
陸麗麗心裏盤算著這兩處房產的價值。
“第五、老爺子名下的現金和理財一共一億捌仟叁佰萬,均分三份,**天、陸書通、顧雲夕各得一份。”
那就是一人六千多萬。
顧雲夕沒想到爺爺給了她股份,又給了她這麽多現金,有些慌了神,不自覺地朝江止寒看過去。
見江止寒微不可見地點點頭,顧雲夕的心裏稍稍安定。
陸書通是真的有點受寵若驚了,同時眼圈又有點發紅,爺爺是真心疼愛他的。
“第六、顧暖暖的基金由專業機構打理,任何人在沒有顧暖暖授意下,將不得動用裏麵的資金。”
這個基金顧雲夕知道,江止寒曾經說過,這個是之前暖暖生病的時候,老爺子專門給她成立的。
就是為了以防將來他們出了意外,暖暖不至於無錢治病,生活困頓。
老爺子真的是為他們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
“還有最後……”
姚律師停頓了下,接下去道:“最後一條,盧俊生的骨灰帶去英國,和他的母親葬在一處。”
似乎是沒想到老爺子最後還提了這個人,更沒想到最後還有這麽一番交代。
在場的大概隻有陸書通一個人,真心實意地為他的義父感到高興了。
姚律師合上文件夾,抬起頭看著不遠處的幾個人。
“得,挺好,挺公平的,就這樣了?沒別的什麽事了吧?”江二叔掏掏耳朵,滿臉不在乎地問。
姚律師搖搖頭。
陸麗麗此時質疑說:“公司憑什麽就給江止寒了?我們書通也是老爺子的孫子,就才百分之一的股份?”
江二叔嗤笑:“百分之一不少了,你也不看看江氏現在的市值是多少?每年的分紅就夠你吃香喝辣了。”
陸麗麗也知道是這麽個理,所以才更加嫉妒江止寒。
姚律師也解釋道:“老爺子名下的絕大部分股份在早前就轉給止寒了,止寒是江氏的絕對控股人。”
“那他們家占了人口多的優勢,憑什麽均分?我們這邊應該要多分點才對。”陸麗麗不服氣地說。
這下連陸書通也聽不下去了,覺得他媽簡直是在胡攪蠻纏。
他拉拉他媽的袖子,小聲說道:“爺爺對我們已經很好了,給了我那麽多錢還有兩套房子。”
“這才多少錢……”
“喲,這才過上幾天好日子,就瞧不上六千多萬了,還這點錢?”
陸麗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二叔嗆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陸書通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麽多錢,此時這麽一大份遺產砸在他的頭上,他還有點恍惚。
結果自家母親居然還嫌少,這在以前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陸書通怕因此得罪江止寒,所以偷偷地看了他一眼。
江止寒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姿勢,臉上都是一個表情,什麽也看不出來。
顧雲夕也快被這天上掉下的餡餅砸暈了。
暖暖也抬頭看著顧雲夕問:“太爺爺給我留了東西,是嗎?”
顧雲夕摸摸她的頭說:“太爺爺真的很疼你,都為你打算好了。”
“謝謝姚老,留下來吃個飯吧。”江止寒說出了進門的第一句話。
姚律師摘下老花鏡收好,笑著說:“飯我就不吃了,你們都好好的,就是不吃飯我也高興。”
陸書通聽出話裏的意思,有些窘迫地低下頭。
陸麗麗還是覺得不服氣,還想再說什麽,被陸書通一把拉住,手上的力度大的讓陸麗麗忍不住皺眉。
她知道兒子這是生氣了,一時也有些發怵。
有些人就是這樣,平時和和氣氣的,跟誰都處的很好,偶爾一次生氣起來,還是很有震懾力的。
眾人把姚律師送到樓下,接他的車子已經在等著了。
他抱了抱江止寒,又抱了抱陸書通,握著他們的手放在一起,晃了晃,一切盡在不言中。
眾人目送著姚律師的車子緩緩開出去,最後匯入車流。
“沒什麽事兒我也先走了。”江二叔轉身說道。
他還拍拍江止寒的手臂,說:“好好幹!你二叔我還等著年底的分紅。”
然後又把陸書通拖走了。
陸書通還想跟母親說什麽,但是江二叔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摟著他的脖子,就把他拖走了。
人一下子散的幹淨,樓下隻剩下陸麗麗和江止寒夫婦。
因為剛剛還質疑律師,所以現在陸麗麗見到他們倆有些尷尬。
她嘿嘿地笑了兩聲,也快速地溜了。
不知怎的,顧雲夕突然覺得有些感傷。
老爺子在的時候,這個家仿佛有股凝聚力,不管是江止寒,還是江二叔,還是陸書通,總覺得有個歸宿。
現在老爺子走了,這個歸宿也沒了。
以後都是各自為家了。
手上傳來幹燥的溫度,剛剛升起的那點子多愁善感,就這麽沒了。
從今以後,他和她便是家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