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孩子沒了
一整天,顧雲夕都是渾渾噩噩的,一連失去了兩個孩子,這種毀滅性的打擊,使得顧雲夕再也承受不住。
一直以來,暖暖都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現在她死了,顧雲夕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眼淚順著眼角流下,心痛的無法呼吸。她側臥著,把自己卷成了小小一隻,就像胎兒在母體當中的樣子,牙齒用力咬著被子,痛到極致的淚流的無聲無息。
是呀,為什麽她不去死呢,死了就可以見到暖暖,還有爸爸媽媽,想到這裏,顧雲夕露出了個神經質的笑,笑著笑著又哭了,最後趨於平靜。
虧得這間豪華病房自帶衛浴,不至於有人看見顧雲夕如同瘋婆子一般的樣子,不過就算看見也不會太驚訝,畢竟這裏是醫院,都是些生生死死的事。
洗了把臉,讓自己看起來不是太慘,顧雲夕還跟往常一樣,該幹嘛幹嘛。
等到淩晨兩點,保鏢在門外也有點迷瞪的時候,顧雲夕拉開了門走了出去,她在病號服披了件針織衫。
保鏢條件反射地伸出手,“顧小姐,您要去哪裏?”
顧雲夕鎮定地回道:“洗手間的馬桶壞了,我想去下麵的衛生間。”
保鏢遲疑了地看了一眼房內,留下一人,另一人跟著顧雲夕。
兩人坐電梯下了四樓,進了女廁所,保鏢站在門外。
顧雲夕之前就觀察過,四樓女廁所外有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擴張的枝葉遮蔽了廁所的窗戶,借著枝幹慢慢往下爬就能成功逃離了。
顧雲夕身體還沒完全恢複,等到雙腳安全落地的時候,冷汗已經浸濕了衣服。
來不及多休息,顧雲夕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坐上了門口的一輛出租車,跟司機說:“去海邊。”
司機奇怪地從後視鏡看了這個乘客一眼,內心直犯嘀咕。
“我隻是想去看看大海,但是家裏人擔心不讓我出醫院。”顧雲夕看出司機的疑惑,隨口編了個借口。
司機笑笑點點頭。
宋承洋沒想到會在醫院門口看見顧雲夕,他剛把朋友送到附近,正打算回家。
見顧雲夕一身病號服地上了一輛出租車,不放心地跟上去看看情況。
保鏢在門口左等右等,一直不見人出來,但是又不好進去,隻好去護士站找了值班護士進去看看。
護士進去挨個隔間都看了一遍,並沒有人,保鏢隻覺得要完,趕緊上報。
等他們回看監控,查到出租車的時候,顧雲夕已經到到達目的地了。
在海邊站了一會兒,顧雲夕動了,一步一步朝海裏走去,身後留下一串腳印。
她想,她就快要解脫了,這個世上再也沒有值得留戀的地方,沈嫵妝說的對,她應該去死。
一直跟著的宋承洋,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進海裏,拉住輕生的顧雲夕,大吼道:“你在幹什麽?你瘋了嗎?”
顧雲夕崩潰大哭:“讓我死!暖暖已經不在了,我唯一的親人沒有了,承洋.……”
宋承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暖暖之前不還好好的,怎麽會.……怎麽會.……”
“我活的好累。”說著繼續往海的深處走去。
“冷靜一點,冷靜一點,聽我說。”宋承洋雙手捧著顧雲夕的臉龐,注視著她無神的雙眼,“你想報仇嗎?想報仇就給我好好活著,我帶你去美國,重新開始。”
“報仇.……報仇……”因為這兩個字,顧雲夕的眼神重新有了光彩。
這次宋承洋沒有再拖泥帶水,一個小時內搞定了所有的手續並登上了去往美國的飛機。
顧雲夕看著城市在腳下越來越小,心中是滿腔的仇恨。
同時在醫院裏,江止寒這次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他找不到顧雲夕,雖然找到了當時的司機,但是等他們趕過去的時候,隻剩下沙灘上淩亂的腳步,一直延伸到海裏。
鹹澀的海風吹得他的襯衫上下翻飛,江止哈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死了。
手機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是管家,隻是他的聲音此刻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冷靜,激動的話都說不利索:“先生,暖暖找到了.……她是……您的女兒。”
斷斷續續的,江止寒想他應該沒有理解錯管家的意思,暖暖是他的女兒。
等他趕到暖暖所在醫院的時候,已經天亮了,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但是眼睛亮的驚人。
“暖暖被找到的時候情況不太好,心髒病有發作跡象,剛剛白醫生已經進去了。”管家像戴了麵具的臉上,難得同時出現這麽多表情,驚喜、擔憂、不敢置信、疑惑,滑稽的不行。
“白醫生剛剛做檢查的時候發現暖暖跟您一係列的數據吻合,現在已經采取了樣本去做DNA檢測了,估計八九不離十。”可憐的管家,估計一輩子也沒有一次性說過這麽多話。
一個晚上大起大落,江止寒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做出反應了。
他坐在手術室門口,跟前不久一樣,隻是顧雲夕現在不知所蹤,裏麵的這個他才剛知道是他的女兒,老天真是跟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暖暖是他和雲夕的女兒,三年前……冷靜下來,過去種種蛛絲馬跡也浮現出來。
“事情查的怎麽樣了?”情緒平複,江止寒又是那個運籌帷幄的男人。
“快了,不過,這幾次事件中,都有一個人的影子。”保鏢隊長一臉凝重。
“誰?”
“二老爺。”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江止寒一點兒都沒有覺得意外,他這個二叔啊,做生意的本事不大,歪門邪道倒是樣樣精通。
“雖然二老爺沒有明著出麵,每次都是沈小姐站在台前,但是細查下去,不難發現,幾次的綁匪都跟二老爺關係匪淺。”
“沈嫵妝!”江止寒眼裏嗜血的殘忍,“既然記吃不記打,那就不要再手下留情,二叔那兒暫時按兵不動,就先拿沈家開刀。”
望著手術室的紅燈,江止寒隻希望自己還有彌補的機會。